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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沉硯離京雖久,但左相將朝堂管的極好,蕭沉硯只需回來過目一二。
當初老皇帝之死給了文武百官當頭棒喝,朝廷官員都知曉未來要效忠的君主的厲害之后,那些偷奸耍滑的心思早沒了。
故而,蕭沉硯不在京的這幾個月,官員們一個個乖到不行,效率之高,讓左相都驚訝。
對于這些政務之事,蕭沉硯快速看一眼就能全部記住。
他對左相的處理基本都滿意,只有一條。
“免除兩年賦稅這一條,何以要拖到年后?”
左相道:“殿下容稟,新君登基多要施恩于民,屆時再免除百姓兩年賦稅,想來更能讓百姓感念殿下你的仁政。”
蕭沉硯垂眸:“今年的賦稅已經收上來了吧?”
“是。”
“這幾年大雍的百姓過得并不好。”蕭沉硯忽然道:“本王登基后,免除兩年賦稅的政策不改,另外,今年收上的賦稅全部還于百姓。”
“殿下?”左相愕然。
蕭沉硯輕叩桌面:“讓百姓過個好年吧。”
“左相。”蕭沉硯輕聲道:“為君者,社稷于肩,乃是應盡職責,無須百姓感恩戴德。”
“蒼生多艱苦,本王想讓大雍的百姓活著多一些盼頭。”
“這是本王想踐行之道。”
左相眼眶微濕,雙手合攏,抵額下拜:“臣遵旨,臣替萬民,謝殿下仁心。”
蕭沉硯擺了擺手,并不在意這些。
左相深吸一口氣,平緩心情,“殿下此心是好的,只是明日便是除夕,今年賦稅已經收了上來,要在年前還歸百姓,怕是來不及。”
“讓戶部準備好錢銀賬冊便是。”蕭沉硯道:“人力不可為之事,借力鬼神。”
“左相忘了嗎?如今我大雍,并非只有人力。”
左相一怔,眼睛亮了起來:“殿下說的是,老臣愚鈍,忘了這茬!”
“左相只是還未習慣罷了。”
蕭沉硯說著,畫符傳音將紫狐貍、巴豆兒和林放鶴叫了過來。
此番進京的落月山精怪以紫狐貍為首,林放鶴是英魂軍副統領。
巴豆兒的能力可以溝通山林草木精怪,亦能派上大用處。
蕭沉硯讓三‘人’配合戶部處理此事,在年關前,務必將收上來的賦稅還歸百姓。
正好借這個機會,讓百姓們熟悉下鎮魔司和英魂軍。
“殿下!”左相趁機道:“老臣有個不情之請。”
蕭沉硯一眼看穿:“左相是想隨同?”
左相點頭,“日后要一起同朝為官,老臣也想多多了解下日后同僚們。”
他說著,有些赧然笑了笑:“也好趁早適應,避免日后老是大驚小怪。”
蕭沉硯忍俊不禁,對于這位朝中肱骨,蕭沉硯內心是感激的。
大雍朝廷在老皇帝手里被胡搞瞎搞了那么多年,搖搖欲墜卻始終未倒,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朝中還有如左相這般的一眾忠臣、直臣。
他們忠于大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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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于自己的初心,始終要想扶社稷于將傾,心有萬民。
“既如此,左相便隨林將軍一道吧。”
紫狐貍和巴豆兒都不太靠譜,蕭沉硯還是擔心這位老大人與他們相處會被嚇著。
“多謝殿下!”
左相行禮后,迫不及待就跟著林放鶴走了。
目送左相離開的背影,蕭沉硯沉吟了會兒,左相如今才四十多歲,頭發卻花白的如同老人。
身上大概也有沉疴舊疾,怕是有礙壽數。
蕭沉硯想到之前看的一些折子,朝中似左相這樣的能臣好官還是有不少,里面大部分都在他這兒掛了名字。
既到年關了。
自然是該嘉獎的重重嘉獎。
該罰的嘛,一個也別想跑。
不過,蕭沉硯不急著懲罰有些人,頓刀子割肉才折磨。
更何況,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便是要殺驢,也要等卸磨之后。
但橫豎,有些人是別想過個好年了!
而現在嘛,他自然要回府陪自家小豆丁過年了。
將離宮時,云錚也過來了,蕭沉硯見他一臉苦笑,轉念就猜出原由:
“被謝疏轟出來了?”
云錚唉聲嘆氣:“阿疏不是以前的阿疏了,脾氣越來越壞,我剛進他的衙房,他就讓我滾。”
謝疏說的自然不是‘滾’字,但謝少卿有一百種方式不帶臟字的送客。
蕭沉硯笑笑:“那定是你得罪他在先。”
云錚心虛的挪開視線,他無非就是恢復記憶時過于亢奮,將謝疏那一屋子卷宗全部給弄亂了。
現在那家伙看到他就如臨大敵,視他為洪水猛獸,更勒令他以后沒事不許進大理寺。
有這么當兄弟的嗎?
“還是阿硯你像個東西。”云錚摟住蕭沉硯肩膀。
蕭沉硯睨他一眼,道:“你準備以后就在王府住,還是回老宅?”
老宅指的自然是以前的鎮國侯府,后面云后行一家住了進去,云后行抄家砍頭后那宅子又空出來了。
云錚是侯府世子,鎮國侯府的家產自然要還歸他。
“嫵嫵在哪兒,我這當哥哥的自然也要在哪兒,你不歡迎?”
“可不敢。”蕭沉硯淺淺勾唇。
他可不敢得罪這個損友兼大舅兄,否則,自家那小女鬼絕對一腳把他踹下床,讓他滾去睡書房。
云錚頗為得意,忽然想起一茬,“我聽說老宅賜給那云后行住過,也不知他們住進去后動過宅子沒有。”
蕭沉硯回憶了下:“似乎沒有大動,你家書房以前的秘室都還在。”
當初他和青嫵回門送紙人紙馬時,他就觀察過,那府邸還和以前一樣。
云錚眼睛一亮,“那狗洞也還在?”
蕭沉硯警惕睨他一眼,想將這廝的胳膊甩開:“你又想做什么?”
“你忘了咱倆以前埋狗洞旁邊地里的匣子了?不知道還在不在……”
蕭沉硯:“忘了,哪有什么狗洞。”
他推開云錚,快步走人。
“阿硯!你跑什么跑?你真忘了?那我可自己去找了啊,哎呀,我記得那匣子里埋的都是我給我家嫵嫵攢的嫁妝。”
“當初某人自詡也是嫵嫵的哥哥,也往里頭添妝來著,還往里面塞了信,也不知那信上寫的什么……”
蕭沉硯疾走的動作一頓,又疾行回來,面無表情鎖住云錚的喉,捂住他的嘴,直接把人拖走。
蕭沉硯:“……”
該死的,差點忘了年少時埋在那里的罪證!
那些信要是讓小豆丁瞧見,他估計……
活不到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