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花感覺自己像是在看戲的時候,被人強行喂了一坨屎。
惡心且無能為力。
自從婁藝青嫁到楊家,李槐花就沒有再做過任何家務。
驟然間,家務天降,李槐花一時間難以接受。但楊大剛打了她半輩子,她對楊大剛有著本能的畏懼。
哪怕現在楊大剛已經不打她了,可恐懼已經刻進骨子里,讓她仍是不敢違背楊大剛的意思。
她可憐巴巴地看了楊梓鑫一眼,期待楊梓鑫能發現自己的窘境,為自己出頭。然而,楊梓鑫全程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
李槐花又沒辦法,只能罵罵唰咧去廚房做飯。
客廳里再次安靜下來。
無所事事的婁藝青走到楊梓鑫身后,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牽扯了他的注意力。
楊梓鑫正在和一個頭像是大美女的人騷聊。
對面剛剛發了一張自拍照。照片里的女人穿著小吊帶,雙肩夾緊,努力壓縮肩寬的同時讓胸部顯得更加突出。配上她小廣告上的迷惑表情,確實有幾分勾人的魅惑模樣。
兩人正在騷聊:
“哥哥我好冷。”
“沒事,哥哥給你暖暖。”
“哥哥要怎么給我暖啊!”
“嘿嘿,你想哥哥怎么給你暖?”
“哥哥可以給我發個紅包,暖暖我冰冷的心嗎?”
楊梓鑫猶豫了一下,然后發了一個520的紅包。
婁藝青看著紅包陷入沉思,她有點想不明白,自己嫁給楊梓鑫當牛做馬,他還整天打自己,別人什么都不用付出,只需要一句“哥哥”,他就巴巴地轉錢。
婁藝青更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個陽痿的男人會如此熱衷于泡妞,難道他就喜歡那種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覺?亦或是,他得了一種只會對老婆陽痿的病?
又或者,“哥哥”兩個字有著強大的魔力,可以讓男人死去的能力起死回生?
婁藝青猶豫了一陣,試探著叫了一聲:“哥哥?”
“呀!”
專注于聊天的楊梓鑫聽到動靜才發現婁藝青在自己旁邊。
他有一瞬間的心虛:她來多久了?她看到了什么?
很快,他回過神來:我怕她干什么?實在不行揍她一頓就好了。她還敢鬧嗎?
“神經病啊!站我邊上干嘛?滾一邊去。”
上次把婁藝青打回家后,他有咨詢過律師,知道只要他不松口離婚,婁藝青這輩子都別想擺脫自己。
楊梓鑫內心最后一點擔憂也沒了。
娘家人不管,派出所管不了,離婚又離不掉,婁藝青就像自己案板上的肉,任他割三刀,割五刀,她都跑不掉。
楊梓鑫哪里還會對婁藝青客氣,抬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你踏馬離我遠一點,我看著你都煩。”
婁藝青摸了摸被扇的發紅發痛的左臉,也不生氣,咧嘴沖楊梓鑫無聲地笑了笑,大有再把右臉伸過去讓楊梓鑫打一巴掌的模樣。
楊梓鑫感覺婁藝青不對勁,有點怪的。
他也沒多想。畢竟,沉浸在“哥哥、哥哥”呼喚中的他,腦子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想其他事情。
……
接下來的日子,因力張桂芝的力挺,婁藝青再也沒給楊家人做過飯。
李槐花每天罵罵咧咧,婁藝青不想聽的時候,就對張桂芝使個眼色,讓她去和李槐花吵架。
之前一周里,婁藝青時不時打張桂芝一巴掌,餓她兩頓,然后善心大發地給她吃好吃的,帶她出去遛彎。
事實證明,大棒加蘿卜的政策確實非常有效。經過一周的調教,張桂芝已經完全屈服于婁藝青的淫威之下,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
敵人強你一個檔次的時候,你還可以抗爭;可是當敵人拿著機關槍,你拿著搟面杖,還反抗個毛啊!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張桂芝非常識時務的成為婁藝青的忠犬,指哪打哪。
時常處在兩個人女人的爭吵中,楊大剛、楊梓鑫一開始還能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假裝沒聽見。時間長了,他們也受不了。
楊大剛吼了李槐花幾次,她當時不吱聲,第二天繼續,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百折不撓。
楊大剛的耐心很快被李槐花消耗一空,直接給了后者一巴掌。他這一巴掌打的太狠,直接打得李槐花鼻血流了一地。
這一次,婁藝青沒有笑。
她看向了楊梓鑫。
看著老娘挨打,楊梓鑫一言不發,直接回了房間。對于老娘被欺負這件事,他唯一有的情緒只有不耐煩。
楊大剛受不了李槐花的鬼哭狼嚎,打完人后也回了房間。
客廳里只剩下婁藝青和李槐花兩人。
婁藝青把茶幾上的紙巾遞到李槐花面前,“擦一下吧!”
在楊大剛面前溫順如小貓的李槐花,此刻化身超級賽亞人。她一把打掉紙巾,竄起來給了婁藝青一巴掌:“賤人!看我挨打,你如意了吧!得意了吧!你心里就等著看我笑話是不是?”
婁藝青摸了摸挨打后,疼的火辣辣臉頰。
她果然是個傻逼。李槐花挨打不是她活該嗎?自己竟然會共情她的處境,生出想要幫她的心思。
她又笑了。
“我高興什么?我得意什么?是我讓你晚上做飯的嗎?是我打你的嗎?你不去找欺負你的人,你和我鬧什么?”
人的屠刀總是習慣砍向更弱者,哪怕更弱者并沒有什么錯。
只能說,弱便是原罪。
對于只會欺軟怕硬的李槐花,婁藝青不想再說話。
不過,這也是好事。
經此一事,婁藝青感覺自己以后報復起來,愈加沒有心理壓力呢!
之后的日子里,李槐花看婁藝青的眼神像是看殺父仇人。要不是擔心罵婁藝青會引起張桂芝的瘋狂護犢子,李槐花肯定不會只是眼神攻擊這么簡單。
令人感到諷刺的是,面對毆打自己的丈夫楊大剛,冷眼旁觀的兒子楊梓鑫。她面容和善,仿佛標準的賢妻良母。
婁藝青搖搖頭,有些人會被一直欺負,不是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