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義樓的護衛對于一個普通的商會而言太過嚴密,但是對于魔教而言反而有些松懈,讓安靖輕松找到了目標。
這位身具寶玉衣的武者名為郭常,也是崇義樓明面上的護衛首領。
根據明面上的情報,他有內壯實力,據說來自大辰東北的外域龍師,一個崇拜圣龍真龍的大域,其神異‘寶玉衣’也是一種特殊的,學自于海中海獸的神異。
“感覺不強。”
這是安靖貼近觀察后的判斷。
郭常的實力在任何層面上都堪稱不錯,他看似枯瘦,但筋肉堅固如鋼,舉手投足間都能生裂虎豹,腰間的長鞭也是一把堅韌的精兵,不遜色安靖的玄鐵長刃。
如果是沒有修成太白皓靈神禁的安靖,面對他恐怕撐不住十招,即便是重歸年輕的盧謹,也不會比郭常強太多。
但,只要不是多重防御神異,亦或是堪比武脈的肉體強度,就擋不住劍匣的突襲。
當然。這得建立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在解決掉他之前,最好不要用劍匣。
只要能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掉郭常,不讓安靖陷入兩位內壯的圍攻,安靖的最終勝率就能提升五成!
安靖忍住了現在掏出劍匣,一劍射死這枯瘦男人的沖動:“突襲時再殺,現在殺不過是打草驚蛇。”
他的最終目標是盧謹還有密室中的魔像,要記住首要目標。
崇義樓明面有點實力的武者一共有十五位,除卻郭常,其他十四位武者被分成七個小隊,各自帶著一隊武徒,在樓內樓外來回巡邏。
而在暗地中,還有十幾位武者隱藏,不顯山露水,躲在崇義樓內部,應該是真魔教隱藏在城中準備起亂的精銳。
“你之前就沒想過,用地遁神通跟著那些搗亂的潑皮無賴亦或是武者,回他們的老巢偵查嗎?”
一邊尾隨行動,觀察敵人的行動規律,安靖一邊問,而幽如晦誠實答復答:“我原本以為他們老巢是官府,而官府能察覺到我造成的地脈變動,就不敢追查靠近。”
安靖點點頭,繼續問道:“你的遁法可以屏蔽天魔感知嗎?我想要潛入進樓內看看。”
幽如晦認真觀察了一會崇義樓,搖頭:“不行,里面大概率有一尊供奉了超過五十年的天魔魔像,已經形成了微弱的法域。”
“剛才在咱們四處亂跑的時候,我就想要催動術法偵查內側,但靈覺預警告訴我十分危險。”
“這樣啊。”
安靖若有所思,他原本還在想自己的蓮子無人機是怎么被發現的,現在看來,應該就是被法域檢測到了。
踩點完畢。
幽如晦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也有些犯難:“我原本想的是,我輔助你去偷偷抓兩個真魔教的教徒,然后你出面去報官。”
“畢竟我不能出現在官員身前,你報官后,咱們等著官府將其鏟除即可,哪怕官府內部有內應,鐵證如山的情況下也做不了什么。”
“這樣安全簡單,我不會暴露,你也有功勞可拿。”
“但沒想到,這真魔教的實力居然已經膨脹至此——兩位內壯武師,加上天魔秘法,天魔法域的加持,在沒有守護的宗師的情況下,城正只能調用地脈才能處理掉他們。”
“可一旦調用地脈,就會被對方隱藏節點的暗手重創……更別說官府中可能也有魔徒潛伏。”
“不知不覺,勘明城的命脈居然已經落入天魔手中!”
幽如晦雖然經驗缺乏,但并非不聰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關鍵,并且知道自己計劃的缺漏:“我們不報官是正確的,還可以麻痹大意他們……只是,伱說,我們該怎么辦?”
因為經驗太少,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么新的辦法。
“簡單。”
而安靖在將崇義樓的所有信息都記在腦中后,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完善的計劃:“等時機契合時,我會潛入崇義樓,斬殺魔首,解決這一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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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
幽如晦怔然,她眼珠轉動一下,似乎回想起一位熟人,謹慎道:“你所謂的潛入……不會是直接沖進去,見一個殺一個,然后沒有活人看見你潛入的那種吧?”
安靖沉默。
幽如晦雖然戴著面紗,但顯然大驚失色:“你不會真的要這么做吧?”
安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今日的雪還不算大,但以我的經驗,最多一兩天內,便有足以遮蔽一切視野的大雪霜風。”
“那時,城正一定會出手,箓合地脈施展神通,抵御大雪。”
“真魔教的人手肯定會集中在地脈節點處,那時你帶著槐大娘先去周邊躲一陣,施展點術法讓他們混亂一下就行,我會趁著崇義樓內部空虛,出手解決掉最關鍵的人物。”
“不不不……”就算再怎么沒有常識,幽如晦也瘋狂搖頭:“我們的實力不夠的!兩位內壯武師,還有天魔秘法加持,在現在的勘明城是無敵的,必須要偷襲潛伏才行!”
“你這算是什么計劃,不就是亂來!”
“怎么?”安靖看了幽如晦一眼,笑道:“你不就是因為看不透我,覺得我的實力超乎尋常,所以才主動找上來了嗎?”
“我還以為,你對我的實力有所猜測……沒想到,你居然只是走投無路?”
幽如晦卡殼了。
她的確是因為無法看穿安靖的真正實力,知曉安靖身上肯定有相當程度的底牌,所以才生出了‘合作’的想法。
但……一般人真的會做出這種計劃嗎?!
——果然,這些天生的持命者,每個都是異于常人的瘋子!
深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的幽如晦反而沉思起來:“如果你真的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的話……那我也的確可以幫助你。”
“你要是能拖住一位內壯,我提前準備好法壇,或許能施展一道術法,重創甚至是殺掉他。”
“如此一來,只剩下一位內壯,我們兩人應該能拖延住對方。”
“也好,但還是以你自己和槐大娘的安危為重。”
安靖聽到這里,也感覺頗為驚喜——哪怕他覺得不需要,但幽如晦有底牌也是件好事,容錯率更高:“我等會也會去引誘真魔教對我出手,提示大辰官府。這是他們的工作,不能讓他們閑著。”
“我是實力不夠,只能想出這種辦法。”幽如晦還是有些難以理解,她微微搖頭:“但你不一樣吧……不談天魔秘法,盧謹這種知名武者肯定有暗藏的底牌。”
“就算你真的有信心能擊敗他,何必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險?”
安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冒險……嗎?
不,不是的。
安靖的眼眸中閃動著猩紅色的光輝,他之所以想要這么做,根本就無關安危,無關利弊……他僅僅是不想讓大辰官府亦或是其他人搶了他的獵物。
搶走這個他好不容易可以全力出手,沒有任何苦衷與理由,可以忽視一切,盡情去摧毀殺戮的‘獵物’。
他只是……
想要發泄。
將崇義樓的一切情報都記在腦中,安靖轉過頭,轉身消失在風雪中。
他輕聲說道:“差不多偵查完畢。”
“我們回去吧。”
幽如晦雖然欲言又止,但歸根結底是她自己找來的盟友,只能咽下疑惑,默默和安靖回到了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