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三和高亮本來是想通過找李斛家的麻煩,好在縣尉面前路個臉,沒想到居然可能會又一筆意外之財。
在后來的交談中,何有根知道這倆衙役不是替李汐姐弟來找自己報仇的,相反,他們是來找那姐弟倆的麻煩的。
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何有根突然支棱起來了,自己是奈何不了那個瘋丫頭,但這兩個官差不同啊,看她這次還怎么囂張!
于是何有根極其熱絡地帶他們去找李汐,沒想到之前一直窩在家里的李汐,居然外出了。
所以才出現也眼前這一幕。
胡同里突然多了兩個官差自然引起了周圍住戶的注意,平頭老百姓對官差有種天然的敬畏,即使看也是偷偷打量。
何有根眼珠一轉,大肆在胡同里宣揚李汐姐弟犯了事,惹了縣尉家的小公子,讓他們都出來看看李汐的下場,話里話外隱隱透露出兩位官差是他帶來的,李家的瘋丫頭要倒大霉了。
馮三瞥了何有根一眼,知道他這是在狐假虎威,當他不知道他這點兒小心思。
不過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倒是高亮覺得周圍了圍了這么多人,先煩,剛想開口就聽見有人說李汐回來了,想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你就是李汐?”馮三頭微揚,鼻孔看人。
李汐越過人群走過去:“是。”
“李斛是你弟弟?”馮三繼續問。
“沒錯。”李汐看了眼一旁幸災樂禍的豬頭臉,眉頭微蹙,他們不是何有根找來的幫手嗎?怎么還和虎子車上關系了。
“鄉下來的鄉巴佬,剛進城泥腿子還沒洗干凈呢吧!”何有根朝著李汐呸了一下,“就敢得罪了縣尉家的小公子,我看你這是壽星佬上吊,找死!”
李汐看了一眼支棱起來的豬頭臉,視線在他身上掃過,看向那倆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經人的衙役。
何有根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她居然敢無視他,還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
剛想開罵就被高亮踹了一腳,他當然不是為了給李汐出氣,只是不想看他一直在眼前蹦跶。
“滾蛋!”
何有根被他踹了個踉蹌,仍是一副討好謙卑的模樣。
“是是是。”說完站到他們身后,不敢再蹦跶。
圍觀的鄰居看的真切,他們之間的關系壓根就不像他說的那樣好,看來他之前說關系好的話都是自己胡謅的。
李汐從何有根的口中知道了今天這事兒的起因。
縣尉家的小公子?
李汐眸色一深,她可不記得她見過什么縣尉家的小公子,聯想到他們剛才聽到李斛,李斛是虎子的大名,平常自己都是叫虎子,知道虎子大名的應該就只有私塾里的人。
所以,這縣尉家的小公子是虎子的同窗?
周圍的鄰居們眼里滿是好奇的光,李家姐弟來之前他們胡同可沒有這樣的熱鬧看。
胡同里的人想看熱鬧,但顯然有人并不想讓他們看。
“都看什么看!沒看見官差辦案呢!”
“閑雜人等,都趕緊滾!”高亮瞪著眼掃視了一圈周圍看熱鬧的人,最后嫌棄地看了一眼跟在他們身旁的何有根。
這貨就是個沒腦子的,當他們辦的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呢,引來這么多人看!
馮三和高亮本就沒打什么好主意,除了教訓李家姐弟,讓那個叫李斛的小子以后在私塾理識趣一點兒,他們還打算從李汐手上敲點兒錢花花。
他們沒想過李汐不給,畢竟他們身上這身皮還是很有用的,就像之前劉有根見到他們就跪地磕頭求饒一樣。
在他們眼中,李汐就是一個有錢的村丫,怎么可能敢跟他們對著干。
高亮說完一抽刀,寒光一現,看熱鬧的人哪里還敢留下來,他們又不是頭鐵。
紛紛小跑著離開,進了自家院子,然后關緊了大門,再然后,耳朵貼在門后,努力地聽著外邊的動靜。
一時間,胡同里就只剩下李汐、馮三、高亮和何有根三人。
高亮沒有先跟李汐說話,而是看向何有根,“你還不滾,在這兒做什么!”
何有根看著高亮手上拔出一半的刀,哪里敢反駁,吞了口口水,“差爺你別動怒,小的這就走,這就走。”
他說完便匆匆跑走,很快消失在某戶人家。
現在在場的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馮三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欺負的人是誰?”
“知道。”
馮三:“……”
高亮:“……”
馮三和高亮都想象過李汐會反抗,但這回答確實出乎她們的意料。
李汐抬眼看了他們一眼,一臉無語,他們是不是傻,剛才何有根不是已經說過了。
“咳,”馮三咳了一聲,“你知道什么?”
李汐:“……”
“剛才何有根不是說了,你們是來替縣尉家的小公子來找茬的。”
馮三和高亮對視一眼,額,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既然你知道,還不快快認罪!”
馮三說著看了一眼高亮手上的刀,兩個狐朋狗友長久以來的模切,高亮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抽了一半的刀徹底抽了出來。
可惜,這半點兒沒有震懾到李汐,李汐小時候和爺爺相依為命,爺爺去世之后一個人生活,她什么沒見到過,就眼前這兩個色厲內荏的家伙怎么可能嚇的到她,也就嚇嚇普通老百姓。
李汐瞥了眼兩人不合身的衙役服,顯然這倆貨在縣衙混的并不好,先不說他們口中虎子欺負了縣尉的公子是否屬實。
就算屬實,她也不相信縣尉會派這么兩個貨來找茬。
“認罪?”李汐把背簍從背上卸下來,砰的一聲砸在地上,二百多斤的重量砸在地上發出嘭的醫生,砸起一陣塵土。
李汐被的背簍那么顯然,馮三和高亮看見了,但他們只以為是背簍大而已,沒想到居然會這么重。
看著李汐小小的身軀,他們兩個有一種見了鬼的感覺。
“認什么罪?”李汐冷笑著看了他們一眼,“我還不知道什么罪是不經衙門判決,直接由兩個小小的官差定罪的。”
李汐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示弱,不然他們更會覺得自己好欺負,只有強勢,才能讓他們忌憚。
事情也確如李汐所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