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超市回年代

第32章 啥時候上班

陸儀霜看了眼表,彎腰跟三個崽崽商量:“咱們先去書店,電影今天看不成了,等下周末再帶你們去看行嗎?”

小易表示沒意見,但也強調:“不準耍賴皮。”

“我答應你們的,什么時候沒做到?”陸儀霜點了點他的額頭,轉而對安安道,“今日國營飯店沒有賣紅燒肉,明兒個給你做,想吃嗎?”

安安舉起雙臂歡呼:“耶!我想吃!”

雖然今天的都是葷菜,但他還是喜歡大口吃肉,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葷腥,肆無忌憚不拘束的感覺真爽!

“行。”

陸儀霜領著三個崽慢悠悠走在前頭,賀淮洲負重前行推著自行車跟在身后。

一眼望去,日光將四道大小不一的背影印在踏實厚重的黑土地上,這才是他的歲月靜好。

回村的時候正趕上下工,人影攢動,只要是長眼睛的,就都看見他們一家五口大包小包地往回拎東西,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那輛自行車。

“老三,你家買自行車了?”

以前和他關系要好的村長兒子宋豐年,搭上賀淮洲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活躍熟諳。

“嗯。”

一聽他肯定,其他人不由驚呼,更有甚者,上趕著替他大出血的肉疼,話里拈酸地拿腔作勢。

“這得花老了錢吧!還有這堆東西,哎呦,你們這年輕人真不會過日子!老三媳婦,你也不操持節儉些,把錢花完了這日子可咋過?”

陸儀霜暗地翻了個白眼,這要是她的長輩,一次兩次給個面子也就過去了,可偏偏這中年婦女她連見都沒見過,自然不會忍氣吞聲。

更何況,明明是賀淮洲推著自行車,怎么就訓到了她頭上?

可沒等她懟回去,賀淮洲就主動幫她擋了:“東西是我要買的,我有錢,想給家里花多少就花多少。”

錢大嬸被噎了一下,不好再說什么。

這跟她以往遇到的情況完全不同,之前要是碰上誰家小媳婦兒,她端著過來人的角度指責,她們也是不敢反駁的。

即使身旁站了自家男人,八成都不會插手,剩下兩成還會使勁點頭同意她的說辭。

就這個賀家老三先出風頭,要她說啊,女人之間的事兒,他一個大男人搶什么話?

錢大嬸兒裝作好心多嘴:“哎呀,我這不是替你們發愁嘛?這日子就得節制著慢慢過。不是我說,老三,你這媳婦兒一看就是不會管錢的,等嬸兒教教她你就明白了。”

叔可忍嬸不可忍!

陸儀霜深吸一口氣,剛要噼里啪啦地輸出一頓,還沒像豌豆射手噴出嘴,就聽身邊的男人擲地有聲地反駁:

“日子是自己的,怎么過,家家都有筆賬,外人多加置喙難免是多管閑事。錢嬸兒樂意吃糠咽菜是您的事,只是在國家和組織的領導下,日子過得越來越好,難道不是樂見其成嗎?”

“我就隨口一說,怎么就牽扯領導身上上去了……”錢嬸吃了個毫不留情面的悶炮兒,啞口無言,見眾人都看戲似的盯著她,連忙甩著袖子跑回家去。

周圍或多或少被她指指點點過的小媳婦兒都覺得出了口惡氣。

以前拿長輩年齡和持家作風壓著她們,一碰到她們買油醬鹽糖,次次都要來說兩句。

就顯著她長嘴了!

“早該撅回去了,哪家老嬸子的眼睛整日盯著別人家過日子!”

她身邊丈夫疑惑:“那你以前咋不罵回去?”

他媳婦怒了:“還不是你!比不上人家賀老三給媳婦兒撐腰!在家受你老娘的氣也就算了,出來還得被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訓,我這一天天的,活得可真憋屈!”

小媳婦兒跺了兩腳地,怒氣沖沖地離開了,而她丈夫趕緊追了上去,俯首帖耳地哄人。

“那不是錢嬸兒家條件特殊嘛!你別生氣呀……”

賀淮洲推著自行車在前邊開路,邊走邊對周圍人張羅:“剛下工大家也累了,都散了回家吃飯去吧!”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探頭打量他們一家子到底買了什么東西,皆三兩成群地離去。

陸儀霜并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還有心思叮囑他:“明天做紅燒肉,中午你去送飯。”

“嗯,好。”賀淮洲也沒囑咐要收斂點避開人,反正有他在,凡力所能及之處,她都可以隨心所欲。

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加了句:“明早我去買肉。”

“可以啊。”陸儀霜隨口回答,并不在意,“肉票在餅干盒里,你回去自己開柜子拿就行。”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凡他能搞到的東西,就不必從超市拿出來,免得次數一多,被人發現端倪。

這倒無所謂,能在現實生活中買到的就買,買不到,她也不會委屈自己非得將就。

比如來例假時的女性生理用品,由奢入儉難,陸儀霜完全沒辦法接受月經帶和粉色衛生紙,不過用完衛生巾和濕廁紙,她也會偷偷處理干凈。

幸好當代對這種較為隱私的事情諱莫如深,更加不易被人察覺。

“對了,你什么時候正式任職?”

她是順嘴一問,但賀淮洲卻多想了,禁不住把心里的疑問說了出口:“你不想我在家里?”

陸儀霜奇怪地睨了他兩眼,坦言道:“這倒不至于,你怎么會這么想?”

賀淮洲這陣子心里像是煮了一鍋孟婆湯,酸甜苦辣咸,最終歸于平淡的無滋無味,時而遺忘,時而回憶。

他總不能說,因為期盼落差太大,導致心里總是保持冷凝的真空,所以難免患得患失。

不安全感,也并非只有她一人。

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無盡的。

沒回家之前,他糾結于霜霜是否會回來。

回到家之后,他又苦惱于霜霜沒了記憶。

他過于急切地盼望著各歸其位,恨不得寸步不離,把她當作瓷娃娃一樣捧在懷里,遇上麻煩就往前沖,時不時又假意試探。

最終,變得都不像他自己了。

賀淮洲故作輕松,微微一笑:“沒什么,下周我就正式去交接了,最近還在走文件流程。”

“哦。”陸儀霜心中有數了。

下周一恰好是下個月月初。

原小說開端是以女主的視角展開:

冬月初,躊躇滿志的閔容容來到大東北下鄉插隊。

臘月末,鵝毛紛飛,她第一次遇見重傷回家的賀淮洲。

這個男人,身材頎長,即便坐在輪椅上卻依舊腰背挺直,面色蒼白,莊重冷峻,沉著內斂。

他被人推著,正路過寒雪松柏下,潔白覆蓋于墨綠之上,將鮮活燃燒的生命凝結成一塊凍冰。

可那遙遙一瞥,便使少女懷春,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