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異姓王,明蘭舅父

第三百一十九章:天要亡我大遼?

第三百一十九章:天要亡我大遼?第三百一十九章:天要亡我大遼?←→:sjwx

衛淵有意收周桐為弟子,是看重了對方的武學天賦。

方才為對方探脈之時,的確感到對方骨骼驚奇,不說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好手,對于武夫一途來講,也是罕見的好手。

嘉佑八年,五月二十三日,清早。

衛淵親自擦拭甲胄,保養關刀,待一切做好之后,他召集諸將,宣布今日暫不攻城的將令。

同時,也在營中布下了天羅地網。

待眾將離開辦事之后,衛淵單獨將陳大牛留下,道:

“昨夜本帥與你所言,你可都記清楚了?”

陳大牛堅定地點頭道:“都記清了。”

此役事關全局成敗,馬虎不得,衛淵再道:“將我昨夜之話,復述一遍。”

陳大牛先是抱拳,而后緩緩開口道:“衛帥說,待遼軍襲營之后,由末將率領三萬蕩虜軍,不惜一切代價,拿下相州城。”

衛淵點了點頭,“趁夜色攻城,倒也難為你了,不過,那時乃是相州守備最為空虛之時,錯過這個機會,可就沒了。”

他暗自猜測,經由昨夜遼軍斥候查探,必知此刻營中空虛。

由此,定能夠猜到耶律信先那邊的情況。

那么對于遼軍來說,唯一的破敵之法,唯獨夜襲周軍大營,若是能夠活捉衛淵,則大局可定矣。

二十三日,酉時初,天際間夕陽落下的那抹余輝,將半邊天染紅,似血,透著滲人的氣息。

周軍大帳里。

蕭逾明、沈青與一眾出身代州的將領,正站在衛淵身前,等待著他發號施令。

時辰一刻又一刻的過去。

直至天色徹底灰暗下來,映照的整個大帳都略顯陰沉沉時,衛淵才看向眾人,緩緩開口道:

“沈青,前軍交給你了。”

“蕭逾明,由你坐鎮后軍。”

“李為,派出斥候,告訴陛下,就說,決戰,已經開始。”

說到這里,他忽然站起身來,正色道:

“諸君,此役,乃危急存亡之秋也。”

“本帥,將與你等,同在!”

下一刻,所有將士齊齊作揖,“諾!”

相州城內。

胡子花白的耶律仁先一直盯著天色,直至黑沉沉,不見明月星辰時,他才轉過身去,看向站成數排的遼軍將士,道:

“只留有三千人守城。”

“今日夜襲周軍,如若不成,即刻北上,經成安,入肥鄉,繞道邯鄲。”

“若成,則全殲衛淵麾下軍隊之后,即刻東進,與信先前后夾擊永安、臨漳!”

說到這里,他面色一變,極其沉重道:“諸將士,此戰,關乎全局之成敗,望諸將,奮勇殺敵!”

遼軍將士如大周那些將領一般無二,也是齊齊作揖,道了聲‘諾’。

敵我雙方將士都清楚,此戰,是決戰,是關乎中原大局的一戰,且有進無退。

一旦退了,遼國數十年氣數,將毀于一旦。

“出城,殺敵!”

在相州城門打開的那一刻。

趁著夜色的掩護下,耶律仁先一馬當先,朝著周軍駐扎大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殺!”

“駕!”

騎馬聲,喊殺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在灰暗的天際下。

大地上,沙石都因此顫抖。

對于耶律仁先來說,豈能不知衛淵在營中已經布下天羅地網?

只是,此戰,遼軍不能再拖了。

必須要打。

不打,耶律信先就會面臨孤軍深入,十面埋伏的境地。

明知周軍境內有埋伏,耶律仁先也別無選擇。

而且,他也有著極高的自信,認為在空曠的大地上作戰,才能將大遼勇士的好戰血脈激發出來,才能破敵于野。

周軍大帳里。

甲胄著身,手握關刀的衛淵,正聽著一名又一名,冒著滿頭大汗的斥候過來稟報,

“衛帥,遼軍距離我軍,僅有三里!”

“衛帥,遼軍距離我軍,上千步!”

“衛帥,遼軍到了!”

聽到這里,衛淵豁然起身,神情肅穆道:“將中軍大纛立于主帳前,本帥親護大纛。”

“命前軍將軍沈青不可戀戰,松開口子,放遼軍過來!”

說罷,他手握關刀,矗立于插著大纛的高臺上面。

大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不少隱藏于各處營帳外圍的周軍將士,見到衛淵出現的那一刻,仿佛都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原本有些驚顫的情緒,此時竟是得到了穩定。

任誰都知,敵我雙方實力差距懸殊,尤其是在野戰的情況下,誰敢與遼軍硬碰硬啊?

自遼軍南下以來,周軍的防備兵力,無不是見了遼軍就跑。

僅是成編制的軍隊,比如安肅軍、廣信軍等,都被遼軍打散了不下三次。

就此,在大周境內,就傳出了那么一句話,‘遼軍野戰無敵’。

而今日,他們堅信,衛淵,將帶著他們,打破這樣一個神話。

前軍大帳外。

耶律仁先已經來到此處。

他盯著前方無比寂靜的周軍大帳,心思愈發深沉。

越是寂靜,越代表著周軍正嚴陣以待著。

恰巧這時,有名腦子不太好使,只知沖鋒陷陣的遼軍將士開口道:

“大帥,周軍接連數日攻城,此時必是人困馬乏,故而天色一暗,就已陷入沉睡當中,實乃天助我大遼!”

耶律仁先看了他一眼,悄悄將他的名字記在心中,同時暗暗發誓,無論將來情況有多么糟糕,都不能讓那將領獨自領兵。

隨后,他拔出腰間彎刀,大聲道:“兒郎們,生擒衛淵,剿滅周軍,建功立業,只待今朝,直奔中軍大纛而去,殺!”

中軍大纛,是三軍的精氣神。

只要大纛倒下,也就意味著,亂軍殺伐當中,周軍已經沒了主心骨。

這時,剿滅周軍,便也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殺啊!”

隨著幾名遼軍將士的沖鋒,頃刻間,十余萬遼軍便不惜代價的沖向周軍大營里。

然而,在他們剛步入營寨的那一刻,周將沈青就已命將士放箭。

一時間,火光四射,將最前沿的營帳都給燃燒起來。

不少遼軍士卒,因為一時不察,紛紛從馬背上跌下,倒在了地上。

那些沒有被箭矢所傷的遼軍,瞬間做出反應。

騎馬的將士迅速沖鋒。

沒有騎馬的,比如弓弩兵等,則朝著射來箭矢的方向,拉起弓弩射去。

那些朝著周軍所在方向沖殺的騎兵,遭遇了很多阻攔,比如擋馬繩,地陷、斬馬刀等等,因此而傷亡慘重。

不足一刻的功夫,遼軍至少傷亡數千人。

然而,這并不能使遼軍心生膽寒,甚至還鉚足了勁兒頭,朝著周軍所在的方向沖殺而去。

沈青知道,那些陷阱不足以阻礙遼軍進攻的步伐,恰巧這時,衛淵那邊傳來將令。

他當即指揮前軍將士,大聲道:

“且戰且退,消耗敵軍,不可戀戰,殺!”

前軍將士僅有三萬,不可能阻擋住十萬遼軍鐵蹄的沖鋒。

而前軍將士的作用,只是要消耗遼軍,讓他們推進緩慢,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

衛淵想要的結果,就是讓他們的斗志有所衰落。

很快,就有少量的遼軍沖到了中軍大帳里。

而沈青的軍隊也撤了過來。

衛淵瞧見形勢有所變化,當即命令蕭逾明率軍繞后突襲遼軍,來個前后夾擊,若是能使敵軍三而竭,則會增加衛淵的贏面。

周軍大帳外。

耶律仁先見到自己的軍隊正在緩慢推進,雖有憂慮,不過總體來看,占據著較大優勢。

“剩下的將士,隨本帥殺進周軍大營當中!”

他要親自發起沖鋒。

有遼軍將士連忙道:“大帥,亂戰之中,刀劍無眼,您切記不可冒險啊!”

耶律仁先指著火光燃燒的方向,道:“你看到了嗎?我軍將士雖在奮力殺敵,但推進卻十分緩慢。”

“突襲本就需奇效,如今卻陷入惡戰,士氣必定受損,本帥親自出馬,可長我軍士氣!”

說罷,便就朝著周軍大帳的方向沖去。

見狀,其余將士也只得緊隨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此時,中軍大帳里。

有遼軍將士憑借著馬術,已經靠近周軍大纛。

“活捉衛淵,斬斷大纛!”

無數的遼軍將士不斷地怒吼著。

沖到大纛跟前的那些遼軍將士們,不由分說,當即殺向衛淵。

然而,站在旗臺上的衛淵,卻有一種讓人如臨深淵的感覺。

無論前來多少遼軍將士,最終,都會被衛淵斬于馬下。

有他守護著的大纛,是最安全的地方。

“殺!”

沈青率領中軍與前軍的六萬兵力,開始反擊,就像是一條巨蟒,死死纏住了猶如猛虎的敵軍,一時間,竟使得他們寸步不進。

就在這僵持之際,耶律仁先趕到。

“大帥來了!將士們,殺敵!”

“大帥在看著我們,殺!”

耶律仁先人至,原本陷入苦戰不得自拔的遼軍將士,突然煥發精氣神。

而耶律仁先也看到了親自守著大纛的衛淵,心一狠,咬牙切齒道:

“全軍將士,不惜一切代價,沖向衛淵,生死勿論!”

只要衛淵死了,大周,也就完了!

“殺!”

遼軍將士果真就不惜代價般,沖向衛淵。

盡管沈青正在奮力阻擋,但是奈何不了遼軍的鐵騎實在太多了。

遼國騎兵,本就擅長沖陣。

沒過一會兒,就有幾十人已經沖出周軍的包圍,殺向衛淵。

而這時,剛殺了幾名遼軍士卒,算是進行過熱身動作的衛淵,雙眼如炬,彌漫著驚人的殺意。

那種殺意,并非是想武俠里的那種氣意,而是一種讓人見了,就不由得有些害怕的眼神。

“殺!”

衛淵見一名遼軍沖來,當即默念一聲,頃刻揮出關刀,將最近的那名遼軍士卒以極快速度斬落馬下。

“來!”

衛淵大吼一聲。

那一刀,被不少遼軍將士親眼目睹,他們膽顫心驚之余,竟是愣了片刻。

很快,就被圍過來的周軍士卒沖殺。

另有一部分遼軍,繼續殺向衛淵。

衛淵并無絲毫畏懼,手中關刀大開大合,沒過一會兒,那些沖來的遼軍將士,便就紛紛跌落馬下,倒地不起。

整個大纛四周,堆滿了遼軍的尸體。

當然,衛淵畢竟不是無敵的存在。

孤身守大纛,不僅需要大魄力,更需要大毅力。

在遼軍不停地圍剿下,他的身前,出現了一道血淋漓的傷口,不停地滲出鮮血。

整個甲胄上面,也是布滿了刀痕。

這個世上,從沒有無敵的武將,更沒有不曾負傷的武將。

頂尖武將的傷亡概率比較小,大致原因,是他們所穿著的甲胄要遠遠優越于常人。

那種甲胄,不說是刀槍不入,但也差不了多少。

故而,歷來頂尖武將,所用兵刃,都是奇重無比。

光是衛淵那柄關刀的重量,就足夠做到,保證鋒利的同時,還可對敵軍造成鈍器傷害。

饒是如此,終是抵不過人多。

在短暫的空隙里,他見到尚未有遼軍將士攻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胸腹上的傷口。

那遼軍將士刀堪稱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就連皇帝贈予的甲胄都未能抵住。

“大意了。”

衛淵念頭一閃而過。

那傷口不停地滲著血液,讓他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忽的,就在這時,他想到了張桂芬贈予他的香囊。

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香囊。

他將腰間的香囊取下,看到里面的藥材并未受損。

隨之取出藥材,塞進甲胄里的傷勢上。

一股像是被酒精刺激的痛楚,瞬間席卷全身。

他咬牙切齒,承受著那種痛感。

額頭上逐漸出現細微的汗珠。

他不知道,那些藥材,有多少能被他通過厚厚的甲胄,塞進傷口上。

但最起碼,聊勝于無。

此時,耶律仁先有些著急了。

因為就在方才,他聽到斥候來報,說是后方有周軍出現。

“怪不得,咱們能夠推進至此,從一開始,衛淵就未將兵力囤積一處抵御我軍。”

耶律仁先喃喃一聲。

前后夾擊,猶如絕了遼軍將士后路,極容易使遼軍士氣再跌。

“殺了衛淵!”

耶律仁先再次下令。

然而,無論有多少遼軍將士沖向那桿中軍大纛,沖向衛淵。

無論衛淵身上的傷勢是否越來越多。

他與中軍大纛,始終寸步不讓。

就在這時。

相州城上。

有煙火綻放。

敵我雙方的將領,皆不約而同的看向那煙火。

渾身浴血的沈青大笑道:“袍澤兄弟們,相州城已被我軍拿下,遼軍氣數已盡,隨本將軍殺敵!殺!”

這時,站在高臺上的衛淵,看到那升天綻放的煙火時,心中也是松了口氣。

相州被拿下,代表著遼軍已無退路。

然而,亂戰當中,豈可松心?

就在衛淵松口氣的時候,有貪功的遼軍將領手握長槍,狠狠捅向衛淵。

那桿槍來得太快。

衛淵眉頭一皺,腦海里瞬間想到了最佳的應對方案。

那就是,以負傷的代價,斬了那遼將。

千鈞一發之際,有一名手握長槍的小將,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了那遼將。

衛淵瞪眼一瞧,竟是還身負重傷的周桐。

原來,說是自己孤身守大纛,其實,周桐一直在守在自己身邊,為自己查漏補缺。

不然,面對數以百計的遼軍將士,只怕他身上的傷勢,會更為嚴重。

遼軍一方。

耶律仁先已聽到斥候傳來的消息——相州失守。

他看著灰暗的蒼穹,忍不住仰天長嘆,

“怎就忘了衛淵身邊虎將陳遠之!”

“難道,合該周國氣數未盡,天要亡我大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