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玄門做廚娘

第七章 離澤

廚房幫廚的日子無聊又漫長,轉眼間,我來到此地也一個月了,到了能領工資的日子了。

早上容軒剛到后廚便道,“今日發放下品靈石,師叔祖等會跟我們一道去司務處領吧。”

“哦,你們安排吧,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領。”

我抱著一盆紅薯費力的扔進木盆,有用一根木頭做的拐棒在里面清洗。

吃了齋飯,其他用齋飯的弟子紛紛離開了齋堂,我與容軒容靈留下收拾,容軒讓其他三位弟子先去領靈石,而后回來替換我們。

一通忙碌下來已是巳時末,才見到三人回到后廚。

容軒容靈與我到司務處時,已沒有多少弟子在此了。

“容軒。”

喊了名字,容軒上前領了靈石,容靈也一道領了。

半晌也沒見他繼續喊我的名字。

我探頭問發靈石的弟子,“為何沒有我的?”

“師叔祖的那一份昨日被宗主領走了,他說怕你亂花錢,他先幫你存起來。”被問話的弟子漲紅著臉,吭吭哧哧的回道。

“天啟……不是,我師父出關了?”我差點喊錯了,在這個師命大過天的玄清門,可是大罪過。

不是,我的工資被他貪了,我怒目圓瞪,“我……他在哪?我要去要回來。”

容軒拉住我,掃了周圍一眼,“師叔祖,宗主一般在宗正殿……”

我聽了個宗正殿,就不管不顧的跑去上次離韻帶我坐的那塊石板處,站在上面,石板卻一動不動。

我試著跳了幾下,依然無動于衷,我又下來研究了半天,未看出端倪。

路過的弟子都捂嘴偷笑,我拉住追過來的容軒,“這個怎么回事啊,上次我坐都是好好的,今兒卻不動了。”

“這個要結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催動,侄孫還沒那么大的能耐。”

我抬頭看了看高萬丈的懸崖,這么陡峭,爬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你可能傳信給離韻,讓他來帶我,或者找個你的師叔師父也行。”

容軒垂眸半晌,方才道,“我剛剛傳信給師父,他說要等會,要不師叔祖先跟我回齋堂,等會師父來了再過來。”

“沒事,你們都領到靈石了,就我沒有,我就在這等著,我要找天啟老頭問清楚。”

“他把我抓到山里來,我不怪他,他不讓我回家看父母,我也不怪他,可是我辛辛苦苦多日賺的靈石,他居然想私吞,我怎能咽下這口氣。”

說著說著,我竟又想流淚了,不行,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我也不想讓自己那么軟弱。

軟弱可欺!

容軒見勸不動我,只好獨自離開了。

我雖來了玄清門一個月了,認識的人卻少之又少,門派眾人多是埋頭修自個的,見面就連招呼也不怎么打。

此刻我站在這里卻比較顯眼,廣場上聚著的修士,大多都是練氣后期以及筑基初期,如我這邊修為低的弟子一般都在山門周圍轉悠。

偏偏我的輩分高,一般人見到我也繞著走。

可只要是人,就會有貪嗔癡慢疑,就如同現在這般,廣場上沖過來一個發瘋的女人。

“喂,你怎么來這的,練氣五層才能到廣場上來,你是不是不懂規矩啊?”

我抬眼瞅過去,自己站在這也沒招她惹她吧,而且平日里,我都待在后廚,自然沒幾人認識。

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打不過她,也怕自己受到傷害,便往后退了幾步,“我在等離澤。”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離澤師祖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我看你是剛進門派,不懂規矩吧。”

我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動惹怒了,自己打不過她,只得又退了幾步,“你是廣場這邊管事嗎?我站在這可是礙著你什么事了?”

“我就看不慣你怎么著?”

她說著話,后面又走過來幾個同門弟子,其中一人拉了拉她,“凈微,你不要亂發脾氣了,人家也沒惹你,你自個丟了妖獸,不能完成任務,何必責難別人,大不了待會我們再去一遭,又沒什么大不了的,若此事鬧大了,難免不好收場。”

“說的容易,那么多元靈丹用了,妖獸還跑了,你讓我不心疼啊!”

原來是有氣沒地方撒,柿子挑軟的捏,哼,我現在打不過你,待我以后厲害了,看我不收拾你。

剛剛勸慰她的姑娘走過來,“不好意思,凈微脾氣有些暴躁,我代她像你道歉,請你莫要往心里去。”

“無妨無妨。”

趕緊走吧,瘋子。

我揮了揮手,巴不得他們離我遠點。

“我叫凈易,你有什么我能幫到的,我定義不容辭。”

我擺手,“沒事的,我在這等人。”

凈易幾人道了歉,拉著凈微往回走,還能聽到凈微大聲的嘲笑我竟在等離澤。

“你沒聽到,她直呼離澤師祖的名號。”

“哎呀,又不關你的事,你瞎操心什么。”凈易還在勸她。

我卻對凈易這個姑娘多了些好感,說話不緊不慢的,待人也有禮貌。

幾人剛走沒幾步,紛紛停下腳步,對著上空飄忽下來的人影抱拳作揖,“見過師祖。”

“凈微去思過洞關禁閉百日,開啟二級懲罰。”

離澤清冷的語氣定了凈微的罪責,又慢慢悠悠走到我面前,抱拳作揖,“見過師叔,請師叔隨弟子前往宗正殿見師祖。”

離澤雖穿著同樣的青色長褂,卻別有一番韻味,舉手投足間讓人移不開眼的溫潤儒雅氣質。

真如容軒所說那般長的俊美。

卻又賞罰分明,鐵面無私。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離澤的臉看,看的他有些羞澀的輕咳一聲,才將我從迷糊中拉出來。

凈微瞪著一雙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她剛從被罰去思過洞關禁閉的恐懼中回過神就看離澤對我行禮,這才知自己今日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凈易上前兩步想要求情,卻見離澤連眼風也未掃過去,她又后退一步。

我轉身走到石板處,準備登上去,又轉頭,“不若就饒了她這一次?”

“師叔莫要替她求情,她這樣的脾氣不改,遲早會出大事,思過洞能讓她放下煩躁,驅散心魔。”

“若不然,往后誤入歧途,更難收場。”

我誤會了,這人真是事事為別人想,如今他是看凈微舉止浮躁,心念不正,想要讓她反思己過,并非為我出頭。

宗正殿一如既往的寬敞明亮,對比上一次,這次我不再如初次一般恍恍惚惚,我抬眼慢慢掃視一圈。

上首其他座椅都空著,唯有天啟老頭獨坐中央。

“乖徒兒急著見為師,不知所為何事?”天啟老頭順著胡須,笑意盎然的看著我。

我看了看離澤離開的背影,待他走的不見人影了,才道,“你這老頭,為老不尊,還我靈石,我一個月就這么幾塊靈石,你也要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