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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恍若未聞,笑嘻嘻地繼續往外走。
劉公公匆匆追了上去,擋在他面前說道:“大人,大人,皇上讓您等一下!”
宰相不明所以地歪著頭,“干什么?”
“這個……”劉公公答不上來,他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蟲,怎么能猜得出來。
皇上從上到下打量著宰相,眼神里充滿了探究的意味,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劉公公,你來看一看,你面前的宰相是真是假。”
劉公公心里一慌,難道宰相是假的?
他仔細地盯著宰相的臉,二人對視后,宰相沖著他傻笑起來。
如此看來,宰相除了變傻一點,五官和從前沒什么不同,如果真要說有什么不一樣,那就是神態比從前更蒼老一些。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宰相剛得了風寒,連腦子都燒壞了,都沒怎么養病,就被傳召進宮了,能不憔悴么。
想到這里,劉公公搖了搖頭,“回皇上,奴才瞧著是真的。”
“若是易容術,眼睛可看不出來。”皇上冷笑一聲,又道:“你用手扯一扯他的臉,看能不能扯下人皮面具來。”
“…嗻。”劉公公心里一萬個不情愿,可這是皇上的命令,他不敢不聽。
他咽了口唾沫,心驚膽戰地伸出手,扯了扯宰相的臉。
宰相的臉皮很松,輕輕一扯,半張臉皮被扯得老長,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使勁扯!”皇上命令道。
劉公公的手抖了抖,用力把宰相的臉皮往外扯,宰相的整張臉都變了形,似乎皮肉和骨頭分離了,再用力一點,他的整張臉就會被扯掉,露出森白的頭骨。
宰相感到吃痛,不滿地抬起了手,嚇得劉公公脖子一縮,以為宰相要打他巴掌。
誰知宰相并沒有打他,而是捏住了他的臉,一點點往外扯,嘴里不停重復道:“疼嗎?疼嗎?疼嗎?”
劉公公快要被嚇暈過去了,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回皇上,宰相大人的臉皮是真的,不是人皮面具。”
皇上眉頭一皺,表現得十分失望,“居然是真的。”
他用手揉著眉心,不耐煩地說道:“帶走,朕現在不想看見他。”
劉公公忙不迭地站起來,對侍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帶宰相離開。
宰相還想去扯劉公公的臉,被侍衛攔住,架著他的胳膊往外走。
殿門打開,楚逸剛好走進來,看到了這一幕。
宰相傻笑著拍了拍手,“弟弟,你回來了!”
楚逸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陰鷙,他一言不發地從宰相身邊繞了過去,跪在了皇上面前,“兒臣見過父皇。”
皇上肅聲道:“逸兒,宰相變成傻子這事,你聽說了嗎?”
楚逸沉默片刻,道:“兒臣聽說了。”
確切地說,楚逸是第一個發現宰相變成傻子的人。
那日,他和宰相商量好了,宰相帶人尋找密室,而他則在山莊接應。
他不知道宰相帶了誰上山,也懶得去管,宰相是個老狐貍,做事向來比較謹慎,不用他把關。
誰知到了下午,宮里突然傳來消息,說皇上急著見他,讓他速速回宮。
他沒有多想,立即帶著手下離開山莊,途中遇到山路塌方,只能繞遠路下山,耽誤了許多功夫。
等他趕回宮時,皇上已經就寢了。
次日一早,他去向皇上請安,卻得知皇上昨日忙著批改折子,并沒有急著見他。
楚逸立即反應過來,他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他心道不好,急忙趕去宰相府,然而已經晚了,宰相變成了一個傻子,一問三不知。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就是那只螳螂!
楚逸幾乎氣得吐血,更令他感到憤怒的是,他派了上百個人去查,卻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他不知道宰相帶著誰上山,不知道是誰弄傻了宰相,更不知道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透明的手在操控這一切,把他當猴子耍。
會是皇上做的嗎?
楚逸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又迅速低下了頭,心跳如同鼓聲砰砰作響。
難道,皇上知道他想要謀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