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異姓王,明蘭舅父

第二百九十六章:此時之耶律仁先,無敵

張桂芬看得比較開,一是因為受到傳統觀念的影響;

二是因為,她嫁給的男人,是衛淵。

“再說,如你舅舅這般的英雄豪杰,他所相中的女子,只怕不會是簡單的藝伎,想必有著過人之處。”

說到這里,張桂芬將那封信收了起來,“明蘭,我想吃你做的豬肘了。”

明蘭看著張桂芬怔怔出神,心中忍不住有所多想。

在對方還未嫁給自己舅舅之前,可謂是一名敢愛敢恨的女子。

聽聞自己的舅舅竟然去了廣云臺那種地方,都恨不得以還未出閣的女子身份去廣云臺中尋自己的舅舅。

然而,自從成婚之后,舅媽似乎越來越沒了‘自我’,無論遇到什么或是做什么事,都是以自己的舅舅為主。

就比如說舅舅找了名藝伎,還讓那名藝伎有了身孕這事

倒不是說,以衛淵的身份,不能找個妾室。

而是無論什么原由,都該提前告知張桂芬才是。

如今呢?

只是寫了封信告知

想到這里,明蘭都有些為張桂芬鳴不平了。

但衛淵是她的親舅舅,正是這個舅舅,給了她從小就缺乏的‘父愛’。

明蘭嘴上是在替張桂芬說話,可潛意識,總是想著讓這件事對自家舅舅的影響降到最低。

待明蘭回過神來以后,當即點頭道:“好,今日甥女親自下廚,定然讓舅媽您大飽口福。”

待明蘭前往庖廚那邊,寶珠端來一杯熱茶,“夫人,暖暖身子吧。”

張桂芬重新坐在凳子上,下意識點頭回應。

對于衛淵的事情,寶珠也不敢議論什么,只是靜靜地站在張桂芬身后。

良久,張桂芬突然站起身來,將英國公府一名叫做‘張大’的門客喚來。

隨后,她正色問道:“張叔,這些年來,我爹娘都待你不薄,有件事,需要你跑一趟。”

張大年近半百,兩鬢斑白,但雙目卻顯得炯炯有神,讓人第一眼看去,就像是個練家子,

“請姑娘吩咐。”

張桂芬自幼便叫他張叔,一開始,他是不敢聽到張桂芬如此稱呼他的。

說好聽點,他是張府的門客,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一直將自己視為府里的下人。

張桂芬直言道:“侯爺在江南找了名女子叫做謝玉英,我對這些藝伎知之甚少,勞煩你親自去一趟江南,將這女子來歷、背景、家世等情況調查清楚。”

張大自然能夠明白,她口里的侯爺是誰。

“只是調查?”

張大好奇詢問。

張桂芬道:“不瞞張叔,如今那女子已經有了身孕,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需要了解清楚。”

“如果她追隨侯爺之前,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我自是要斟酌思慮,如果是,我這個當主母的,也該了解了解她才是。”

頓了頓,她沉聲道:“如果這件事讓侯爺知曉,張叔不必隱瞞,實情告知侯爺即可。”

張大抱拳,“請姑娘放心。”

如今,英國公府里的人,都稱呼張桂芬為‘夫人’,稱呼她的母親為‘老夫人’。

唯獨張大依舊稱呼張桂芬為姑娘。

待張大離去后,寶珠不解道:“如若事先不告知侯爺,待侯爺知道夫人您做如此安排,若是引得侯爺不悅,可該如何是好?”

張桂芬搖頭道:“不會。”

寶珠也不敢多問。

只覺著他們夫妻之間無甚猜疑,對彼此都很信任。

事實也是如此。

張桂芬打聽謝玉英,并不全是為了自己,多半也是為了衛淵。

盡管,在她心里,衛淵是那樣的完美。

可說一千道一萬,衛淵都是男人。

是男人,總有被女人騙的時候。

張桂芬擔心,衛淵就被謝玉英給騙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謝玉英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衛淵自幼沒有爹娘,大姐衛恕意又早早進了盛家為妾。

在張桂芬看來,二姐姐衛如意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必然不會教給衛淵關于女孩家心思的事情。

缺少了這一重要環節的男子,是很容易動情,也很容易被女子所欺騙。

但如今,衛淵有了張桂芬。

前者注意不到的事情,都會由后者來查漏補缺。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二人要足夠信任彼此。

衛淵雖然沒有提前告知張桂芬,有關謝玉英的事情。

但他對張桂芬那種深深的信任感,從未有過絲毫動搖。

后者也是如此。

年關過后。

大周六部九寺,這巨大的機器,便開始瘋狂運轉起來。

各地缺兵補兵,缺糧補糧,已然呈現出一副反攻的趨勢。

但只有一些身經百戰的將領能夠看出來,整個戰局進行到現在,大周各軍隊早已被打散了。

嘉佑八年元月上旬。

耶律仁先率三十萬雄獅攻下自莫州東去,拿下清州一帶。

就此,以保定軍為中心的北方防御體系土崩瓦解。

同月中旬,耶律信先分兵作戰,一路直奔大名府,另外一路,繼續與徐長志部僵持。

嘉佑八年元月下旬。

耶律仁先輾轉反側,繞雄州,途徑保州一帶,以戰養戰,補全物資之后,進攻望都。

大名府在望都東南方向。

作為大周的北京城,距離汴京,只有數百里距離。

現代社會的北京城,尚且在遼人的管轄內。

此刻,汴京城內,當得知耶律信先竟然傾舉重兵攻打大名府時。

無論是趙曦還是百官,都有些慌了神。

朝殿內,百官對此可謂議論紛紛,

“倘若大名府被遼人奪了去,我汴京城,就無險可守了!”

“誰能想到,遼人的進軍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徐長志在做什么?他不是說,能夠拖住耶律信先嗎?”

“怎么轉眼之間,遼人就到大名府城下了?”

雖然已經過完了年,但是各地仍舊大雪紛飛。

這場大雪,不僅是阻礙了遼人的進軍速度,同樣,讓守城的大周軍隊陷入困境。

徐長志有自己的難處,他明知耶律信先選擇分兵作戰,仍然只能固守齊州。

因為一旦齊州失守,整個京東東路都會落入遼人之手。

屆時,遼人很容易就能與大周‘劃河而治’,那條河,是運河。

所以,他只是寫了劄子,上表朝廷,言明耶律信先攻打大名府,可能只是佯攻而已。

但是百官不信,趙曦也不信。

這都快打到家門了,還能是佯攻?

當聽到百官不斷指責徐長志作戰過于保守,導致耶律信先繼續西進。

坐在椅子上的趙曦有些不耐煩了,沉聲道:

“齊州沒有丟,徐將軍依舊是功臣!”

“自遼國南下以來,不過是拿下了我京東東路與河北東路一些州府而已,你們就慌成這個樣子?”

“大名府里有三萬駐軍,遼人一時拿不下,讓各州府駐軍前去支援,實在不行,讓秦老將軍也派出軍隊固守大名府!”

嘉佑八年,二月中旬,秦烈命其子秦振率領十萬大軍回援大名府。

同時,經由各地要鎮州府共同派出軍隊,約有四十萬大軍齊聚大名府。

秦振被任命為河北東路行軍都指揮使,全權指揮大名府戰役。

史稱——大名府會戰。

趙曦親自下達任命之后,又向百官補充了一句,

“告訴秦振,此戰,本宮只要一個結果,讓耶律信先的二十萬敵軍灰飛煙滅!”

耶律信先原有三十萬大軍,待打下一些州府,形成一條穩定的戰略補給線之后,遼國在年前,又陸續增兵二十萬。

也就是說,年后齊州戰役期間,耶律信先少說擁兵四十萬。

當然,四十萬,并非是說整整四十萬帶甲之士。

要說有四十萬帶甲之士,足以橫掃整個中原。

那四十萬大軍,帶甲之士,精銳之兵,至多十萬。

其余都是著簡易甲胄或是布甲的普通士卒。

這些士卒基本算是臨時征調過來的,也有從民夫中挑選。

當然,讓趙禎引以為傲的八十萬禁軍將士里,除了冗兵的成分之外,真正的精銳之師,也就四五十萬而已。

所謂精銳,是指全身著甲,在戰場上除了鈍器之外,基本刀槍不入的將士。

這些將士,無一不是以一當十的存在。

耶律信先分兵二十萬前去攻打大名府。

按理說,徐長志這邊的情況會比較輕松一些。

但情況卻恰恰相反。

由于他的主要責任是拖延耶律信先部的攻伐進度,同時要確保齊魯大地各州府不落入敵手。

所以,他不僅僅是固守一個齊州城這般簡單。

年關前后,徐長志以二十萬兵力,使耶律信先寸土未進,已是極為難得。

算上楊懷仁那邊的二十萬兵力,包含各地廂軍的存在。

再加上大周在大名府會戰中投入的兵力,已有整整八十萬之多!

其中,禁軍精銳約有三十萬。

其余軍隊,都是從各地廂軍、民夫中征調得來,大多數士卒,甚至沒有經歷過正兒八經的訓練。

饒是如此,倘若大名府會戰稍有失利,整個局勢就會天翻地覆,大周,便真的要有亡國之危了。

張輔在得知此事時,上書大名府仍是要以防守為主。

但韓章認為,四十萬大軍,在配合大名府原由守軍與楊懷仁命潘戍帶來的八萬兵力。

足足五十萬大軍,沒有道理啃不掉耶律信先得主力。

只要此戰得勝,讓遼軍大敗而歸。

那么,遼夏南下的計劃,便算是以失敗而告終了。

可張輔卻堅持認為,耶律信先那么做,就是要將大周所有的可戰之兵力都吸引了過去。

畢竟,這場戰爭打到現在,看似大周一直在丟失土地,屢屢有敗績傳來。

但實際上,遼國真正拿下的土地,連大周的十五分之一都沒有。

距離民間傳出的亡國論還為時尚早。

而且,遼兵不是每攻占一個地方就要苦心經營,他們是拿下一地,劫掠就走。

如此情況,將極容易收復失地。

只需保證不出錯,拖下去,也能拖到遼兵知難而退。

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提前爆發大規模的決戰。

就連遠在江南的衛淵,也是這個想法。

此時,太湖別院里。

衛淵正與林兆遠等人商議大名府會戰。

陳大牛由衷開口道:“大哥還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遼人要攻打大名府的?”

“如今,咱大周足足四五十萬的兵力都在集結大名府,夠耶律信先那小子喝一壺的了。”

甚至就連林兆遠都是如此想法。

不管怎么看,大名府都是萬無一失。

退一萬步來說,大名府之戰倘若失利,大周軍隊也可在第一時間重整旗鼓,大名府的內部防御力量并不會因此得到削弱。

因此,此戰未開,耶律信先就已經輸了。

但戰勢發展到現在,衛淵卻又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此前,我一直在刻意注意耶律信先得動作,長志在齊魯一帶的布局也堪稱完美。”

“但是耶律信先卻突然表現出一副急功近利的樣子攻打大名府,不像是他穩重的性子。”

剛說到這里,夜不收就有消息傳來。

說是耶律仁先出現在了望都一帶。

衛淵當即感到大事不妙,

“望都.真定府.大名府.”

“難怪.難怪.”

林兆遠皺眉道:“侯爺,怎么了?”

衛淵道:“遼國真正的殺招,依舊是耶律仁先,而非耶律信先!”

說到這里,林兆遠頓時明白一切,

“大名府一戰,耶律信先是刻意要吸引我大周主力,其目的,就是要讓耶律仁先能夠順利從望都一路南下?”

話音剛落,他已是冷汗直流!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

那么,真定府一帶,如今已然無兵可守!

耶律仁先部,還不是一路勢如破竹?

以往,一向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穩若泰山的衛淵,此刻,也是有些慌了神,

“自從朝廷派楊懷仁率軍北上之后,耶律仁先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他與耶律信先故意做出一副勢要將河北、河東收入囊中的架勢,就是要讓我們堅信不疑,他們是真的打算合兵攻打大名府。”

“但從始至終,遼國真正的打算,都是汴京!”

林兆遠瞬間瞳孔睜大,“侯爺是說,耶律仁先早已料到今日這一步?一切,都在他的謀劃當中?”

陳大牛雖然沒有聽得太懂,但好歹,他也算是百戰之將,略微思索,便已是愈發覺得不可思議,

“這老小子,還是個人?!”

衛淵已經慌了。

表面上也難以保持淡定。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后世人的目光,來看這個世界的人。

所以,他一直都覺著,自己有一種優越性。

可是,當得知耶律仁先下得一整盤大棋之后,衛淵才知道,所謂遼國名將,竟是恐怖如斯。

如果這個計劃,最終,耶律仁先真的成功了。

那么,中原易主,神州陸沉,將不再是一句空談!

衛淵木訥的蹲坐在房門,神情呆愣,就如同一個傻子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站在他身后的林兆遠、陳大牛二人,才聽到他的一句話傳入自己耳中,語氣多有嘆息之意,

“此時的耶律仁先,是最強的耶律仁先。”

“哪怕是我的老師張輔親自掛帥,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想要勝他,除非是武襄公與我老師合力。”

“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誰還能勝過今日的耶律仁先。”

陳大牛脫口道:“連大哥也不行?”

“我?”衛淵自嘲一聲,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