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院門口,紫玲叫住我,她說話的聲音輕輕淺淺的。
“清婉。”
雖討厭我的神色,藏都藏不住,可是對我說話時,聲音依舊沒有波浪。
“?”我真不想搭理她,可是我不是沒禮貌的人,做不出來掉頭就走的事。
對離澤除外,我的小性子只對我喜歡的人撒。
“你……”
她說了一個字,突然話鋒一轉,“你別生離澤的氣了,我跟他真的沒什么,我就是……”
她抬手抹了抹臉頰,身體抽噎,眼中含著陰險的笑,“我喜歡他,都是我一廂情愿的,與他無關,你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況且,如果他對我有什么想法,還能輪到你嗎?”
這是人話嗎?我有那么差勁嗎?
“這幾日他都不開心,看著他為你食不下咽,夜不安寢,我的心更難受。”
聽聽,說的多好,愛一個人,情愿委屈自己,也不想愛的人受傷害,這樣的境界,我甘拜下風。
哼,說謊,還食不下咽,離澤早就不吃東西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他生氣了?還有,你們愿意怎么相處都行,與我何干?巴巴跑來與我訴情懷,不如直接找他表白去。”
真是莫名其妙,什么人啊?
無緣無故的跑來發瘋。
她似被我這么直接的反駁弄的愣了半晌,臉上揚起愉悅的笑意。
她離開后,我回了房。
冷靜下來后,我突然有些懷疑她莫名其妙的轉變。
我又轉身出了門,院里沒人,我剛準備出院門,突然聽見離澤的聲音。
聲音里有歉意,也有愧疚,“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接著紫玲有些沙啞的抽泣聲傳來,“沒事的,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喜歡你與你無關,只求你別讓我離開,就這樣陪著你就好。”
訴衷腸!
原來離澤知道紫玲喜歡他,原來我才是那個傻子。
好大一顆茶樹精。
我現在如果沖過去,是不是我就成了不可理喻的瘋子,沒有人情味的傻子?
或者離澤是不是懷疑自己的審美?
放著面前善解人意的清純小白花不喜歡,喜歡我這么一個平凡普通還彪悍的瘋子?
不,我只是外表彪悍,對于他們這樣修為的人來說,我連他們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大結局了。
哎喲,我心口都被氣疼了。
我不能莽撞,我不想因為一點喜歡而讓自己變成曾經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我把所有我出去后可能會引起的后果都想了一遍,甚至別人會怎么笑話我,我都想了。
情緒沒那么激動了。
剛剛我氣得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了。
不值得。
我轉身離開了。
回了房,心里還是有些堵。
在人界時,我心里不痛快了,要么吃,要么睡。
睡吧,我今兒遇到的糟心事太多了,睡一覺,也許就好了。
我一直在努力平復心情。
在人界我有個朋友,她被老公與她最好的閨蜜背叛了。
她知道后,還好好的在一起吃了飯,回去后直接離婚了。
她說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不能為了渣男,毀了自己的氣質。
不是,我也不是想找個伴侶,一個人也挺好。
睡覺入定吧,修為上來了,還怕打不過誰?
一切有為的修行方法都在講清靜無為,方成大道。
也有講:萬般神通皆小術,唯有空空是大道。
世間法門千千萬,能參悟大道就行,我從來不限于一種修行方法。
剛來靈界時,我無牽無掛,心中敞亮豁達。
修為漲的也快,可如今閉關再久,依舊無法突破瓶頸。
說好的不思,不追,不想呢?
我沒有做到。
我會因為某些莫須有的話生氣,我心里多了很多煩惱。
如何才能做到清靜無為?
我想大概需要一個了結,讓自己要么拿起要么放下。
“師叔祖?師叔祖?”在容軒多少的呼喚中,我回了神。
“啊?怎么了?”我一臉懵逼狀態。
容軒嘆了口氣,“師叔祖,鍋里的菜出鍋了,你不用添柴火了。”
啊!
我手忙腳亂的將灶臺里的明火退了出來,
只昨日聽了離澤與紫玲的對話后,我一直恍恍惚惚的。
在人界,女人最討厭的也是這種沒有邊界感的男人。
我不愿意相信離澤是這樣的人,可是現實又給了我重重一拳。
他不僅知道紫玲戀慕他,還允許紫玲待在身邊。
“師叔祖?”
容軒又一次喚醒我。
“柴火退完了。”我扔掉手里的柴火棍,站起身,接了一碗水淋熄明火。
“師叔祖還未修習術法嗎?”
容軒拿著竹編的鍋刷整理著,看我用碗接水,他似突然想起這事。
“什么東西?”
容軒甩著水,見我一臉懵,他又嘆了口氣,“御水術,能引來水。”
他站在灶臺前,開了劍指,對著鍋里,默念咒語,一股清水突然憑空出現,進入鍋中。
我眼睛一亮,這個我知曉,上一次容軒用過,我還因為這個突破了。
“我也能嗎?”我急切的問道。
“自然可以,您現在已經練氣五層了,可以修習了。”他點頭。
還是容軒最乖。
“你教我吧。”
容軒滿口應下,“這個沒問題,只要會咒語就行。”
在容軒教了好幾次后,我總算學會了開劍指,記住了御水咒語。
容軒離開前問我要走嗎?
“我再練習會。”
“那我先走了,師叔祖慢慢練。”容軒說完,就離開了。
在我堅持練習了好幾次后,總算有一小點水被我引來了。
這是真的,好神奇,我居然也行。
太棒了,我該怎么跟我的朋友們炫耀呢?
不行,我要賺更多的靈石,我要回人界,我要告訴閨蜜他們,我會法術了。
我的熱情在我慢慢練習御水術中平息下來。
水滴變成水柱,慢慢越來越大。
雖然比不上容軒招的水柱那么粗,不過我也心滿意足了。
我帶著滿足感跟成就感回了掌事院。
離澤站在房門口等我。
我越過他進了屋。
“師叔?”離澤喊的小心翼翼。
“有事嗎?”我心平氣和的問他。
進了屋,他坐在我身旁,欲言又止。
“你切再等等,以后有些事,我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如今你且忍耐一下。”離澤說的莫名其妙。
我也聽的莫名其妙。
“哈欠……”一個哈欠打的我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擦了擦眼淚,“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以后還是不能操之過急,練習術法也要有個度。
“那你好好休息,我……”離澤磨磨蹭蹭半天,就是不出去。
“你怎么啊?”我脫掉布鞋,躺下,也不管他出去不出去。
他又磨磨蹭蹭走到床邊,“我在這等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