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1978

第33章 中國出了個許靈均

創作談不是什么高深的東西,就跟后世媒體采訪創業教父一樣,他都成功了,怎么說都是對的。

花了三天時間寫了四千字,等章德寧來的時候又跟她討論了一番,創作談就算是搞定了。當然了,署名用的還是筆名——許靈均。

為此,林朝陽又收獲了二十八塊錢稿費。

這天晚上,陶玉墨又來找姐姐借雜志,這回借的正是燕京文藝,她還順便詢問了一番陶玉書對牧馬人的看法。

據她所說,牧馬人最近在燕大附中相當火爆,學生們爭相傳閱,備受好評,有不少女學生更是將小說中的許靈均當成了理想中的另一半。

對于這幫小丫頭片子的胡思亂想,陶玉書嗤之以鼻,不過陶玉墨問她對牧馬人的看法,她倒是暢所欲言了一番,最近她正在寫關于牧馬人的評論文章。

“看牧馬人,你要看明白里面的幾個主題。揭露嗡嗡嗡對人民的戕害只是其中最粗淺的一層立意。

就拿父與子來說吧,許靈均的父親是有很強烈的象征意味的。他在當年為了自由和愛情拋棄了許靈均母子,現在老了,卻想起來找兒子了。這里面有多少是親情,多少是愧疚,又有多少是想找一個繼承人的私心?

再比如去與留的問題,許靈均在國內飽受磨難,按理說這個時候父親的出現就好像明燈一樣,大洋彼岸的富裕生活在向他招手,他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這兩種環境的反差作者沒有直接寫,但透過對父親和密斯宋的描寫,讀者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如此強烈的反差,才讓許靈均的留下顯得更加的彌足珍貴。

同時,也更彰顯出了這個主人公的人格魅力……”

陶玉書在妹妹面前滿足了一番內心的好為人師,陶玉墨則有了明天與同學們交流的談資,姐妹倆相談甚歡。

連陶玉書姐妹倆閑暇時都在討論,牧馬人的火熱程度可見一斑。

12月10日,最新一期的燕京文藝出刊,林朝陽關于牧馬人的創作談——由<牧馬人談人物的塑造,雜志一經發行上市便受到了讀者們的熱烈追捧。

過去的這一個月,牧馬人在廣大讀者群體當中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讀者的追捧一旦形成勢頭,便是一股強大的潮流。

這一點,從燕京文藝上一期的銷量就可以看出來,哪怕過去一個月了,可第十一期燕京文藝仍在熱賣,銷量不減。

一篇牧馬人帶火了燕京文藝的銷量,也直接提升了刊物的影響力。

這一期刊發有關牧馬人的創作談,正好搔中了讀者們的癢處。

過了沒幾天,文藝報出刊。

一篇標題為<牧馬人與許靈均的評論文章刊載在其上,文章高度評價了牧馬人這篇小說以及作者許靈均:

中國文壇出了個許靈均!

他用一篇牧馬人繼承并發揚了“傷痕文學”,同時又打破了題材的桎梏,為中國文壇貢獻了主人公“許靈均”這樣一個豐滿、鮮活的形象。我雖然無緣與作者相識,卻好像看見了他那顆炙熱滾燙的心。

他的心向著同自己一樣卑賤而善良的父老,向著這片對他有著養育之恩的大地,正像小說中的主人公那樣。

牧馬人發表一月有余,喜愛者、關注者眾多,期間各類報紙、雜志上也發表了一些關于小說的評論,但這次的評論不同尋常。

首先是文章的作者閻剛,他不僅是作家,也曾歷任文藝報人民文學編輯,同時在國內文學評論界也頗有名聲。

之前陶玉書也曾為傷痕在文藝報上發表過評論文章,可同樣的文章,不同的人發出來,影響力是截然不同的。

閻剛在業界的地位可不是陶玉書這個還在學校的小透明能比的。

其次便是文章發表的刊物文藝報,作為我國文藝領域最知名、也是影響力最大的刊物,文藝報的地位毋庸置疑。

<牧馬人與許靈均這篇文章能夠登上刊物,說明小說受到了主流文學界,尤其是官方組織的認可和肯定。

年中傷痕剛剛發表時輿論上還因為這篇小說曾有過爭鋒,到如今牧馬人發表后,無論是文學界還是民間,對于“傷痕文學”的興起都已經逐漸接受,哪怕是并不待見的保守派也不得不接受這種現狀。

這種情況也就造就了牧馬人比傷痕更加快速的獲得了讀者的喜愛、更加快速的占領了輿論的制高點。

一切好像水到渠成!

閻剛的<牧馬人與許靈均無疑是又為牧馬人在這個冬季的火熱再添了一把新柴,讓這場文學盛宴的火勢來的更加的兇猛和炙熱。

就在牧馬人在國內文學界燃起今冬的第一把烈火的時候,燕京文化界的另一場騷動也在醞釀著。

12月下旬的一天,一支由詩人和高校學生組成隊伍出現在燕大門前。

他們攜帶著刊物、刷子和漿糊,在此之前先是去了西單民主墻,然后又去了天安門東邊的一塊大木板、王府井商店門口、人民文學出版社、詩刊編輯部門口……

所到之處,留下了一份名叫今天的刊物。

等他們來到燕京大學時,早已得到消息的保衛處人員不敢和他們正面沖突,只能等這群人張貼了刊物之后離開,才敢去把東西給揭掉。

可即便是被保衛人員們當場揭掉了刊物,但這群年輕人和他們的刊物在大學生中所推行起來的風潮卻無法被遮掩。

短短幾天之內,今天創刊號便獲得了2500份銷量,這份由民間詩人和大學生們籌辦的民間刊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了燕京的大學校園,后世有人將此作為新詩潮的開端。

無論是牧馬人在文學界引發的熱潮,還是今天在燕京高校界刮起的風暴,對于林朝陽都沒有任何影響。

他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回家,偶爾為身份暴露擔憂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向滬上文藝投去的稿件終于有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