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分開了也好
他們連小手都沒牽。
何啟東絲毫不透露。
對上商陸冰刃般的目光,淡定自如道,“無可奉告!”
商陸手中的黑色簽字筆,碎成兩截。
折斷的塑料筆筒又尖又刺,刺破了肌膚,刺進了肉里。
鮮血涌出來。
滴在桌面上的A4文件紙上。
一滴一滴。
鮮紅而又刺眼。
商陸絲毫不覺,咬了咬后牙槽,額角爆起青筋。
那樣一個沉穩睿智的優秀民族企業家,向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情緒控。
唯獨遇上喬蕎的事情。
他無法沉穩。
“你不該來我面前炫耀。”
“商陸,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是替商陸,也是替他自己,感到無比的可笑。
炫耀?
他又何來的炫耀呢?
喬蕎根本不愛她。
他認真地問,“商陸,你知道喬蕎最害怕什么嗎?”
商陸掌心的鮮血依舊汩汩地往下滴落。
大約是傷口刺得深,這會兒感覺到了痛意。
卻無法覆蓋胸口的那陣痛。
他用眼眸中的冷意,掩飾所有的情緒。
冷冰冰的回應了一聲:“事到如今,她最害怕的是什么,又跟我有什么關系?”
何啟東冷笑。
這個傲嬌的男人,還真是傲嬌呢。
原本他還為自己的趁虛而入,感到有些不道德。
可見到商陸還是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
他根本就從不曾真正理解過和體諒過喬蕎。
何啟東難過道:
“商陸,喬蕎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拋棄。”
“她什么苦日子都可以過。”
“唯獨害怕最在意的人,突然有一天,毫無征兆的,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三句話,仿佛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商陸的臉上。
他自知自己深深傷害了喬蕎。
不可饒恕。
手間的力量握得更緊。
鮮血因此滴得更多。
何啟東看了一眼他的傷口,“你需要處理你的傷口了。回頭記得批一下我的辭職申請。”
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背對著商陸,又沉重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在你面前炫耀。”
“我寧愿你從不曾給過我,重新向喬蕎表白的機會。”
因為喬蕎不快樂。
離開了商陸,她再也沒有擁抱愛情的力氣了。
跟他在一起,不過是因為適合。
何啟東堅定道,“這份機會,我會倍加珍惜。”
當初回國,知道喬蕎嫁的人是商陸后。
何啟東一直擔憂她與商陸階層不同,會走不長遠。
但他還是希望他們長長久久。
既然不能長久,何啟東不會再給商陸第二次傷害喬蕎的機會。
商仲伯在醫院里住院了好些天了。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感冒引起的肺炎。
積極治療,很容易好的。
但商仲伯就是不肯配合吃藥,也不肯配合打針輸液。
要他吃藥輸液,唯一的條件是:喬蕎和商陸能夠都來醫院里,一起照顧他。
說白了,就是變相的制造出讓喬蕎和商陸碰面的機會。
管家忠叔給喬蕎打了電話。
說清楚情況后,喬蕎有些擔憂。
但答應忠叔去醫院照顧商仲伯之前,她先給何啟東打了一個電話。
“阿東,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兩個字,深深地觸動了何啟東的心房。
恍然明白過來,喬蕎已經答應了他好些天了。
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毫不真實。
這幾天他們沒有像正常情侶一樣,有過任何一次約會。
但何啟東有種被尊重的感覺。
他高興地應了一句,“不用商量了,以后家里的所有大小事情,都由你來做主。我什么都聽你的。”
“還是要跟你商量一下的。商董事長肺炎住院了。本來不怎么嚴重,但他不肯吃藥打針,非要我去醫院,越拖越嚴重。”
“你知道的,我和商陸離婚后,我還叫他一聲爸。而且我和商董事長有著過命的交情。”
“阿東,我可以去醫院照顧他幾天嗎?”
去醫院,勢必會和商陸見面。
這事,她必須和何啟東商量。
何啟東很大度和也很理解,當場答應了。
“喬蕎,九年前你和商董事長一起經歷了生死,你去照顧他是應該的,我不會想多的。”
被理解的感覺,真好!
何啟東其實也很會賺錢。
他賺得比她多。
但他不會因為他能力比她強,就強勢地讓她回歸家庭。
他會尊重和支持她的工作。
也會理解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
僅僅是這么一件小事,喬蕎有了被尊重的感覺。
忽然有些淚目,“阿東,謝謝你。”
“你真是個傻丫頭,這點小事有什么好說謝謝的。快去醫院吧,別耽誤了商董事長的病情,老人家病起來說輕也輕,說嚴重也嚴重,耽誤不得的,好好安慰一下他老人家。”
“嗯。”
醫院里。
商陸把商仲伯該吃的藥,一樣一樣分類。
裝在瓶蓋里,遞過去,又遞了一杯溫水。
“要我哄你吃?”
商仲伯劇烈咳嗽了一聲。
肺都要咳出來似的。
咳完,瞪了他一眼。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去把喬蕎給我追回來,我就吃藥。”
商陸遞過去的水,依舊舉在半空。
眼神冷下來,“我和她不可能了。”
“有什么不可能?你重新追求喬蕎,對她耐心一點,溫柔一點,理解一點,體貼一點,細致一點,怎么就不可能?”
商仲伯快要被氣死了。
提到喬蕎,商陸胸腔處壓了一堆的煩悶與苦痛。
連呼吸,都不是那么順。
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深呼吸。
雖是眼神冰冷,卻很有耐心地舉著水杯和遞著藥丸。
“你不吃藥,我就這么一直遞著。”
“你不去找喬蕎,是吧?”
“水冷了,我給你重新倒一杯。”
“倒什么水,你存心要氣死我。”
商仲伯奪過水杯,連水帶杯,全部砸在商陸身上。
水杯應聲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商陸的西裝西褲,也被潑得濕淋淋的。
旁邊的管家忠叔,忙拿了毛巾來,要幫他擦拭衣服。
“不用了。”商陸伸手一攔。
然后彎下腰,蹲在地上,去收拾那些碎掉的玻璃片玻璃渣。
忠叔跟著蹲下來,“三爺,我來吧。”
“我來就好。”他一片一片地拾起玻璃碎片。
前些天被破開的筆筒劃傷的傷口,這還沒愈合。
因為分神,又被劃了一道。
忠叔立即上前阻止,“三爺,你流血了。”
“沒事。”他繼續去拾。
老爺子是因為他感情的事情,才這么生氣的。
他發這點火,他得受著。
再說了,他把老爺子那么好的一個兒媳婦給弄丟了,老爺子發點火不是應該的嗎?
商仲伯被氣得咳得更兇,一聲又一聲。
趕到病房門口的喬蕎,遠遠的就聽見了,這會兒心急地推開了門。
門里的商仲伯捂著胸口,苦口婆心,“商陸,你就不能放下身段,好好地去求喬蕎原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