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偶爾也會出來放松一下。
我整日無所事事,便拿著鋤頭翻地,或者跑去后院惹鴨子。
有時沒事了,還會出界域珠,去外面抓妖獸。
低階妖獸抓了一大堆,裝在妖獸袋里。
低階的妖獸自然很容易就抓到了,遇到厲害的,我便逃回界域珠。
被余弦看到幾次我狼狽逃竄的樣子,惹來他的嘲笑。
笑完又嚴肅的警告我,莫要出去。
其實我并非打不過妖獸,而是懶得動。
第七天時,余弦收起界域珠,帶著我出來了。
“不是還沒到時間嗎?”我以為要一直待到鍛造好,才走得。
“前面煅燒成型走完了,就捶打了。”余弦說完話,拉著我往前走。
困神谷太大了,想要出去便要走到盡頭,破了總陣眼方能打開出口。
如今才破了兩個初級陣,后面還不知有多少難關等著我們。
如此走了一天,在下一個休息的口子上,我們一直沒有遇到阻礙。
“我以為困神谷有多難呢,今日走了一整天,也沒遇到什么關口。”我大言不慚道。
余弦笑著搖頭,“你總是這么輕敵,若是遇到破不了的陣,到時候看你怎么哭。”
哭,大概不會哭吧!
我自認為自己還沒那么廢材。
雖然我修為不過金丹后期,但是在平階的修士里,名氣還是有的。
出了門,別人也是恭恭敬敬的喚我一聲清婉道友,座也是上座。
“你能別小瞧我嗎?怎么說我也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士并非廢材。”我不服氣他如此看不起我。
余弦抿唇,壓下笑意,面色嚴肅道,“并非貶低,而是不想你驕傲自滿,馬失前蹄,一步錯,步步錯。”
“師叔祖教訓的是,是我不自量力,自大狂妄。”性格使然,我馬上低頭認錯。
可是心里還是有些不服氣,無端覺得不該這樣說我。
我們倆說完后,都有些茫然,按說以我們的關系與性格,不會為這樣的事吵起來。
可是剛剛,我們說話的語氣都有些不對。
“剛剛我不該這么說。”余弦先道歉,臉上神色也有些困惑。
“你說的沒錯,剛剛我也有些浮躁了。”我馬上又認錯。
我知道這大概是考驗情緒的關口。
余弦似乎也有些猜測到了。
我們對視一眼,“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嗯,保持情緒穩定。”余弦接著道。
困神谷中段最是難走,一眼望去,地上荊棘叢生,雜草樹枝樹葉堆的厚厚的。
我們在厚厚的樹葉上踩過。
我想若是誰挖個陷阱,這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哎,若是能飛過去就好了,我一點也不想走,太難走了。”我嘆氣,情緒低落到一步也不想走。
余弦皺著眉,唇瓣緊抿,“路不好走,你靠近我些。”
我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快幾步,追上余弦。
拉著他的袖口,被他扯下來抓在手中。
第一次與異性手牽手,心理有些異樣的感覺。
抬眼看他,他似乎并未察覺有何不對的地方。
只是平日見慣了他的從容淡定,如今見他皺眉,還有些不習慣。
能讓如今靈界最厲害的大宗師都感覺不安的地方,我心里更是喘喘不安。
“師叔祖,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看他緊張的模樣,而我什么都沒看出來,我更是緊張。
到底是有多厲害的陣?
余弦搖頭,神色凝重道,“就是因為沒有發現不妥的地方,反而心里不安。”
啊!原來他也沒發現啊!
“那就好,沒發現就是沒什么大事,你也不用擔心。”我舒了口氣,淡定了下來。
余弦轉頭看著我,語氣冷硬道,“剛剛便與你說過,不要放松警惕,時刻保持清醒,如今你又犯這小毛病,天啟將你寵的太過了。”
這,說我可以,可是我師父并沒有錯。
而且我也不覺得我這樣有什么錯啊,怎的這樣說我?
我的鼻子一陣發酸,眼淚續滿了眼眶,好似一眨就會掉下來。
我咬著牙,想要將眼淚逼回去,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就連開口說話都不敢。
忍了半晌,壓下心里的酸澀,我語氣冷淡道,“是,你說的沒錯,可是并非我師父的問題,是我自己沒本事,你不要什么都怪我師父。”
“知道自己錯了,還不知悔改,難道我有說錯嗎?”
余弦扯了扯衣襟,神色不安的四處張望,感覺他的煩躁程度更甚。
“你沒錯,你是我們玄清門最厲害的修士,你有批判所有人的權利。”我賭氣道。
其實我很煩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爭吵,卻只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口舌之爭。
也不知心里哪里來的那么大的火氣。
就想讓對方不快,心里就會得到那么一點舒坦。
“清婉,你也是唯一一個這么跟我說話的人,過去百年內,還沒人如此與我頂嘴,若不是看在你是……。”他的語氣有些嚴厲。
是什么,他沒有說,似乎也在思考他本來想表達的意思,可是他忘記了。
余弦的煩躁程度比我更甚,似乎平日里他的性格全是偽裝的面具,如今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怎么?看你這樣子是想打我?有本事你就一掌拍死我。”我閉著眼,向他靠近。
是我現在心情特別復雜,情緒也漸漸有些失控。
余弦閉著眼,臉上露出掙扎的表情,看他這么痛苦,我無端的竟生出了一絲快感!
哼,讓你欺負我。
不對勁,我怎么會又這樣的想法?
我明明應該心悅他的。
我努力想要找回我之前崇拜他的感覺,見到他第一次時那種悸動。
可是此刻沒有了,只有無端的煩躁,。
想到他就煩躁,與他靠近也煩躁。
我甩開了他的手。
他平日那么厲害的一個人,居然被我這個動作甩了出去。
他神色變得頹廢,他抬起雙眸看向我時,射出地是能讓人絕望的厲光。
我們周圍出現了很多蛾子,鋪天蓋地地向我們飛來。
我厭惡地扇開朝我飛來的蛾子。
實在太多了,這樣根本無濟于事。
我又抽出仙云劍,對著蛾子揮舞著。
中段應該是進入了另一個陣法之中,沒有了靈力的加持,我感覺揮舞仙云劍的力道都變小了。
余弦似乎戰勝了心魔,站起身,又變成了那個清冷孤傲的玄清門宗主。
他掃視著滿天飛舞的蛾子,利落地抽出滅魔劍。
滅魔劍劍身的寒光冷的刺骨,蛾子還未近身,便化成了煙灰。
余弦抬起滅魔劍揮舞著,看似隨意的舞動,似乎有某種規律在其中。
他由慢到快,越來越快,直到變成幻影一般。
將他虛化,遮擋。
蛾子開始反方向逃跑,這時的余弦仿佛變成了帶著磁性的吸盤。
將所有試圖逃跑的蛾子都吸進他幻化的圈子,變成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