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婁藝青當著王勇的面說楊梓鑫花了她的錢后,楊梓鑫臉皮厚還扛得住,楊大剛卻受不了了。
在那個山區普遍小學文化的年代,楊大剛的高中學歷還是蠻厲害的。仗著自己學歷高,楊大剛一直自詡讀書人,姿態擺得高高的。在外面沒混出名堂的他越發注重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楊大剛在家中始終以大家長的地位自居,對面子尤其看中。婁藝青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簡直就是一把匕首捅了他的心窩子,讓他的面子一下掛不住了。
大男子主義爆棚的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婁藝青當著外人的面說他兒子花了女人的錢。
楊大剛不介意楊梓鑫花了婁藝青多少錢,但婁藝青當著外人的面到處說就是不行。
男人花女人的錢說明什么,說明這個男人沒本事!
婁藝青這么說,不就是告訴外人,自己的兒子是個窩囊廢?
自己作為那個年代的高材生,混的一地雞毛,已經活成熟人間的笑話。兒子再是廢物,他們楊家豈不是徹底立不起來。
楊大剛看著婁藝青的笑容,氣得牙癢癢。女人果然還是得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幾天不挨打,她啥話都敢往外冒。
過去的日子里,他看似沒有打罵過婁藝青一次,他也絕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不打不罵,卻一直慫恿楊梓鑫和李槐花欺負婁藝青,十足的咬人的狗不叫。
要不是現在打不過婁藝青,楊大剛又要發揮自己陰陽怪氣的本事,讓楊梓鑫動手。
動手是不能動手,卻也不能由著婁藝青紅口白牙的污蔑自己兒子。
楊大剛看著楊梓鑫怯生生不敢反駁的模樣就生氣。
仗著屋里除了婁藝青全都是自己人,楊大剛稍微多了些底氣,擺出長輩的姿態道:
“小婁,話不能亂說。夫妻之間應該互相幫襯,鑫子就算從你那里拿了點錢,那也是用在家庭開支上。
夫妻本來就要共同努力,你沒有上班,吃喝都要鑫子負擔,他可從來沒和你計較過。”
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理這種事,一句話兩句話根本說不清。
不過,婁藝青是間歇性神經病,可以隨心情發瘋。她懶得去糾正楊大剛的歪理,為自己辯解。正常人才會注意自己的形象。她如今已經是神經病,哪有心情關心別人怎么看他。
只要楊綠萍和楊梓鑫不開心,她就很高興。誰讓楊梓鑫縱容他妹妹找自己不痛快。
婁藝青無視絮絮叨叨的楊大剛,沖王勇道:“你不是要帶我出去吃飯嗎?那走吧。”
“好!”王勇大臉笑成一朵喇叭花,抓起故意扔在茶幾上顯擺的奔馳車鑰匙,殷勤道:“我們走吧。”
“我也要去。”
楊綠萍想不到婁藝青竟然這么不要臉,居然真的要和王勇一起出去吃飯。
看王勇狗腿的樣子,楊綠萍就知道自己肯定阻止不了他。但她也絕不能看著兩人單獨出去。一想到兩人眉來眼去的模樣,楊綠萍只覺得心里有一根針在扎。
王勇不高興,“你都吃過早飯了,還出去干嘛?”
“我餓了不行嗎?”
王勇黑著臉,“隨便你。”
“好了,大過節的,出去吃什么,你媽飯馬上就做好了。”看著王勇殷勤的樣子,楊大剛只覺得眉心突突亂跳。
雖然他老了,但他還是個男人。他一看王勇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懷好意。
一個是女婿,一個是兒媳,這兩個人要是搞在一起……
楊大剛只是想想,就覺得血壓直沖腦門。
他可不敢讓王勇和婁藝青私下里有太多接觸。
偏偏,這兩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楊大剛不敢沖他們發火,只能逮著廚房使勁催:“你在里面生孩子呢,一上午連一個菜都沒做出來。”
李槐花人在廚房干活,鍋從天上來。一上午,睡覺的睡覺,聊天的聊天,只有她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沒有人幫忙也就算了,莫名其妙挨一頓吼。
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時候,楊綠萍非常孝順。她一看老媽因為婁藝青被楊大剛吼,當時就不樂意了。
“煩死了!一天到晚挑事,真是家門不幸,娶了你這樣的女人回來。”楊綠萍罵著婁藝青的同時,也是在警告王勇:婁藝青就是根攪屎棍,誰跟她混在一起都會家宅不寧。
婁藝青可不是當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受氣包。
她脾氣很沖的對楊綠萍道:“是你爸在罵你媽。你要是不服氣,找你爸說理去。少在我面前陰陽怪氣。干嘛,覺得我是軟柿子好捏是吧。我告訴你,你再敢在我面前嗶嗶……”
婁藝青伸手摟住楊綠萍的肩膀,笑容曖昧地瞟了一眼王勇,其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你!”
婁藝青歪頭一笑,在楊綠萍耳邊壓低聲音道:“你再敢對我不客氣,我會讓你后悔當初的一切行為。”
搞定楊綠萍,婁藝青得意洋洋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樣。
因為楊大剛的催促,李槐花上菜很快。
婁藝青坐在餐桌邊,看著色香味全無的飯菜,一點食欲都沒有。
勉強吃過午飯,下午的時候,楊大剛的弟弟楊大海居然來了。
楊大海排行老二,家里有個小作坊,每年有著七八十萬的純收入。老三楊大志靠著二哥楊大海生活,在小作坊里幫忙,每年也有二三十萬的收入。
正是因為兩人的收入都不錯,他們才舍得每人每月給老太太四千的生活費。
對著這三兄弟的關系,婁藝青一直看不明白。
按照楊大剛一家逢貴必舔的原則,他們應該和楊大海、楊大志關系很好才對。但不知道為什么,楊大剛和自己兩兄弟關系淡淡,甚至不如普通人。
相比之下,王勇對楊大海卻很客氣。兩人虛情假意地互相吹捧了一陣,楊大海才表情淡淡地對楊大剛道:“哥,我來接咱媽去我家過節。”
楊大剛對楊大海沒有好臉色,擺著大家長的譜:“真是難為你還記得自己有個媽。”
楊大剛說這話其實瞞欠揍。人家愿意出四千這么高的生活費,就是奔著生活上不管老母親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