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說著話走的也快。
峽硯山是一座被大修用法寶切開的山,兩片山峰形如刀鋒矗立峽谷兩邊。
而魔修的行蹤就是深谷里發現的。
難怪他們一直為著魔修的事費神,卻怎么也尋不到他們的行蹤。
原來躲在這里的。
山峰上寸草不生,深谷中卻郁郁蔥蔥,一片生機勃勃。
中間有一條小道,道并不寬,被踩踏的草還未完全枯死。
離澤下了船,丟給我一套金絲甲胄,“穿上這個,能護你周全。”
恒躍先是驚訝的看著我手中的金絲甲胄。
又轉頭看著離澤,大概是因著旭九在,恒躍未曾開口詢問。
金絲甲胄很漂亮,穿上后與我身體契合度很高。
旭九先一步往前走,去查探。
“旭九似乎有心事?”今日的旭九尤其話少,還一副憂心忡忡的。
離澤聽我提起旭九,心里也有些堵,“紫玲一根筋,旭九喜歡她多年,為著她,便是命都可以不要,她卻跟瞎了眼一般,看不清。”
此刻離澤的神色里全是對旭九的憐憫與為他的不值得。
“感情是兩個人事,外人也插不上嘴,況且……”
我抬頭瞟了他一眼,“人家可能喜歡的另有其人呢。”
離澤驚詫的看我,“我……”
他臉色變了變,抿著唇,牙齒咬的緊緊。
然后蹲下身子,雙手抱著頭,似乎被什么折磨的痛苦不堪。
我被他這突然的變動驚嚇的呆住了。
恒躍饒過我跑到離澤身前,抬手將靈力注入他體內。
靈光一直圍著離澤打轉。
“離澤,你怎么了?”我的聲音帶著哭腔。
離澤在恒躍的幫助下已沒了痛苦的表情。
他雙眼緊閉的盤坐在草地上。
旭九回來時,看到這情景似乎并沒在意,反而習以為常。
“清婉,有些事如今跟你說不清楚,只有一切塵埃落定,才能知道全部。”
恒躍在為離澤運功。
旭九見我著急,便與我解釋,“如今我們幾個皆身在棋局,想要知道一切,要等你恢復了記憶,破局,才能知曉一切。”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圍的一切都像在迷霧中,如今他們卻告訴我,只有我才能解開一切謎團。
“所以,你不要著急,等一切都解開了,離澤自然不會再受痛苦了。”旭九見我滿臉淚花,也不忍心繼續說,只安慰我道。
我點點頭,壓下心中酸澀,離澤的痛苦模樣讓我心里發慌。
遇見他開始,他就是一個清風霽月般的人,從未如此狼狽過。
時間一分一秒仿佛都被拉長了,我在這里焦急慌亂的盼著,盼著他平安無事。
我求著諸天神佛保佑,希望一切都能好起來。
我也知道我是病急亂投醫,他們的神仙體系并非人界那樣排的。
人界的所有神仙,飛升后來的第一站都是靈界,而非仙界。
我現在總算能體會別人說的熱鍋上的螞蟻是什么樣的了。
一炷香后,離澤臉色恢復了紅潤,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了。
他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清婉,剛剛嚇到你了,你別害怕!”
“我沒事,你感覺如何了?”我忙走上前,蹲下身,給他整理剛剛扯亂的發絲。
離澤抬手抹過我的臉頰,柔聲安慰道,“別哭了,我沒事,只是剛剛腦中有些記憶很混亂,弄得頭疼。”
“要不讓桑梓來看看?”恒躍問道。
離澤搖頭拒絕,“無妨。”
又看向旭九,“里面情況如何?”
旭九抿著唇,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旭八不見了,魔修也跑了。”
“你將這里的事告訴誰?”離澤神色凝重的問道。
旭九欲言又止,猶豫半晌才道,“可能有什么誤會,我想不可能是她。”
“紫玲對嗎?”離澤代他說道。
旭九臉色更加難看,神色帶著悲鳴。
我扶著離澤站起身,“去找找旭八,希望他沒事。”
“她應該不會傷害旭八。”旭九很肯定道。
“希望如你所愿,旭八沒事,不然……”離澤咬牙切齒道。
峽硯山四周山坡并無樹木。
我們圍著峽硯山的谷底往外走,走到一處坳地,突然草叢里傳來一聲輕哼的痛聲。
旭九防備的祭出法器,腳下未停的往前走。
扒開人多高的草叢,里面趴著一個人。
旭九突然蹲下,“旭八,你醒醒。”
我上前看去,旭八臉色蒼白的躺在里面,衣服上全是泥土。
而這條路正是我們進來時路過的地方。
所以那時候旭八便已經被人暗算了。
離澤拿出一顆丹藥遞給旭九,“給他服下。”
旭九將丹藥接過,又給旭八喂進去。
沒多大一會,旭八就睜開了眼。
雖還有些迷糊,可也認的出人了。
他虛弱的靠在旭九身上,看著離澤,扯了扯嘴角,“我被鷹啄了眼。”
“可看清楚是誰。”離澤忙追問。
旭八搖了搖頭,“她穿著黑色披風,雖未看清全貌,她離開時,露出了衣角。”
“奇怪,如果要通風報信,完全可以用同心鈴啊。”我疑惑的問道。
我以為這樣的通風報信就像人界用手機就可以啊,完全可以將自己摘出來。
離澤揉著我的頭頂,“她知道我們會有人在外面蹲守,所以才要把路障掃清。”
“所以她是因愛生恨嗎?”
我說完,才想起剛剛就是提及了此類話題引起離澤的頭痛。
我又閉緊了嘴巴。
旭九神色哀傷的垂眸看著地上。
離澤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愧疚,自責。
“這事怪我沒處理好,總是顧及很多。”離澤的意思,他對紫玲網開一面,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旭九。
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旭九說我們都在一盤棋局里,后續如何,全看下棋人的心情。
如今想再多也無濟于事。
一路上各自都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
離澤突然道,“去天景城借離素的尋蹤引。”
旭九恒躍都轉頭看著他,離澤笑道,“那東西確實好用。”
我拉著他,“是上次你借的那個圓球嗎?”
我對那個球的印象很深。
“如今只有我回一趟天景城才行。”
離澤看著我,“所以你一個人在天機院要照顧好自己。”
“我不會給你添亂的,更何況走法陣,很快的。”我搖頭拒絕。
紫玲在天機院,我回去肯定沒好果子吃。
離澤猶豫了,半晌才道,“法陣被人毀了,如今來往各地并不方便,這世道大抵是要亂了。”
我一驚,這事我真不知道,而凈錚回來也沒跟我提過。
“這是何時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