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進去把門關上,從大包裹里抽出來三條頭巾,一人發了一條,說是頭巾,其實就是李汐昨天晚上找了一塊布裁了三條。
顧景之看了眼手上的頭巾,又看了眼李汐。
李汐三兩下地把頭發盤起,用頭巾包的嚴嚴實實的(就跟歡樂斗地主的農民似的),她弄好后,還不忘給虎子也綁上。
顧景之:……
李汐給虎子弄好之后,見顧景之還沒有動作,眉頭一挑,“怎么?也要我幫你?”
打掃衛生,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逃!
“好啊。”顧景之大方地把頭巾遞給李汐。
李汐狐疑地看著他,他這是犯什么病了,不過到底想著他快要走了,她沒有跟他一般見識,抽過頭巾,示意他低頭。
顧景之彎腰低頭看著李汐,李大直女汐三下五除二地給他把頭巾圍上,圍好之后還特地后撤一步觀察了一下。
不然人長得好看,穿麻袋都好看,這么丑的戴法,他帶上居然都還可以。
“行了,開始打掃吧。”
雖然吳大夫的房子看上去很干凈,但在入住之前還是好好打掃一下為好。
“虎子去擦炕,你去掃院子。”李汐指揮著他們。
“好!”虎子一口應下,便拿著分到手上的帕子沖進房間里。
顧景之拿著掃帚站在原地,李汐見他不懂,癟了癟嘴,“我去收拾廚房!”這人真是的,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會偷懶?
李汐沒有注意到自己在顧景之面前越來越放的開。
因為成長環境的原因,李汐一直裝作小大人的模樣,在所有人眼中她身上最大的標簽就是靠譜。
但其實李汐內心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因為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在山上林中長大,她是一個很活潑,簡單的人,只是后來不得不用堅強和穩重來偽裝自己。
顧景之看著李汐氣鼓鼓的背影,嘴角勾起,拿起掃帚開始掃地。
等一切都收拾規制好之后,日頭已經居中。
勞動了大半天,李汐累得不想做飯。
“行了,都去換身衣服,今天中午我們出去吃。”李汐說完便進去換衣服。
家里沒了劉娘子,顧景之也不需要再躲藏,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和虎子在一個屋子,搬到城里也是一樣。
吳大夫這房子是大三間,李汐一間,虎子和顧景之一間,中間那間是堂屋,還有兩家配房,一間是灶房,另一件是倉庫,李汐打算抽時間把它改造成藥房。
都換好衣服之后,李汐便帶著他們鎖門離開。
李汐對江寧城還不大熟悉,不過他們來的路上路過了一家酒樓,距離他們這了并不遠,便打算去那里。
“你說的就是這兒?”顧景之看著明明已經到了飯店,依舊門可羅雀的酒樓,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李汐嘴硬,“說不定是江寧城的人更喜歡自己做飯吃。”
顧景之看著她:這話你自己信嗎?
“走吧,別人請客怎么要求還這么多呢。”李汐一馬當先走進去。
“客官幾位啊?”柜臺旁的小二看見李汐三人眼睛一亮,忙笑著迎上來。
“三位。”李汐邊說邊打量著酒樓內部的環境,不錯,還挺干凈的。
“您看是雅間還是大堂啊?”
李汐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大堂,“大堂吧。”
這大堂和雅間也沒什么區別了。
“好嘞,來,您三位這邊請坐。”小二把李汐三人帶到桌邊,等他們坐好后,小二開口,“您看您今兒想吃點兒什么?”
“虎子想吃什么?”
虎子第一次來酒樓,看哪兒都新奇,聽到李汐叫他才回過神來,“虎子想吃肉。”
“那就要個紅燒肉。”
“紅燒肉?”小二一臉茫然,“那是什么?”
“紅燒肉就是很好吃很好吃的肉肉。”李汐上次做過之后,虎子就一直記著那個好吃的肉肉叫紅燒肉。
不過那時候顧景之還沒有來,李汐就沒再做過大菜了,一般都是糊弄著來。
李汐:呃……看來這個時空還沒有紅燒肉啊。
“算了,換成鹽水雞。”
“鹽水雞?
客官,不好意思,這個我們這也沒有。
我們這有燉雞,燉肉,燉魚,頓大鵝,白菜炒肉片,炒蘑菇,炒白菜,涼拌菜,您看看你想吃點兒什么?”
小二怕眼前這客人再開口要些他聽都沒聽過的菜,忙把自己的菜單給報了一遍。
李汐:……
燉雞,燉肉,燉魚,這樸素的名字,絕了。
“那就要燉魚,燉肉,炒蘑菇,涼拌菜吧。”李汐說完問顧景之,“你還有什么想吃的嗎?”
“不用了,夠了。”
三個人,四個菜,夠了。
“行,那我們就要這些,再加三碗米飯,謝謝。”
小二聽到“謝謝”二字后,有些詫異地看向李汐,“不用謝,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話是這么說,但他的心里還是暖暖的,這還是他第一聽到客人對他說謝謝、
顧景之在李汐眼中就是個麻煩,所以李汐對他一貫是不客氣的,他之前只聽到過李汐對吳大夫和姜夫子說謝。
李汐注意到小二和顧景之的眼神,她什么也沒說,怎么了,還不允許人講禮貌了?
小二對他們說了聲稍等便去后廚催菜,其實也不用催,畢竟整個酒樓就他們這一桌。
很快,小二便把他們點的菜都端上桌,“客官,你們的菜齊了,請慢用。”
李汐看著桌上的四盤子菜,還沒有吃就沉默了,菜色一般,但這分量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她剛才還想著三個人四個菜,剛剛好呢,看著分量,他們得吃不了兜著走了,就這燉肉,肉是不要錢嗎?為什么是用盆裝的啊,還有那炒蘑菇,分量多的都快要溢出來了。
就這分量,這酒樓怎么能冷清成這個樣子呢?
“好多啊。”虎子張大嘴巴。
“先吃吧,一會兒涼了。”李汐給虎子夾了一塊肉,“吃吧,你愛吃的肉。”
給虎子夾完,李汐自己夾了一塊燉肉,剛吃了一口,李汐就知道這酒樓的生意為什么這么冷清了。
這菜,嗯,怎么說呢,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