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轉瞬即逝。
一個傳令官策馬狂奔,一路來到太守府。
“報——”
“平南將軍在陰陽嶺的巖陰山遇險,生死不知,眼下剿匪大軍群龍無首,求欽差、太守前往支援。”
杜太守聽到消息后,慌慌張張來到顧玉院子里。
杜太守擦著額頭滲出的汗,道:“欽差大人,還求您給拿個主意。”
顧玉:...
雖然這個傳令官演技絕佳,風塵仆仆,臉上的驚慌失措也恰到好處。
但是如果君澤遇險,那她手里這張剛從信鴿腿上取下來的信算怎么回事?
怎么?這個傳令官的腿比信鴿飛的還快嗎?
信里君澤表達了他黏黏糊糊的思念,還提到了陰陽嶺的土匪很難對付。
各處的山匪仗著地形優勢,在深山老林里神出鬼沒,他跟二叔聯手,也才勉強勝了三分。
且這信是君澤親手所寫,雖然寥寥數語,但看得出握筆之人筆鋒遒勁。
傳令官都快哭出來了,道:“欽差大人,陰陽嶺的剿匪正值關鍵時刻,求您速速前往支援。”
杜太守一臉為難道:“顧欽差,您看這該如何是好?”
顧玉暗自將手里的信紙揉搓成團。
戲都唱到這個地步了,她不入局就不合適了。
顧玉道:“集合兵馬,跟我走。”
杜太守驚訝道:“您真要去?”
顧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為何不去?”
杜太守擔憂道:“可是...”
顧玉道:“杜太守有話不妨直說。”
杜太守動了動肥胖的臉頰,道:“陰陽嶺的山匪皆是窮兇極惡之徒,且剿匪之事不歸您管,您貿然前去,怕是很危險。”
顧玉道:“西北土匪猖獗,想來百姓頗受其害。且平南將軍失蹤,總不能袖手旁觀。同僚一場,他若出事,我也不好向圣上交代,這一趟本官不得不去。”
顧玉道:“杜太守很關心本官嘛?”
杜太守一臉苦笑道:“您和平南將軍是朝廷派來的,要是都在雍州出了事,下官的烏紗帽也就戴不下去了。”
顧玉淡淡“嗯”了一聲,就讓人收拾東西,集合兵馬前往陰陽嶺。
臨走時,杜太守道:“顧欽差,雍州您能帶走的兵馬不多,再說您對陰陽嶺也不熟悉,要不還是再等等消息。”
杜龐就差說你一個文質彬彬的文官,去剿匪能行嗎?
顧玉騎在馬上,勒了勒韁繩,道:“杜太守別忘了本官的父親是誰。”
杜太守再也沒有立場阻攔,道:“那您千萬小心。”
顧玉策馬離開,杜太守站在原地,面露擔憂。
顧玉走后,阿芹提著裙子從院墻上冒出頭來,可惜只看到了高高揚起的煙塵。
侍女仰著頭,看不到阿芹糾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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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陷入迷茫,走出這一步,是對是錯?
顧玉隨著傳令官一路向陰陽嶺走去,平沙沒有與她一起,帶著顧家軍另有任務。
一路來到陰陽嶺,夏季剛到,這里樹木高聳,遮天蔽日,寒氣森森。
眼看越走越深,山勢起伏,山路回旋,顧玉問道:“你確定沒帶錯路?”
傳令官道:“沒有帶錯,再往前面,就能與平南將軍帶來的兵馬匯合了。”
顧玉聞言不再發問。
顧玉來到陰陽嶺,主要是與君澤“群龍無首”的軍隊匯合,所以帶來的雍州兵馬不算多,只有三百多號人,但行走在山林里,還是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到了一處低洼處,顧玉抬頭看了看天色,可走到這里,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什么時辰自然也沒個準數。
忽然,叢林中一道刺耳的哨聲響起,密密麻麻的山匪便將顧玉等人圍困其中。
看看人數,少說也有一千來人。
來不及反應,一些亂箭就朝顧玉的方向射來。
顧玉一邊憑借敏捷的動作閃過,一邊勒馬就要突圍,可是沒走兩步,馬腿就像是被什么隱藏的繩子絆倒。
胯下的馬長嘶一聲,便要摔倒在地。
顧玉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躍到一旁的草叢中去。
山匪們呼號著圍了上來,嘴里喊著“繳械不殺”。
顧玉緊握著劍,大喊一聲道:“隨我殺出去。”
可顧玉帶來的雍州兵馬竟然紛紛放下兵器,面對越來越多的山匪都退到一起投降。
顧玉:...
她知道她帶來的這群人廢物,但沒想到廢物到這種地步,連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哈哈哈哈哈。”
幾聲狂放的大笑就從叢林深處傳來。
顧玉回首望去,一個女子在眾多山匪的擁簇下走了出來。
她一襲黑色勁裝,身材壯實,并不長的頭發被繩子潦草地扎在一起。
走近了,顧玉看到她濃眉大眼,皮膚略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顧玉已經是女子中身量高的了,眼前這個女子比她還高一截,而且身材豐滿強壯。
行動間,顧玉甚至能看到她胳膊上的肌肉。
若非剛剛她發出的笑聲,顧玉還當她是個粗野的男子。
眼看著帶來的人都投降了,顧玉也不做無謂的掙扎,對著此人抱拳道:“久仰黑娘子大名。”
黑娘子伸出手來,顧玉以為她要動手,頓生警惕,握緊了手里的劍。
可是黑娘子旁邊的山匪只是把一個蘋果遞到她手上。
黑娘子拿起蘋果,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咬了一口。
咔滋一聲,她嚼得香甜,讓辛苦趕路的顧玉頓時口舌生津。
只聽黑娘子嘴里含混不清道:“你小子倒是有幾分眼力見,知道老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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