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異姓王,明蘭舅父

第二百八十八章:遇刺,抓周

趙禎勃然大怒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座京城。

與此同時,衛淵一行人正前往東南。

有趣的是,除了林兆遠、陳大牛、郭顥還有幾名隨從之外,全然不見虎衛身影。

他們并未走水路前往東南,而是打算一路沿途南下,欣賞各地景色。

馬車里,衛淵端坐身姿,閉著雙眼,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他將御輦放在了太湖別院那邊,一是想著行事低調一些,最好不要讓他人知曉,否則,所到之處,必有商賈官宦前來拜會。

衛淵疲于應酬。

二來,已經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謝玉英,也可以在普通馬車里陪著自己。

就比如此時,謝玉英乖巧的坐在他身旁,也不說話,生怕打擾了他的休息。

只在他有吩咐的時候,謝玉英才會應上幾句。

身邊有個女人伺候著,總好過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在。

待眾人行至一處密林時,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陳大牛突然勒住馬韁,眉頭深皺起來。

而他胯下的那匹馬,也因突然停止步伐而嘶鳴了一聲。

緊接著,衛淵乘坐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謝玉英好奇道:“怎么了?”

衛淵緩緩睜開雙眼。

就在這時,從眾人周遭的樹木上,突然出現很多身著綠衣的蒙面男子。

他們身上的衣服宛若與參天樹木的葉子融為一體,讓人很難察覺。

“有刺客!”

陳大牛大喊一聲,旋即拔出手中利刃。

聞言,郭顥扔下趙蒹葭,迅速走出自己乘坐的馬車,手里緊握著鋼刀,站在衛淵馬車旁。

頃刻間,近二三十名蒙面者也拔出了身上的武器,將衛淵一行人團團包圍起來。

陳大牛注意到了他們手中使用的武器,乃是彎刀,遼國武士多用此刀,猶如大周俠士擅長使劍一般,

“遼國彎刀?你們是遼人?”

馬車里,穩坐如山的衛淵聽到陳大牛所言,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留活口。”

聞言,郭顥作揖當做回應。

謝玉英膽戰心驚,不自覺間,靠著衛淵坐近了一些。

下一刻,那些二三十名遼國武士,便是朝著衛淵的馬車沖去。

陳大牛翻身下馬,手握鋼刀,迎著那些武士沖去,三下五除二,就已有幾名遼國武士倒地不起。

“看來都是練家子啊!”

陳大牛嘖嘖稱奇,培養出來那么多高手,需要一定的精力與錢財啊。

雖然那些遼國武士武藝不俗,但是與久經沙場的陳大牛相比,仍是相差甚遠。

有那么幾名武士沖到了衛淵的馬車前,也都被郭顥撂倒。

郭顥的武藝雖然不如陳大牛,可也是能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存在,尋常武夫難近其身。

盡管這些年來身居高位,漸漸落下了武藝,但是對付眼前的賊寇,并不在話下。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遼國武士袖中都藏著暗箭,只要一有機會,就會紛紛射向馬車。

此刻,馬車里,衛淵早已是全神貫注著外界局勢,待箭矢急速射來的那一刻,他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將箭矢攔下,握在手中。

謝玉英看到射來的箭矢,早已慌了神,連忙擋在衛淵身前,“侯爺小心!”

隨后,馬車頂上,就感覺有人矗立,使馬兒都驚叫不已。

是徐長志突然站在了上面,手里揮舞著一桿長槍,替衛淵阻擋著那些暗箭,并且吹起了軍哨。

緊接著,從四方密林深處,就有疾馳的馬蹄聲響起。

是虎衛!

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衛淵。

滿甲營的將士入場后,瞬間就將那些遼國武士近乎趕盡殺絕,只留了兩名活口。

然而,就在眾人稍不留神之際,那兩名活口,竟是突然服毒自盡。

見狀,林兆遠忍不住暗嘆一聲,“是死士。”

郭顥朝著馬車里作揖道:“大哥,賊子已盡被伏誅。”

聞言,自始至終,臉色都未顯出慌亂之意的衛淵,才獨自緩緩下了馬車。

剛經歷一場廝殺,那種血腥的場面,根本就不是謝玉英這樣的女子所能承受的。

待衛淵下了馬車以后,滿甲營的將士,也已將那些死士的尸體聚攏在一起。

林兆遠來到他跟前,作揖道:“侯爺,從他們使用的武器與發飾上來看,的確是屬于遼人無疑。”

遼人?

衛淵徒步來到那些尸體前,忍不住冷笑一聲,“如果你們是遼人,想要殺本侯,會只派遣這二三十人嗎?”

“能在我大周潛伏下來的遼國密探都不是傻子,他們見虎衛不在本侯身邊,不會起疑?”

“而且,若你們是遼人,連自己身份都不做掩飾,就來刺殺本侯?”

除了在各國關系極其緊張,衛淵又身在代州的時候,才會遇到一些欲要行刺的賊寇。

此外,身居高位這些年來,還從未遇到過刺客,這是第一次。

林兆遠恍然道:“侯爺是說,有人雇了一批死士,想要栽贓陷害遼國?”

衛淵正色道:“若他們行刺成功,遼人殺了一個大周的侯爵,我大周豈會善罷甘休?”

“如若他們行刺不成功,本侯也會將這筆賬算在遼人身上,如此想來,你覺得,是誰最為得利?”

林兆遠脫口道:“西夏。”

衛淵點了點頭,“李諒祚好手段。”

“想必此時,耶律信先已經抵達興慶府數日了吧?也不知遼夏之間,又有著怎樣的預謀。”

“耶律信先若得知本侯被遼人行刺,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郭顥站在他身后,“約莫著要指責西夏背后捅刀的行為。”

衛淵擺了擺手,“將這些尸體燒了吧。”

隨后,他便返回馬車里。

林兆遠跟隨著他的腳步,詢問道:“侯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衛淵道:“不然該如何?我們明知是西夏所為,但是一切罪證都指向遼國,若是追責,豈不正中了李諒祚下懷?”

“讓本侯不解的是,李諒祚為何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對本侯行刺?耶律信先與遼國都不是傻子”

“這個李諒祚,行事愈發讓本侯瞧不懂了,可惜,曾經那離間計,未能在李諒祚身上奏效。”

“此事,我會寫劄子,如實向官家稟報,至于朝廷要怎么做,且隨他們去吧。”

聞聲,林兆遠點了點頭,旋即,指揮著虎衛將那些尸體焚燒殆盡。

有刺客要刺殺衛淵的事情,他們早就提前獲知。

讓虎衛遠離,是他們引蛇入洞的計劃一部分。

但是,當得知刺客欲要刺殺衛淵那時起,林兆遠的心里就充滿了困惑。

按理說,此事不該絕密嗎?

為何輕松就能讓自己知道?

而且,這些似乎明知自己必死卻又甘愿赴死的死士,實在過于蹊蹺了——

西夏,興慶府,李諒祚家中。

耶律信先已在此處小住幾日,近乎將李諒祚的宅院都逛了一遍,愈發好奇道:

“李兄這座宅院,是按照周人的宅院布局建造,以李兄的身份來說,當真是難得。”

李諒祚笑道:“周人羸弱,但文化強盛,值得借鑒。”

耶律信先笑道:“想必此刻,我派出的那些死士,已經行刺衛淵了。”

李諒祚道:“耶律兄認為,會行刺成功么?”

耶律信先搖了搖頭,“衛淵乃萬人敵,區區一些刺客,只怕難傷分毫。”

聞言,李諒祚難掩失落。

耶律信先又道:“你我兩國合謀刺殺衛淵,本就不是為了真要成功行刺于他。”

李諒祚點頭,“行刺衛淵,只是個引子,他做夢也沒想到,你所派出的那些刺客,真就是你們遼人。”

耶律信先笑道:“即使他信那些刺客是遼人,可天下人又都不是傻子,我怎會派遣遼人行刺一名位高權重的周國侯爵?”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他們口中所說的引子,其實是個導火索,這個導火索,將會間接醞釀成戰爭。

倘若大周指責遼國他們行刺衛淵,遼國自然會讓他們拿出證據,但如果將那些刺客是遼人身份為證據,遼國肯定會倒打一耙,說周國這是誣陷。

畢竟,真要是想行刺一個人,為何要派能直接聯想到自己的殺手?

派一個不相干的豈不更好?

倘若大周說是西夏派遣的殺手,那么西夏完全有足夠的理由說這是周國故意栽贓陷害。

刺客是遼人,與我們西夏有何關系?

所以,無論周國如何做,都是一個錯。

而這個錯誤,可以視為發動戰爭的理由。

倘若周國將此事視若無睹,那么,他們就會散出衛淵被行刺,但大周朝廷卻無任何重視此事的消息。

衛淵是誰?在國內享有著崇高的地位與威望,更是被許多大周百姓認為,是大周的脊梁。

他被行刺,朝廷不聞不問,再加上他被官家革職,很難不會被大周的百姓多想。

一旦有了陰謀的意味產生,就意味,大周的社稷出現了不穩定得因素。

這也是為什么,李諒祚他們,將衛淵當做了行刺的目標。

成功與否并不重要。

這是陽謀,就連衛淵這個隨時都感覺,戰爭會來臨的武勛都不曾意識到。

大周境內的那些士大夫們,即使一個個再跟人精似的,只怕也難有預料。

而且,陽謀本身便無解。

只要大周做出有關此事的任何表態行為,完全就會被遼夏兩國牽著鼻子走,最終,陷入到戰爭的泥潭里。

從目前來說,衛淵這個導火索,很‘合格’。

嘉佑七年,七月初旬。

汴京,忠勇侯府。

張輔夫婦,衛恕意夫婦、衛如意夫婦,還有昌哥兒、木哥兒、明蘭等人,此刻均在一間極為寬敞的屋子里有說有笑著。

除了衛淵之外,幾乎將衛家在京城里的至親都邀請了過來。

無他,只因今日乃是壯哥兒與靜姐兒的抓周禮。

這是兩個孩子周歲禮當中極其重要的一環。

首先是身為大姐的靜姐兒抓周。

此刻,靜姐兒正安詳的坐在寬闊的床榻上。

身邊許多親人都圍觀著她。

沒過一會兒,就有婢女送來印章、儒、釋、道三教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炊具以及刺繡用具等等。

張桂芬親自將這些物甚擺在靜姐兒身周。

與此同時,明蘭等人便是議論起來,

“也不知靜姐兒能抓到什么?”

“靜姐兒一向恬靜的很,或許會抓到一些經書?將來做個知書達理的女子?”

“咦,不對,舅媽怎么還放了一把木劍?”

聞聲,眾人都不由得困惑起來。

張輔直接皺眉道:“靜姐兒是個女娃,你放把木劍作甚?”

就連張夫人都訓斥起張桂芬,“伱從小喜歡舞刀弄棒也就罷了,別將我外孫女養壞了,她將來是要做才女的。”

張桂芬才不管他們二老說些什么,“爹,娘,女兒只是想讓靜姐兒隨自己心意活這一生,她如真抓到了木劍,將來讓她做個女將軍,有何不可?”

張夫人瞪了她一眼,“胡鬧!”

作勢,就要將擺在靜姐兒周圍的木劍拿走。

然而這時,明蘭突然指著床榻上的靜姐兒驚呼道:“快看,我妹妹動了。”

話音剛落。

就見靜姐兒緩慢地爬著身軀,朝著儒家典籍《詩經》抓去。

眾人下意識里靜氣凝神,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打擾了靜姐兒的思緒。

下一刻,靜姐兒果真將詩經抓在了手里,見狀,眾人不由得松了口氣,

“看來,今后咱們靜姐兒,能成為一位女詩人呢。”

“光聽靜姐兒這名字,將來就會是個恬靜的書香女子。”

“不錯,不錯。”

然而,在她們議論期間,靜姐兒竟是又緩慢地拿了賬冊、胭脂二物。

小小的手自然是拿不了這么多物甚,只是拿了片刻,就放在了自己身邊。

頓時,張輔大笑道:“老夫這外孫女,將來不僅要做才女,還是一位相貌出眾,能持家的才女啊。”

眾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靜姐兒的抓周就這般結束了。

對于他們來說,最看重的,還是壯哥兒要抓什么,

“壯哥兒將來肯定是要做官的,就是不知要做文官還是什么?”

“是啊,壯哥兒是侯府嫡子,將來要繼承侯府,自是要當官才可。”

相較于靜姐兒周圍擺放的物甚,壯哥兒周圍的物甚就比較少了許多。

只有兵書、儒釋道三經要義、木劍、金元寶、印章等物。

無論他選擇哪一樣,都是個好彩頭。

可見,他們對于壯哥兒極其重視。

或許,也正因為衛淵心里很清楚,身邊的親人,都很看重壯哥兒,都寵壯哥兒,所以,相比壯哥兒,他更寵靜姐兒。

壯哥兒開始抓周。

就在明蘭等人議論紛紛猜測壯哥兒要抓兵書還是儒家典籍時。

出乎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壯哥兒竟是朝著佛經抓去。

見狀,張輔深深皺起眉頭,“佛經?吃齋念佛?”

張夫人勸慰道:“小兒抓周一事,本就是要圖個彩頭,壯哥兒抓佛經,也只能說,待長大了,是個心善的孩子。”

張輔仍是有些不滿,“在京城講心善?只怕將來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還是靜姐兒這丫頭省心。”

話音剛落。

忽的,明蘭指向壯哥兒。

眾人再次看去,只見壯哥兒將佛經抓到手里之后,放在了原先自己坐著的位置那里。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又見壯哥兒還在拿著東西,這次是儒家典籍。

見狀,張輔松了口氣,“還好。”

然而,壯哥兒還在繼續抓著東西,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幾經折騰,他將擺在身周的那些物甚,都給抓到了自己身前。

如此一幕,讓眾人驚詫不已,張輔更是呵呵笑道:“小家伙,還挺貪心。”

張桂芬上前,“壯哥兒,只能拿一樣東西,你選哪個?”

說著,她欲將佛經拿走,讓壯哥兒重新選。

可是,她剛動手,壯哥兒就突然嗷嗷大叫起來,示意她莫要動那本佛經。

張桂芬只好又拿其他物甚,然而,壯哥兒還是不愿,甚至用自己弱小的身軀,將那些物甚壓在身下。

這小家伙似乎都做出了一副,誰敢動他的東西,他就跟誰拼命的架勢。

如此一幕,直接將張輔給逗笑了,“好好好,不給你搶,外孫呦,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外祖父給你看著,沒人敢搶。”

壯哥兒似乎是聽懂了,才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也不管方才將那些物甚壓在身下時,是否覺得硌得慌。

張夫人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沉聲道:“壯哥兒胡鬧,你們對外就說,壯哥兒抓了本佛經。”

聞聲,眾人倒也未過多想什么,陸續點頭道:

“將來,壯哥兒必是一位心善的君子。”

“我這弟弟,還真是好玩呢。”

唯獨知母莫若女的張桂芬知道張夫人在擔心什么,她坐在壯哥兒身邊,將壯哥兒抱在懷里,笑呵呵道:

“聽到了嗎壯哥兒,你將來要做一位心善的君子。”

這句話,壯哥兒興許是沒有聽懂。

他只是握著手里的兩個物甚,不停地把玩著。

一柄木劍與一本儒家典籍,同時還將目光投向了印章等物。

儒釋道兵,權、錢、色,咱們的壯哥兒,都想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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