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鐘后，白天陽和段昌靈、田黑黑、大個子以及另外2名“98號”成員重新站到了地下水道邊的平臺上。

所有人都開始穿戴潛水設備——緊身潛水衣、氧氣瓶、潛腦，一樣不缺。段昌靈甚至還開始教白天陽如何用潛腦看氧氣瓶里剩余的氧氣量，以及水深。

“學過潛水嗎？”段昌靈問道。

白天陽搖搖頭。

段昌靈笑道：“不用緊張，和游泳差不多。我們也不會潛太深，20分鐘就能到達目的地……還有，這個背包你幫我們背著。”說著，他從地上拿起一個藍色的潛水背包，遞了過來。

白天陽皺眉問道：“里面是什么？”

段昌靈說道：“食物，還有一些救生用的東西，比如醫療繃帶、碘酒，還有一個微型的心臟起搏器，很重要。”

白天陽多了個心眼，打開潛水背包往里瞅了一眼，果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壓縮餅干和一盒盒的藥物。

段昌靈笑道：“信了吧？”然后把背包給白天陽背上，口中說道：“別弄丟了，否則我們這些人都會死在水里。”

這時，田黑黑走了過來。

“他們開始銷毀動作了。”田黑黑說道，把一部手機遞了過來。

段昌靈接過手機觀看。

白天陽在一旁偷眼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是視頻畫面——在一個巨大的熔爐邊，大量機器人的金屬或高纖維殘肢被投入里面。

“一部分機器人構件在高溫下會分解出有害物質，這部分他們會先切碎，然后用納米分解劑浸泡，丟入禁湖，不會造成污染。”田黑黑說道。

段昌靈點點頭：“夠狠，夠冷酷。”說罷，他把手機遞還給田黑黑。

白天陽暗想：鄭謙吉已經就范，段昌靈應該停手了吧？

出人意料的是，鄭謙吉和手下繼續有條不紊地準備著。白天陽甚至看到先前劫持自己的那個大個子拿出一把大力鉗，反復擺弄了幾下后把鉗子放進了背包里。而田黑黑甚至端了一把QBS-06，也就是水下步槍。

“我們到底要去干什么？”白天陽問道。

段昌靈笑道：“跟著我們就行，不要多問！到地方了，自然有你大顯身手的機會！”說完這句話，段昌靈“咚”的一聲跳進水中。

其余人也紛紛入水，最后田黑黑過來，用QBS-06捅了捅白天陽的腰眼，兩人一起進入水中。

一行人沿著河流向前游動，水中光線不佳，眾人紛紛亮起潛水頭盔上的頂燈。白天陽看到水里面漂浮著大量的絮狀物，還有一些浮游生物以及一些很小的魚蝦。

他們順著水流的方向前進，因此游得不算吃力。過了5分多鐘，白天陽發現河床和左右兩邊的河道有了變化——在大量的淤泥下，可以看到金屬或水泥質地的管材，這顯然是現代建筑技術的結晶。

白天陽想用潛腦上的GPS功能判定一下自己目前所處的方位，但GPS信號弱，無法判斷。

段昌靈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又前行了約莫2分鐘，前方出現了網格狀的鐵柵欄。

段昌靈揮揮手，大個子操著大力鉗就游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在鐵柵欄上嵌下一塊，供眾人魚貫通過。

前方2米處，又是一個網格狀鐵柵欄，大個子又上去在鐵柵欄上嵌下一塊，讓眾人魚貫通過。

如此過了5道鐵柵欄，到了第6道鐵柵欄時，大個子已經操作得十分熟練，只用了15秒就搞定。

他得意地回頭招呼大家通過。

忽然間，一條黑影從鐵柵欄另一邊探入剛剛被嵌出的洞來，把大個子拽了過去。

整個過程不到2秒，大個子已經被拽到了鐵柵欄另一端，大概5米的地方。

白天陽的潛水頭盔內，所有人的驚呼聲通過無線電耳麥響成了一片。

“博濤！”

“大個子！”

“趕緊，快！”

田黑黑一馬當先，沖過鐵柵欄，用QBS-06瞄準拽住大個子的黑影，但瞄了半天，終究是投鼠忌器，沒敢開槍。

與此同時，段昌靈以及其他2個“98號”成員也過了鐵柵欄，段昌靈一把從田黑黑手上拿過QBS-06，抬槍瞄了一下，就扣動了扳機。

QBS-06的槍口前方立刻出現一個陀螺形的空泡，空泡的另一個尾端直指拽住大個子的黑影。

那黑影晃了一晃，繼續拽著大個子向更深的水底而去。

段昌靈又開了一槍。

黑影與大個子分離，沖向更遠、更深處的黑暗。

大個子則掙扎著朝這邊游來。

“還行不行了？”

“活蹦亂跳的，應該沒事兒！”

“博濤，那是什么？”

“好像是……好像是……”

大個子話說到一半，猛地里，白天陽就感覺自己的腳脖子被什么東西給拽住了。

那東西力氣極大，一下子就把他拖出去2、3米遠。

幾乎與此同時，所有“98號”的人也被一條條原本埋伏在暗處，突然出現的黑影抓住，并且拖拽得失去平衡。

“我去！”

“什么玩意兒？”

“燕巴虎？”

“老段，快打，快啊！”

潛水頭盔內，所有人的驚叫聲通過無線電傳了過來。

而白天陽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慌張后，終于看清了抓住自己的是什么——

一條魔鬼魚！

沒錯，就是學名蝠鲼的那種魚類，外形就好像一只蝙蝠一樣，在水中“翅膀”邊緣能夠如同波浪般擺動。

但這里是地下人工水道，不是海洋，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這些魔鬼魚是機器人！

而且，白天陽迅速判斷出一個信息：段昌靈是要對大唐長安公園運營方的某個重要目標進行襲擊。

因為，這種魔鬼魚機器人的型號是EN-33，是一種水下安保機器人，專門用來保護鉆井平臺、郵輪、民用潛艇等水下重要目標的。

根據公開資料，新創世集團采購了17臺EN-33，也就是說整個公園里只有17臺。而這里就能看到8臺，可見附近的目標對大唐長安公園運營方的重要性！

“白天陽！”段昌靈忽然透過無線電叫道。

“哈？”白天陽應道。

“這是機器人，你有什么辦法嗎？”

“我想想！”

“別想了，再想我們都玩完了！”

“看到它們的尾巴沒有，長長尖尖的？”

“嗯哼？”

“和身體連接處，朝那里開槍！”

“好！”

段昌靈抬槍打出兩發子彈。

分別抓住田黑黑和大個子的那兩條“魔鬼魚”，剛才還在高速行駛，中槍后行動突然遲緩下來，就好像突然被抽掉脊椎一般。

“好使！”

“真棒！”

“你怎么知道命門是那里？”

“墨子精工逆向仿制過。”白天陽說道，“那個部位是天線，還有聲波發射器，這種東西在水下和蝙蝠一樣，靠聲波探明方向和物體。而且，那個地方沒有金屬外殼保護……”

他話還沒說完，那兩只中槍的“魔鬼魚”猛然間高速旋轉起來。

被抓住的田黑黑和大個子各自發出一聲“啊”的驚叫。

“田黑黑！”

“博濤！”

任憑別人怎么喊，他倆再無應答。而且可以看到，這兩人繼續被“魔鬼魚”帶著在水中幅度夸張地飄來蕩去，沒有任何自主的動作，顯然已經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