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業已上齊,中間團魚火鍋燉得飄香四溢,旁邊精選了幾式時鮮菜肴,葷素搭配適宜,沙沙因感激易書記許諾了住房,帶著一臉真心地歡笑問:“易書記,我安排的菜還中您的意不?有您喜歡吃的小炒牛肉、番茄雞蛋,可惜現在過了季節,如果還來個香椿魚,您只怕是胃口大開了。”
易書記開始還詫異怎么基本都是自己喜歡的菜,旋爾釋然肯定是屋里婆娘告訴她的,不過也難為她上心記得,高興地說:“不錯不錯,沙沙好本事,辛苦了辛苦了,快坐下來吃飯。”
沙沙甜蜜蜜地笑著說:“辛苦什么,我還怕您不滿意呢,在下面都有點不敢上樓來,看您這么高興,那我就放心了,下次上我家去,我專程給您和秦主任下廚做菜,保證不得比飯店里的口味差!哦,還有何師傅也要賞臉啊。”
老秦說:“小楊,看不出你愛人還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好福氣呢。易書記,什么時候等小楊有了自己的房子,我們是要去嘗嘗沙沙的手藝呢。”
易書記瞅著沙沙嫵媚動人的臉,連連點頭說:“那一定得去,一定得嘗嘗味道!”小何聽了就來勁了,沖易書記說:“易書記,我相信色香味俱全,一定要試試她的味喲!”
沙沙笑著站起來,用筷子從團魚火鍋里夾出一塊黑不溜湫的肉塊放到易書記碗里,帶著點羞澀說:“易書記,我夾了筷子好東西給您,趕緊乘熱吃了吧。”除了楊陸順全都清楚是什么東西。
易書記笑呵呵地夾著吹了兩下就塞進嘴巴里大嚼起來,沙沙也挑了塊好肉夾給老秦,小何故意問:“沙沙,你夾了什么好東西給易書記?我也想要。”
楊陸順不知就里,說:“何師傅,別急,人人有份,今天就讓沙沙為領導服務!”
沙沙隨便夾了筷子肉給小何,佯嗔道:“你不曉得就別胡說,哪里有那么多人人有份嘛。”也許感覺有趣,她自己倒先吃吃地笑了起來,可臉上卻又泛起一片紅霞,模樣實在招人心動。在座四個男人都怦然心動。
易書記和老秦都沖著楊陸順大笑了起來,楊陸順就知道自己問錯了話,趕緊低頭吃菜。小何則不依不饒:“沙沙,到底是什么東西嘛,就怎么分不過來呢。”
沙沙有點難為情,沖易書記一努嘴說:“想知道呀?你問易書記呀,他都把那東西咽到肚里去了,肯定吃出了味道。”見沙沙一臉嬌羞,易書記和老秦又是一陣大笑。易書記吧唧嘴巴說:“味道是真不錯,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還是老秦看不下去了,沖楊陸順喊道:“我要敬易書記的酒,那東西吃了還得酒來催化!”楊陸順就趕緊站起來捏著酒杯舉到易書記面前說:“易書記,秦主任敬酒。”易書記拿起杯子一碰說:“老秦理解我,喝酒喝酒!”
三人一飲而盡,沙沙見他們搭橋喝酒,雖然不是就里,可也知道應該是她斟酒,放下筷子就先給易書記倒滿,又飄到老秦身邊倒上,爾后再給楊陸順到滿,還俏皮地說:“兩位叔叔看清楚了,小女子沒有偏袒,我把楊陸順的杯子都快倒溢出來了。”也是順竿子爬得快,見搭橋就改口叫叔叔了。
楊陸順不由苦笑道:“謝謝我的好媳婦,你可真怕我吃虧呀。這怎么端杯呢?”沙沙抿著嘴笑道:“你不會先湊在杯子上親個嘴兒再端呀?易叔叔,您說楊陸順是不是有點笨呀?”
易書記吃著沙沙精心挑選的團魚甲殼的裙邊,點著頭含糊地說:“是有點,不及你沙沙一半聰明!”
小何總要挑起點什么,說:“沙沙,首長這么夸你,是不是得敬首長一杯酒呢?”老秦也在說應該應該,也是想看沙沙到底矯情不矯情。
沙沙勉為其難地說:“我從來也沒喝過白酒,也不知道能不能喝,我倒不是怕喝醉了出丑,只是你們吃飯沒個人伺候著不太象樣兒,而且我下午還有班,我坐柜臺怕搞錯錢。易叔叔,要不這樣,我能喝多少就盡量喝多少,不灌我好不好?”
易書記是只要你答應陪酒就行,真喝上了興致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當下連連點頭說:“行行,那我們先干杯。”居然就捏著杯子站了起來,沙沙給自己倒了杯說:“易叔叔,我在這里祝您...”沒想小何又插嘴道:“你給首長敬酒得有規矩,要這樣說:領導在上我下在才行,要不沒了尊卑上下了嘛。”
楊陸順頓時就火起,感情是女人都要讓他們占口頭便宜的啊,還以為那風騷老板娘故意拉攏客人才曲意討好,可真要自己的愛人去開男女方面的淫穢玩笑,是男人都不能容忍,刷地站起來說:“易書記,沙沙在銀行坐儲蓄柜臺,還真不能喝酒,賠錢事小,但工作態度要端正,還是我代替沙沙敬您的酒,好嗎?”
小何鼓噪著:“那怎么行,沒見易書記都站起來了么?你也是不懂事了。”果然易書記的笑就點僵,沙沙忙沖楊陸順使了個眼色,誠懇地說:“易叔叔,您在上,侄女沙沙在下,敬您一杯酒,祝您和李姨身體健康,早抱乖孫子!”沙沙聰明,知道老易的大兒子結婚一年多了媳婦肚子還沒動靜,知道老易李姨都心急得很,這也算投其所好,更表明了自己是晚輩的身份,總不至于再開過分的玩笑了。
果然易書記很高興,他看到了沙沙的誠摯說:“嗯,沙沙,我可真要謝謝你的吉言了,著年添了孫,我還要跟你喝酒!干杯。”
楊陸順見易書記很高興了又沒開過分玩笑,心里就塌實了些,對小何就更憎恨了,完全是狗嘴里吐不象牙野鬼子沒句人話!
沙沙喘了口氣,還夾了幾筷子菜給易書記,倒滿酒走到秦主任身邊說:“秦叔叔,您在......”老秦站起來笑著打斷她的話:“沙沙,這里只有易書記是領導,我就不敢當領導之名了。你叫我叔叔,我就叫你侄女。來咱叔侄干一杯。”老秦既推崇了易書記,也多少給了楊陸順沙沙倆口子的面子,說心里話他還是想籠絡楊陸順,多寫點有影響力的文章,他這辦公室主任也有光嘛。楊陸順自然心里非常感激,親耳聽著自己的愛人說在別人下面,怎么也不是滋味!
小何今天是處處吃癟,老秦也不配合他行事,就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惡氣,老琢磨怎么生點是非。倒是沙沙把幾個人的氣氛調節得蠻不錯,處處體現著細致關心,也時時展現自己的美麗,不時顧盼巧笑,恭維奉承得易書記老秦是眉開眼笑,楊陸順則見機會就搭一把橋,不多會一瓶茅臺就沒了,老秦也喝上了興致,建議道:“易書記,再來一瓶?今天這酒好,胃也不痛!”易書記是巴不得,說:“行啊,不過你可悠著點,別再搞出胃出血,我怕老嫂子罵人。”沙沙關切地說:“易叔叔,李姨也很關心你的身體,說你在外面搞招待常喝不少酒,酒傷肝呢,您現在身體很健康,可總也是要當爺爺的歲數了,我沒見著我不管,我在您身邊就有義務為您的健康著想。”小何聽了沙沙的溫言軟語竟然有股醋勁,好象沙沙這美人兒沒把他這帥小伙(這是他自詡的,畢竟那時司機又是小車司機還是蠻得女青年喜歡的)放在眼里,倒對倆糟老頭子忒關心,沖口就說:“你是不曉得咱首長的酒量,這才喝了多少?首長高興了可以喝一斤半的春江大曲,這點酒漱口都不夠。”沙沙嗔怪道:“何師傅,哪有這樣害你首長的呢?不知道酒是穿腸毒藥呀,你身為易叔叔身邊的人,得時刻照顧首長,都是部下替首長喝酒,你倒反過來慫恿首長喝酒,看我不告訴李姨批評你!”小何頓時象斗敗的公雞蔫了勁兒,李姨還有易哥確實都這樣鄭重拜托過他要時刻多勸著點易書記少喝酒。
易書記呵呵笑著說:“你個小妹子,跟我那靚靚一個口氣,今天我是真高興,就再喝一瓶好吧?分散了也才不到半斤嘛,你易叔沒問題。”話都說到這份上,沙沙肯定得讓步,就對六子說:“只好聽易叔叔的話了,你就再拿一瓶來。”楊陸順笑咪咪地領命而去。
老秦笑呵呵地說:“易書記,沙沙可真是個懂事的妹子。人又漂亮又細心,有這樣個女兒是福氣喲。”
易書記頻頻點頭,這幾年搞改革開放,男女之防遠沒當年緊張,和漂亮妹子打情罵俏又讓他找回了逝去的青春,搞多了那些玩意又覺得無聊,畢竟人家都是沖他這塊領導干部的牌子撈好處,當然眼前這沙沙自然不例外,可人年紀大了確實需要更多的關心,特別是親情,家里的兒女大了自然不會在老爹面前太撒嬌,倒是這沙沙處處體貼細致,還真有點象閨女,也罷也罷,閨女有閨女的好,總比那些俗不可耐的強,就摸著沙沙的頭發說:“老秦說得對呀,沙沙是個好妹子,跟我那靚靚一樣,又聰明又漂亮,是個乖女女!”沙沙咯咯地嬌笑起來,縮了縮脖子說:“易叔叔,你是不是在家經常摸你家的大黃(一只黃狗),感覺就是在摸大黃,哪有您這么使大氣力的嘛。”又逗得易書記老秦呵呵大笑。
小何沒轍了,看來慫恿什么試試味是甭想,于是就打擊沙沙的自信,嘖嘖著嘴巴說:“首長,你看沙沙笑得嘍,真象個黃花妹子,要不是我曉得她兒子都快兩歲了,我還真想追求她做對象呢。聽她笑那硬比那十七、八的細妹子還天真!”其實嘴巴撇是那么撇,完全是諷刺。
沙沙笑著問:“易叔叔,我跟靚妹子走在一起,別人說我們像兩叔侄,可跟李姨走在一起,別人又說我們象兩娘女,您最會看人了,你說我到底是侄女,還是其他?”易書記哈哈大笑道:“沙沙,你真是個鬼精靈,我說呀,你跟靚靚一樣,是小可愛,成了吧!”沙沙滿意得拍起了手,沖小何哼了聲:“你看首長的眼光多好,你就沒學到點?在首長身邊就要多學習首長的本領,到時候首長才好安排你更重要的職務呀,莫非你想開一輩子車呀?”
這番話嗆得小何直翻白眼,連易書記都承認了,還能反駁,尤自死撐:“我就是愿意更首長當一輩子司機,伺候別人我還不干呢。”
易書記笑著說:“小何你這樣說就不對,沙沙說得好,你總不能開一輩子車,還得多學習喲。看不出沙沙志氣蠻高呀。怎么,你家楊陸順把大學文化知識傳授給你了?”
沙沙說:“我才懶得學什么學問呢,不是說女子無才就是德么?我只想做個普通婦女,帶好家里的寶寶,閑暇去陪李姨說說話逛逛街就行了。男人才奮斗事業的。哎呀,這六子手腳真的慢,怎么還不把酒拿上來?易叔秦叔叔,我到下面去催催。”
望著沙沙一溜小跑出了門,老秦丟了粒花生米在嘴巴里嚼著,說:“易書記,楊陸順這倆口子不錯。”易書記也感慨地說:“是啊,都這么久了,我也算閱人無數,就想不通這楊陸順的新平怎么跟老謝搞得那么僵。不至于吧?”老秦不好多說表看法,搖了搖頭說:“這誰說得清楚?不過,易書記,自己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易書記點了點頭說:“眼見為實,眼見為實喲。”他雖然口里在回答,心思卻飛得遠了,老是惦記著老謝的話,到底還是下不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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