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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云書陪著,直接坐我昨天的位置,你要聽話,不能離開云書的視線。”
在柳西彩的眼里,自家姑娘雖然厲害,可她總是覺得太柔弱,需要保護。
自家孩子,在家長的眼里,就好像長不大,永遠是個孩子。
“好,聽我大舅母的。”安以南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嘴角微微的勾起,眼睛如同藏了萬丈星河,煜煜生輝。
柳舅母做好了飯,就看到了靠在一起的兩個人,她有羨慕,但也為西彩高興。
不過想到柳柳,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沉重。
“你們呀,和母女一樣,這么粘糊呢,快過來吃飯。”片刻,柳舅母回神,笑著叫她們。
柳西彩和安以南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在一次次相處中,在時間的印證中,她們之間的相處和母女一般。
“來了。”柳西彩回道。
安以南笑容頑皮地走近了,柳舅母這才看到這丫頭滿臉發白,“生病了?房間睡不慣?我今天給你換一間。”
柳西彩趕緊擺了擺手,“這是她畫的妝,今天要去清木大學,這個項目課程早就定下了,推不掉,演戲演全套。”
柳舅母這才松了一口氣,“難為你了。”
安以南搖了搖頭,“這有什么?柳家安全,云家就會安全,我們本就同氣連枝,柳舅母不用總這么見外。”
同氣連枝啊!
柳舅母心想,這么大點兒的孩子都懂,自己娘家怎么不懂呢?
柳西彩卻愣了下,然后知足地點了點頭。
云家,她說同氣連枝。
安以南有這句話,她就知道自家姑娘終于認可了云家。
這是一種歸屬感,她自己可能都不曾發現的轉變。
安以南吃過飯后,把云墨留下了,云書開車載她去了清木大學,柳家這邊必須留人。
雖然她估計,大舅舅已經在暗處留下了人,可畢竟不是她自己的人,她也不放心。
今天她并沒有提前到,只是提前了五分鐘,直接來到了教室,看到教室內依舊滿滿的人,她將講義放在了講臺上。
“我很高興,今天依舊全員到齊。”安以南嘴里說著高興,可是面上并沒有任何的笑意,甚至眼睛中也充滿了疲憊的色彩。
為了演得像,她昨天晚上可是一夜沒睡,
柳柳原本今天不想來,可是她對象非要讓她來。
昨天讓這個安以南打了臉,臉都丟沒了,要不是自己對象哄著買了好幾件新衣服,她才不愿意來呢!
見到柳柳她有點意外,但又意料之中。
“時間緊迫,今天我們繼續講……”安以南雖然精神疲憊,面色帶著病態的慘白,但是她的聲音一直很穩定,講課也沒有任何掉節奏的地方。
兩天的面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下面的人都是人精,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大家雖然擔心,但也怕打擾了安以南上課的節奏。
安以南上課的時候很強勢,她的課堂,必須她做主,要絕對的掌控權。
直到兩個小時后,講完了所有的內容,安以南整理了教案資料,這才看向了下面的各位。
“每一課,都想說點什么結束語,今天說什么呢?”
安以南想了想,然后勾了勾唇,目光中帶著期許,“希望在我們垂垂暮年,白發蒼蒼的時候,回憶過往,無悔于任何人,無愧于心。”
“好了,二期項目,正式結束。”
安以南勾唇笑著掃視大家,她的目光不銳利,還有著淡淡的疲憊,卻也帶著希冀。
她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看著這幫學員。
他們有五六十歲,處于領域內的大佬。
他們有新進項目的研究員。
他們有研究教育,推進國家人才的負責人。
他們有各大報社,負責最新消息的媒體人。
各個領域,但能坐在這里,代表他們都是優秀的人。
可依舊為安以南的話而震動,無愧于心。
“下課。”簡單的兩個字后,有人離開,有人卻留下來。
昨天那個男同志依舊快速過來,站了第一個位置。
“安老師,這里。”男同志指了指位置。
安以南看了一眼,將另外一本資料取了出來,這本資料更詳細,更全一些,不是她不愿意講,而是現在的時代,還不太適合它。
“資料的最后一頁,有能聯系我的地址,看完后關于這個課題,給我一個詳細的文章,以及不少于三千字的感受,還有一篇對未來的計劃。”
安以南安排后,然后認真地看了他十多秒。
“張天瑞。”
男同志眼神很堅定,聽到安老師叫出他的名字,他有一些詫異,本能地站直了身體。
在上課的時候,安老師從來不提問,也從來不回答問題,她有她講課的節奏,課后是她的解答時間,她一直好像很匆忙,來去匆匆,所有人均是過客,沒想到她能記住自己的名字。
安以南看著他,然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何其希望,你走一條正路,這個正,不是正道的正,而是正視內心。”
安以南揉了揉帶血絲的眼睛,微微地笑了笑。
她很疲憊,他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眼眸里的血絲如蜘蛛網,而她蒼白的額頭上,甚至帶著虛汗。
但她依舊耐心地和他說。
她希望他能走一條可以正視內心的路。
安以南又接著說道,“甚至于我希望,你不是這個項目的參與者,而是一個主導人。”
他可以做一個主導人,而不是參與者。
張天瑞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安以南沒有說話,語言上的東西,她從來都不相信,她不是一個真的只有十九歲的女孩兒,她有著超越年紀的成熟,有著孤兒院出來的敏感。
“希望吧,我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安以南揉了揉太陽穴,笑了笑說道。
張天瑞這次什么都沒說,只是將安以南給他的那本書,鄭重地抱進懷里。
那本資料足足有三百多頁,每一個字都是安以南親筆寫下的,這本資料現在一共只有五本,留存于編譯局、京都大學、清木大學、和研究總院。
給張天瑞這一本是原件,她原本想要留存下來的。
也是沒想到,在二期項目會遇見張天瑞,他很勤奮好學,他現在的眸子很清澈,沒有被任何東西污染。
她只是一個交接者,她希望有人來做創造者、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