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藥熬好了,快趁熱喝吧。”林寧雙手捧著一個破瓷碗,碗里的藥汁一看就是滾燙滾燙的,燙的林寧指尖發紅,可小孩卻也當做沒感覺一樣。
“快放下,別把手給燙到了。”林槿衣接過藥碗連忙放到了桌子上。
“就熬了這一碗藥嗎?”林寧搖了搖頭,告訴林槿衣廚房的鍋里還有一碗。
“那好,等這藥稍微有點涼了你就喂給他喝。”林寧話音一落,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視線一下子都聚到了她的身上。
“為什么?阿姐,這可是你好不容易弄來的藥。”
林槿衣摸了摸自己后腦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她沖林寧伸出手。
“你看,我已經不流血了。倒是他,如果再不喝藥的話,能不能喘氣都不一定呢。”林寧倔強的低下頭,沒有吭聲,林槿衣以為他這是別扭的同意了摸了摸林寧的頭發,便鉆進了廚房。
林槿衣離開后,林寧悄悄的爬上了床,一雙大眼睛死死的頂著床上的景煜,景煜原本合眼假寐著,然而身體卻本能的感受到了外界的殺意,倏然睜開了眼睛,景煜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手正掐著眼前小孩的脖頸,景煜指尖下意識就要用力卻忽然想到了林槿衣方才說的話,才恍然回過神來,施施然放開了手。
“你要殺了我?”景煜半垂著眼眸,沒有爭辯,畢竟誰會不相信自己的弟弟而是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呢。
林寧看了他半晌,而后用一種林槿衣從來沒有見過的語氣說道。
“放心,我暫時不會告訴阿姐的,你很厲害,阿姐對你這么好,你可要知恩圖報。”林寧語氣中充滿了威脅,然而身后背著的小手卻止不住的發抖。
“好。”見景煜應了下來,林寧這才不情不愿的拿起藥碗,將藥汁一勺勺喂到男人嘴邊。
林槿衣看著罐里的大米,心想著總喝白粥也不是個事兒,可這家里又只有大米。
林槿衣在廚房灶臺上左翻翻右翻翻,翻到了一塊放在碗里的酸味濃郁的布,林槿衣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醋布,一些人家將醋布泡在水里醋味便會跑出來用做調味使用。
“罷了,雖然條件簡陋但也比喝白粥強,況且這個時代的人恐怕還沒吃過腸粉這種東西吧?”林槿衣看向角落里的小石磨,計上心頭。
喝過靈泉水的林槿衣,力氣也大了起來不過半晌時間就磨出了滿滿一碗的米粉,而后將米粉用靈泉水勾兌成稠度適中的米漿。
因著有在鄉下和姥姥生活的經驗,燒火開灶也沒能難住林槿衣,一張張白嫩透明的腸粉皮被林槿衣卷了起來,澆上用醋布煮出的醋汁,簡易版的腸粉就這樣被林槿衣做了出來。
即使是林槿衣緊趕慢趕,腸粉也是過了半個時辰才做好,林槿衣端著腸粉回到房間時,就看到景煜和林寧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咳咳咳,飯做好了,小寧下來吃飯吧。”林寧應了一聲,邁著兩條小短腿坐到了桌旁。
“哇塞,好好吃,阿姐這是什么?”腸粉入口即化,軟嫩的口感讓林寧眼中一亮。
“就是用米粉做的,小寧以后如果還想吃的話,阿姐繼續給小寧做,好不好?”
小寧笑著點點頭。
況且這并不是一碗普通的腸粉,而是被林槿衣混入了靈泉水,林寧長期營養不良,這靈泉水對他也是大有裨益。
一碗熱騰騰的腸粉下了肚,景煜不由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沒那么痛了。
三人在房間里說說笑笑,絲毫沒有注意到外面一雙渾濁陰鷙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們。
“林丫頭!沒想到你這生活還蠻滋潤的,屋里竟然還養了個野男人?”林槿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皺了皺眉頭,林寧的反應更甚直接從凳子上竄了下來擋在了林槿衣身前。
“壞人!你是壞人,你離我阿姐遠點!小心我告訴里正,你之前害阿姐受傷的事。”
林老太呲著一口黃牙笑了,絲毫沒了之前害怕的樣子,“你問問你阿姐,她敢嗎,她敢把里正叫過來,把全村的人叫過來,告訴他們這屋里頭還藏著一個大男人嗎?”
林寧聽了氣得直跺腳,小拳頭緊緊攥著。
“錢你也拿走了,還來這里做什么?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林丫頭,這你就生分了不是?再怎么說我也是你奶奶,你花錢給我也是名正言順的事兒,難道不是嘛?”
林槿衣聽完冷哼了一聲“奶奶?你說的是要殺了我的人嗎?”
原本的林槿衣懦弱膽小,面對林老太的無賴行為一向敢怒不敢言。
然而這次林槿衣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反駁起她來,欺軟怕硬的林老太心里也發怵起來,然而想到那個質地極好的玉佩,林老太的心再次硬了起來
“不管你怎么說我,你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孫女的事實。你現在私藏男人,就是敗壞了林家的門風!造孽啊!”林老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控訴著林槿衣。
林槿衣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腦仁都要被這人吵的炸裂,“夠了!我已經沒有錢了,錢都被你拿走了。”見林槿衣態度有所松動,林老太立刻收了哭聲,抬頭看著林槿衣。
“沒有錢,你還有那個玉佩呢,林丫頭。”
且不說這玉佩乃是原主母親留下的最后一樣東西,更何況現在林槿衣發現了其中空間的玄妙,這玉佩是萬萬不能給出去的。
想到此,林槿衣也知道這場交易再沒有任何可以轉圜的余地,于是俯下身子抓住林老太的衣領,無視林老太震驚的神情將她拎出了家門,鎖上了門栓。
“好好好!林丫頭你給我等著!看我怎么收拾你!”林老太萬萬沒想到這個一向逆來順受的丫頭片子居然敢對自己動手把自己趕出了家門,氣血上涌小跑著要去里正那里告狀。
“阿姐,現在怎么辦啊?要不還是把他送走吧,不然里正會罰我們的。”林槿衣摸了摸林寧的頭,安撫著他。
“怕什么?我只是救了一個人而已,他要罰我什么?”
“可是,可是這樣的話阿姐的名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