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阿姨,我爸還沒結婚呢!
看到男孩兒,陸安清立刻笑了。
他招手讓男孩兒過來,揉著他的腦袋給江嘉意介紹:“杜海洋,我兒子。”
然后又用手在男孩的腦袋上按了一下,沖他說:“這就是江阿姨,你江叔的妹妹。那邊那個是她兒子軍軍,以后你要好好帶著弟弟一起玩兒。”
“好!”男孩兒答應得非常干脆,然后笑瞇瞇地抬頭望著江嘉意說了聲:“阿姨好!”
江嘉意臉上的震驚還沒有收回,被這小子看了個正著。
小東西眼睛咕嚕一轉,然后義正辭嚴地糾正道:“阿姨你別聽我爸瞎說,我不是他生的,我是他收養的,養子!養子!你知道什么是養子吧?”
他說罷還一副生怕江嘉意不信的樣子,在陸安清的肚子上拍了拍,又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拍。
認真地解釋:“我姓杜,他姓陸,再說了我爸今年才二十七,我已經六歲了,他根本生不出我這么大的兒子嘛!
阿姨,我爸還沒結婚呢,你要是遇到合適的可一定記得給我爸介紹一下!”
小家伙說著還小大人一樣地抻了抻他爸的衣服,把那點因為拿行李而弄皺的地方給抻了抻平。
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眼神里帶著說不出的嫌棄。
完全一副“兒不嫌爹丑”,就算覺得他在外人面前不講究,也只能咬牙忍了的模樣。
直把江嘉意看得終于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陸安清此時已經被兒子的一番話說得臉都黑了!
他氣得抬腳沖著杜海洋的屁股就是一下:“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你就天天跟著他們不學好吧,什么話都瞎說!等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這人明顯是被兒子給氣糊涂了,都忘了在外人面前收斂,也沒有了之前面對江嘉意時的客氣,反倒整個人看著都鮮活多了。
當然,他踢出去的那一腳肯定是嚇唬的成分居多,根本不可能踢疼。
可杜海洋“嗷”的一聲,捂著屁股就跑出了老遠。
這一聲,把之前已經累得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軍軍都嚇醒了,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看到他醒了,杜海洋沖著他咧嘴笑了笑。
然后捂著屁股就跑了過去。
他跑到軍軍身邊站定,然后轉身沖著他爹嚷嚷道:“林伯伯教我說的!他說以后見著年輕的阿姨都要這么跟人說,不然你得打一輩子光棍!而且以后還沒人會給我當媽!”
兒子的話說得陸安清的臉紅一陣青一陣,又羞又窘,一副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的樣子。
惹得江嘉意拼命憋笑,卻怎么也忍不住。
好在陸安清直接放棄了。
破罐子破摔的沖江嘉意說:“想笑就笑吧,不用憋著了。反正這樣也算是認識了,你只要知道這小混蛋是我兒子,以后他要是辦什么壞事兒你直接找我告狀就行。”
說到這兒他自己也笑了,解釋道:“家屬院沒什么小孩兒,這小子沒玩伴兒,只能天天在軍營里混,被大家慣得不像樣子,你別介意啊。”
雖然他說著嫌棄孩子的話,可神情、目光中卻帶著十足的寵溺。
讓人能夠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他對這孩子的喜歡。
“這有什么好介意的?”江嘉意笑著擺了擺手:“小孩子就該這樣,活活潑潑的多好!”
她說的是實話,她還蠻喜歡這個小家伙的。
雖然杜海洋剛才那番話說得就像是笑話一樣,但江嘉意可沒敢真當笑話聽。
那話里包含的意思很明顯,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這孩子必然是烈士遺孤。
不然他怎么可能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天天在軍營里混?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是陸安清在養著他,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有什么故事。
但一個孤兒能被養得這么陽光開朗,除了孩子本身的性格好之外,陸安清必然在這小家伙身上傾注了很多精力和感情。
僅憑這一點,就讓江嘉意對這父子倆又平添了幾分好感。
聽了江嘉意的回答,陸安清抿嘴笑了笑。
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抬手看了看手表,說:“已經七點多了,要不你先洗澡吧,八點熱水就停了。”
說罷他指了指軍軍:“我把軍軍帶走到我家洗去,不然你們倆肯定來不及。”
“那怎么行?不用不用。”江嘉意連忙拒絕。
“用的,用的,我給小弟弟洗!我肯定能把他洗干凈!”
原本就站在軍軍身邊的杜海洋聽到爸爸的話,頓時拉起軍軍就往門口跑。
軍軍這會兒其實還沒有睡醒,有點懵懵懂懂的鬧不清楚情況。
但好容易見到了一個年齡相差不大的小哥哥,杜海洋拉他的時候孩子也沒有拒絕。
于是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人拉跑了。
那杜海洋一邊跑還一邊不忘記交代:“爸,你記得叫阿姨到咱家吃飯!”
望著倆小子顛顛跑走的背影,陸安清一臉的無奈。
只能再次解釋:“你別看洋洋個子高,他實際上還不滿六歲。軍營里沒人跟他玩,他又不到上學的年紀,天天孤單得很。現在總算是來了個比他還小的,他可高興了。”
說完他指了指大門口:“咱兩家是鄰居,我家就住對面。我和嘉強是兄弟,你是他妹妹也就是我妹妹,咱們之間用不著客氣,有什么事兒你直接說。
今天太晚了,也來不及去買菜了,先去我家湊合一頓。明天早上我從食堂給你們打回來一點兒,然后找人帶你們在周圍轉轉。”
陸安清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江嘉意自然不好再拒絕。
她道謝后翻出軍軍的換洗衣服交給陸安清,然后將他送出了家門。
因為擔心兒子,江嘉意洗得很快,沒有半個小時就洗完了。
她順手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洗,想要去陽臺上晾的時候卻發現家里通往陽臺的那個臥室門是鎖上的。
她看了看陸安清之前給她的鑰匙,發現上面只有兩把,一把大門的,一把她現在臥室的。
江嘉意有點鬧不明白自己這個哥哥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給家里每個房間上把鎖?
她換了衣服,隨意地將頭發擦了擦,然后從包里翻出一瓶辣醬當手信,拿著就出了門。
一來要接兒子,再來她要把另外一個房間的鑰匙給要回來。
江嘉意走到對面敲響了房門。
而此時屋子里的陸安清正站在廚房,一肚子火地望著灶臺上那鍋煮得黑乎乎、爛兮兮的地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