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和張云連連點頭,“我們明白的。”
“若是他再敢惹禍,我親自扭送他去官府。”于吉信誓旦旦地說道。
“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出去吧。”江歲歡站起來,“我得去吃晚飯了。”
張云扁起袖子,“小姐,您想吃什么?我去做。”
“等明日吧,紅羅應該做好飯了。”江歲歡往門外走,漫不經心地說道:“她的手藝也挺好的。”
一宿過去,江歲歡早早地起床洗漱,今日容月閣開門營業,得早點過去。
她坐著馬車出門,卻聽到馬車外傳來于賈光的聲音,“爹!”
于吉停下馬車,大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去好友家中路過這里,特地買了點吃的捎給你。”于賈光把東西塞到于吉懷里,問道:“爹,你這么早要去哪里?”
“我送小姐去鋪子里。”于吉答道。
于賈光點了點頭,指著于吉懷里的東西說道:“爹,我買了好幾種點心,你嘗一些,給小姐也嘗一嘗。”
“這是好友推薦給我的,聽說很好吃,我天不亮就起來排隊,排了半個時辰呢。”
馬車里傳來江歲歡不耐的聲音,“于叔,什么時候走?”
“馬上!”于吉連忙吆喝了一聲,把懷里的點心送進馬車里,“小姐,您還沒吃早膳,先吃一些點心墊墊吧。”
于賈光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拱手道:“小姐,爹,我先走了。”
于吉“哎”了一聲,“走吧,好好溫習功課。”
盡管馬車里的江歲歡看不見,于賈光還是沖著馬車鞠了一躬,轉身往前走去。
六麓透過簾子的縫隙,把于賈光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他努了努嘴,小聲說道:“明知道小姐看不見,還專門鞠了一躬,這是做戲給誰看呢?”
白梨冷哼一聲,“可不是么,不就是送個點心,還強調自己排了多久的隊,假惺惺的。”
江歲歡把點心分給他們,“我沒胃口,你們吃吧。”
六麓打開點心外面的油紙,拿出一塊桃花酥來,“不吃白不吃,我先來吃一塊。”
他一口咬下去,卻發現桃花酥的中間,藏著一個小小的紙卷。
“這什么玩意兒?”他把紙卷打開,看見上面寫著兩行小字: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六麓驚嘆道:“這哪家的點心,居然在桃花酥里面塞情詩。”
白梨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個店家有什么關系,很明顯是于賈光塞進去,給王妃看的!”
“哈?”六麓有些疑惑,“這是他拿給于叔吃的,他就不怕于叔吃到這張字條?”
“于叔不喜歡吃甜食。”白梨說道,“他一開始就是給王妃買的。”
六麓的五官擰成一團,道:“于賈光瘋了吧,竟然敢惦記王妃?”
他埋頭掰開其他點心,“我得看看其他點心里還有沒有。”
把所有點心都掰開以后,六麓又找到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白梨厭惡道:“竟然還想約王妃出去,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還說什么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家門口就是柳樹,于賈光這是想約王妃于黃昏時在柳樹下見面呢。”
江歲歡閉眼小憩,說道:“別管他。”
過年幾天沒有開門,今日的容月閣簡直爆滿,江歲歡在二樓給客人做保養,四個護衛在一樓賣護膚品,就這樣都有些忙不過來。
中午的時候,江歲歡坐在一樓休息,看見張若若在門口探頭探腦,想進來又不好意思。
“若若。”
江歲歡出聲叫她,她這才走了進來,自責地說道:“歲歡,對不起啊。”
“為什么道歉?”
“你把我從亂葬崗救了回來,可你沖進火海的時候,我不但沒有跟你一起,反而回家了。”
張若若深深嘆氣,“我從小就想當女俠,可這件事兒,我做得委實不地道!”
江歲歡挺起腰,問道:“這件事,你都給誰說了?”
“誰也沒說,連我爹娘都不知道。”張若若嘟噥了一句,“若是他們知道了,一定又會關我禁閉的。”
江歲歡看著她的眼睛,“若若,你那天看錯了,沖進火海的人不是我。”
“啊?”她撓了撓頭,不解道:“可那天我……”
“若若,你看錯了。”江歲歡打斷她的話,“那天從亂葬崗回來后,我哪也沒去,直接回家了。”
說罷,江歲歡對著張若若眨了眨眼睛。
張若若頓時明白了什么,“對對對,是我記錯了。”
江歲歡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來了,下午幫我招呼一下如何?”
“客人太多了,有些忙不過來。”
張若若用力點頭,“當然可以了!”
為了感謝張若若的幫忙,江歲歡趁著店里中午沒人的時候,給她免費做了一次保養。
做好以后,張若若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一本正經地握住江歲歡的手,“歲歡,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神!”
“不了不了。”江歲歡收回手,“當人挺好的。”
下午多了一個人幫忙,護膚品很快賣得一干二凈。
無所事事的張若若和四個護衛在樓梯口嘮嗑,江歲歡一直待在二樓,等到黃昏才下來。
她伸了個懶腰,說道:“今天就到這里吧,明日再來。”
一行人坐著馬車回府,張若若也坐在馬車里,說道:“歲歡,我已經想好要送你什么生辰禮物了。”
聽到這話,江歲歡一下子想起來楚晨送的畫像,輕咳一聲問道:“你要送我什么?”
為了穩妥一點,她還是提前問清楚比較好。
張若若嘿嘿一笑,“先不告訴你,到時候再給你一個驚喜。”
“……”江歲歡無奈搖頭,但愿不是驚嚇。
隨著馬車離家越來越近,六麓問道:“你們說,于賈光不會真的在柳樹下等著吧?”
白梨說道:“那就讓他等著唄,反正主子不會見他。”
張若若好奇問道:“于賈光是誰?”
“是于叔的兒子,為人輕浮,不像好人。”六麓把于賈光做過的事情說了出來。
張若若一陣惡寒,“這人真討厭。”
很快,馬車到了家門口。
柳樹下有一個人影,正在焦急地踱步。
白梨嘖嘖兩聲,“他果然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