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之后,姜月笙把最開始來對林夫人那一套說辭又跟魚西珩說了一遍。
一番話如風過耳,他并未往心里放,聽她說完后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緊接著吐出的話一語中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臣認為沒必要鬧大,公主覺得呢?”
姜月笙聞言驚喜地抬起頭,沒想到她認為最難說服的人竟最好說話。
“對!”她仰著臉,激動極了,“我就是這個想法。”
魚西珩贊同地點頭,“這件事可以讓陛下知道,也沒必要讓陛下知道,其實決定權不在臣手中,而是在公主手中。”
因為知道九公主體內是個成年人的靈魂,所以魚西珩說話時并未有所變通。
事情已經發生,與其糾結接不接受道歉,不如為小家伙爭取一些有用的東西。
況且九公主還主動把自己的軟肋送了上來,不拿捏一下都對不起她這一趟跑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姜月笙有些不明白。
決定權怎么會在自己手中,明明是在他們手中啊。
魚西珩彎唇笑笑,而后開口。
趕到溫府的時候,看到正門處有兩個暗衛正抬著人往外走。魚確之認出了這是自己家的暗衛。
他開口攔住之后,才發現暗衛手里的人傷勢很嚴重,腹部一直在往外流血,再然后他發現這個被抱住的人還是兩個時辰前被他派出去放風的那個。
他把想問的話咽了下去,往旁邊讓了讓。
問題換個人也能問,但傷勢可耽誤不得。
魚確之走進去,在祠堂門口看到了他家的幾個暗衛。
小滿正在祠堂里扒開那些放置牌位的箱子,嘴上疑惑,“奇怪,怎么這里也沒有?”
下一刻,他看到了魚確之,那表情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
“二公子你怎么活著......不是,您從哪冒出來的?”
魚確之走過去,攬著他的肩膀,“我等會兒再回答你的問題,你先告訴我剛才暗衛抬出去的人是怎么回事?”
小滿疑惑地問,“難道不是你們遇到了危險嗎?我和十一來的時候那人就渾身是血地躺在祠堂外面,十一說這是秦將軍的人,我就讓暗衛帶他下去診治了。”
末了補了一句,“我都要安排人回去給大人報信說你們失蹤了,對了,小主人呢?”
魚確之蹙眉看著外面有些凌亂的血跡,嘴上回:
“卷卷沒事,現在在家里待著。對了,你先把所有人叫過來。”
他現在擔心的就是他和卷卷從水下走了之后,又有另一撥人來到了溫府與他留下的人打了起來。
若是這樣,那他可要趕緊確認一下下面幾人的安危。
魚確之走到祠堂的貢臺邊蹲下去,他仰頭一看,原本往兩側推開的木板如今已經合上,看上去與貢臺就像是一體的。
他按照上次打開暗室的方法在所有暗衛面前試了一遍,緊接著暗室門打開。
魚確之回頭看著已經看呆了的幾人,問:“學會了嗎?”
“學會了!”
“好。”他點頭,“學會了就行,待會兒這個暗室門會自己關上,你們只要保證在我們上來之前它一直保持開啟的狀態就行了。”
雖然說水池下面也可以出去,但他可不想再換一身衣服了。
確認幾個暗衛都明白了之后,他帶著小滿等人下去了。
依舊是穿過望不到盡頭的通道抵達了神殿的石門,打開石門的那一刻,除了已經見識過的魚確之之外,其他人都流露出了震驚的情緒。
"溫若啟這是要成神嗎?"小滿感嘆道。
魚確之帶著幾人走過去,邊走邊道:“應該不是他建的。”
神殿內安安靜靜的,看似一切如常,但仔細看能發現這里和他剛才離開時的樣子不太一樣。
石棺上的尸體不見了,打開水池的暗門也恢復如初,地上有零星幾滴血跡灑落。
魚確之稍稍揚聲喊了幾人的名字,他的聲音在神殿內部回蕩,但無一人回應。
此時他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將水池的門打開后,他蹲在旁邊。
因為是活水,所以即使有血跡也看不出來。
記得他當時留下了六七個人,而且身手都很好,應該不至于遭遇襲擊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沒有尸體就是好事。
對了,魚確之突然想起他和妹妹的外衣還在那些人手中,但現在都失蹤了。
他叫來了暗衛,“你現在去芙蓉園的青湖,在那里等夠一個時辰。”
暗衛領命后轉身折返回去。
這條水池的下游他不知道通向哪里,所以現在只能祈禱他們會往上游走了。
“你們幾個往水池的上游游去,開始先閉氣,中間有一斷地方可以換氣,不過換完氣后又要閉氣很長時間,水性不好的跟我說,換人下,記住,一定要是上游。”
一番安排完之后,魚確之孤零零一個人回到了上面。
暗衛聽他的話一直讓暗門保持著打開的狀態。
出去之后,他讓人守在這里,而后趕去了秦將軍家。
不出一刻鐘,秦將軍調人把整個溫家包圍了起來,那架勢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反正對方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也在神殿內和他們的人碰了面,所以此時也不必擔心打草驚蛇了,畢竟驚都已經驚完了。
此時,京中某處宅子里。
身穿灰衣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下人手中拿著兩件衣服,態度恭敬地呈了上去。
“這是擅闖神殿那些人的線索。”
側臥在貴妃榻上的紫衣男子聞言目光陡然變得陰狠起來,他看著那兩件錦衣,聲音森冷地開口。
“去把神獸大人帶過來。”
很快,一只長得奇形怪狀的黑色毛茸茸被人牽了過來。
“只要讓神獸大人聞到衣服上的氣味,它就會自己幫我們解決掉擅闖神殿的人。”
“從來如此,沒有例外。”
下人捧著衣服慢慢靠近毛茸茸,雖然它外表丑萌,但一旦有了追蹤目標,就會化身一個殺人武器。
因此下人離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身上串味導致神獸認錯了目標。
在神獸低頭嗅衣服的時候,貴妃榻上的紫衣男子唇角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