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三十一歲,師承全性鬼手,王耀祖,兼修三一絕學逆生三重。
主修功法,倒轉八方?
特點,疑似能無效萬法?
龍虎山山路的后半段,坐鎮龍虎山護山炁局——地煞虎局的七十二人如臨大敵,腦子里都在回想著關于王一的點點資料。
不知不覺,自陸家老太爺壽宴與張之維比武開始,到如今王一在圈子里已經活躍了有十年之久,關于他的手段,到現在在圈子里都是眾說紛紜。
逆生三重還好說,畢竟是圈里大伙公認的獨步天下絕技,你王一才情高,把逆生三重玩出花來我們也能理解。
可你憑啥把倒轉八方玩成大家伙都看不懂的樣子啊,無效天下萬法不說,還能性命雙修,遠攻近身你都能拿捏,合著怎么斗都是我們吃虧唄!
想到這些,坐鎮地煞虎局的七十二人沒一個敢先手,畢竟上去就被人家一巴掌拍回來的樣子可不好看啊。
而在這時,卻有一半百道人先行一步,站在王一面前。
“既然諸位都不敢先人一步,老道我就倚老賣老先與這小后生過一手吧,王家后生,可愿與老道我過過招?”
“道長好膽量,就是不知道您老人家的一身老骨頭經不經拍。”
“哈哈,那就得看你這后生愿不愿意讓我一手了。”
“道長放心出招,我先接你一手也行。”
“好!莫說老道沒給你提醒,老道乃三魔派掌門,俗名沈三,道號無我,雖同屬道門,比不了天師府,茅山這樣的玄門大宗,可我門中手段也不差,后生,小心了!”
哦~原來你就是那倒霉的三魔派掌門啊!
對方的自報家門也讓王一對這個門派有了印象,手段不差,對敵能通過自家手段引出對方貪嗔癡三尸具象化,只要對方不是那種超凡脫俗,道心堅定之輩,一旦中招,除非施術者出手解決,不然終其一生都會被自己的三尸具象化反復折磨,陷入一個精神內耗循環當中。
當然,若能憑借自身意志控制住自己的三尸具象化,那這種精神內耗反而成了對自己性功方面的磨練,一旦闖過去了,日后的修行不說一片坦途吧,但至少事半功倍,但確實少有這樣的例子。
對內自然是錘煉自身,反哺自己,而且這個門派還有一套完整的斬三尸,控制三尸的法子。
倒霉就倒霉在這法子只在代代掌門之間口耳相傳,連個紙質文件備份都沒有。
結果趕上眼下的抗戰全面爆發階段,掌門投身戰火當中為國捐軀,連個遺言都沒交代,這個法子就斷了。
小門小宗的弊端就顯現了出來,沒有這套完整的斬三尸法子繼承,后續門人就是入了門也不曉得怎么將自己修出來的三尸斬去,又敝掃自珍,不愿求助其他道門,便慢慢走向衰落。
以至于到了和平的現代,僅存的一個門人直接跑去全性,通過不斷給無辜人引三尸做實驗,來試圖逆向還原這套門中早已失傳的斬三尸之法,要不是造成的社會影響不大,早被人滅了。
不過對于當下的王一而言,自己心猿已成,戰天斗地不休,心魔雜念不懼,他反而有了興趣,想試試對方這引三尸的手段對自己有什么效果。
所以王一不閃不避,也不用磁場真炁護體,就這樣站在那里,任由對方這能引動他人三尸具象化的黑霧從自己上中下三丹穿過。
“王老板,人之降生便有貪嗔癡三罪隨身,每個人的三尸皆不相同,王老板,你的三尸又是···”
看著王一這般托大硬接自己這一招,三魔派掌門心里也在吐槽著王一年輕,嘴上更是不停,他甚至想著,就自己這一次羅天大醮亮相,足以讓三魔派在圈子里打出自己的名聲。
可話還沒說完,老人家那得意的小表情就凝固了,因為此刻發生在王一身上的三尸引動具象化現象讓他無法理解。
能看見,以王一為起點,那些籠罩在王一身上,誘導其體內三尸具象化的黑霧在匯聚,接著,一個不規則,自轉的橢圓球體開始在王一頭頂緩緩凝聚,并逐漸擴大。
這樣的三尸具象化對于三魔派掌門而言,那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貪嗔癡三尸者,有人貪財色,有人癡權欲,有人嗔不公,紅塵蕓蕓眾生,皆逃不過這些。
可眼下王一在他面前展現的,是三魔派掌門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
怎么有人貪嗔癡三尸所念者都是一個東西啊!
而且還開始反向影響自己,試圖操控自己這個牽引者,讓所具象之物徹底成型。
“這···這···”
三魔派掌門看著眼前不斷變大,自轉的不規則橢圓球體,表情呆滯,語無倫次,并逐漸失去了控制,兩眼翻白。
自身真炁,甚至以他為中轉站,整個龍虎山的流動之炁都從他身上流出,不斷匯聚到王一頭頂上空這個不斷擴大的自轉不規則橢圓球體上。
隨著源源不斷的炁反向注入,這個不規則橢圓球體的輪廓也變得更加清晰。
五大洲,四大洋。
從那雄雞板塊上,一根根旗幟升起,并開始朝著接壤和不接壤的板塊蔓延。
一個個神似飛機的載具緩緩升起,飛離了這個不規則橢圓球體,奔向了正在不規則橢圓球體外又開始生成的一個非正圓形,有一方隆起,大概有這不規則橢圓球體四分之一大小的球體上面。
對于當下這個衛星還沒誕生的時代,看著這一幕的人并沒有認出來這個不規則橢圓球體便是他們腳下的地球,那個非正圓形的球體是多少詩人都在寫的月亮。
當然,除了張之維。
在關外那個墜龍秘境里,他共享過王一的夢境,自然明白王一三尸具象化者是何物,簡單來說,他已經看過了劇本,只是跟王一互相之間心照不宣罷了。
所以他看著三魔派掌門被自家手段反噬,失控的一幕,并不驚訝,還有點苦惱接下來自己到底是該出手,還是任其發展。
不過很快就有人替他做了決定。
“醒來!”
天穹之上,一道驚雷響起,伴隨著是老張天師的震耳雷音。
將三魔派掌門從掉san的邊緣拉回,接著便是壯士斷腕,自傷中丹,強行切斷了自己與王一三尸具象化之間的鏈接。
一口逆血吐出,三魔派掌門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幾十歲,面色灰敗,頹然看著王一。
沒有了三魔派掌門的牽引,王一體內的三尸具象化也開始慢慢收縮,重新回到王一體內。
自始至終,王一都沒有感覺到半點精神內耗,還很感興趣看著自己那三尸具象化出來的產物慢慢消散。
“道長,這便完了?”
王一抬起頭,望著頭頂空空如也,就像是一個臺下看戲的觀眾,那種發自內心的疑惑詢問讓三魔派掌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憋著一口悶氣,看著王一打量許久,這才抱拳拱手。
“王老板真是奇人一個,三魔派傳承至今,這還是第一次被這樣子破了我們的手段,老道甘拜下風!”
向王一抱拳認慫,三魔派掌門也退到眾人身后。
剛才虧空的真炁此時也通過地煞虎局慢慢補充,而其他坐鎮地煞虎局的好手看著這一幕,表情就更加嚴肅了。
因為平心而論,把他們放到三魔派掌門的對面,他們可不敢托大啥都不做硬吃對方這一招牽引自身三尸,他們的性功修為可還沒到那種可以無視自身三尸之念的地步,便是山上這一眾玄門大宗的掌門,也沒幾個能達到這種超凡脫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王一也沒達到,可人家的三尸連三魔派掌門這個牽引者都能反噬,這你他媽上哪說理去,夸臟哦,這樣都能破招?
這些人心中想法是什么,王一才懶得去了解,他只是通過磁場電波感受著面前這些人波動起伏的腦波,笑了笑,往前一步,雙手抬起。
就這么一個動作,就將面前這坐鎮地煞虎局的七十二人嚇得應激。
見此,王一也笑了。
“別這么緊張啊各位,山上蚊蟲多,撓個癢而已。”
說歸說,可下一秒,王一的身形就在他們眼前消失。
逆生三重神通·縮地成寸!
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剛剛調息完畢的三魔派掌門面前,跟張之維一樣,都是大巴掌當頭拍下。
TM的!現在的后生都不講武德了是吧!盡使這傷臉面的手段!
大巴掌拍下,一掌便將三魔派掌門打的岔氣,眼冒金星,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本想著在羅天大醮上給自家門派露臉,這下可好,屁股蛋子露出來了。
一掌拍下,就在王一準備將這一大巴掌拍實,徹底把三魔派掌門拍到人事不省的程度時,后知后覺的地煞虎局其他人也終于發力了。
“土木延展!”
王一與三魔派掌門腳下的土地突然流動,沒有任何力量反抗王一這一巴掌的三魔派掌門身形發生了平移,直接從王一的大巴掌下面移開,讓王一的大巴掌落了空,掌風拍在地面上,印出一個一尺見方的大巴掌印。
“離火刃·疾!”
一柄通體赤紅,成人手臂長短的匕首,散發的溫度讓周遭空氣扭曲就這么殺到王一面前。
王一抬手,夾住了射向自己的火刀,手指與刀刃接觸之處也冒出一陣輕煙,這是磁場真炁在與這名為離火刃的法寶角力的表現。
磁場真炁·亂!
手中夾著的赤刃在顫抖,刀刃穩定運轉的真炁線路,儀軌開始在磁場真炁干擾下運行不暢。
“變!”
只是還未等王一的磁場真炁將這柄赤刃干擾成功,刀刃上傳來的一陣機括聲,讓王一不由松手,而這柄刀刃也在王一面前變成了一柄扇子。
朝后翻轉,回到了自己主人手中,一個年紀與自己差不多,面相極好的小哥手中。
“離火扇!”
握著扇骨往著王一就是一扇,無名風起,火勢滔天,隱隱中還能看到幾條火蛟游動。
眨眼間,便是草木枯黃,巖石通紅。
“沒想到這羅天大醮上還能見到煉器師啊,回去!”
王一長袖一揮,一股狂風揮出,裹挾著這滔天大火倒轉而回。
“哼!哈!”
兩聲哼哈,真炁凝形,化作哼哈二字壓住這倒轉而回的離火,火蛟以哼哈二字為盾,再度朝著王一壓來。
“擤氣?斬!”
左手并指成劍,往前一揮。
真炁化作無形劍氣,將這真炁凝形的哼哈二字,連同這火焰和火蛟一同斬的七零八落。
同樣的,劍氣也被炸散,狂風吹拂,塵土彌漫之際,兩道身影也殺到王一近前。
一道身影亮起銀光,直直對著王一就是一記鐵山靠。
卻撞在了王一身前的無形力場,不曾建功。
但對方似乎也知曉王一這一防御手段,臉上沒露出懊惱之色,而是將自己的后背展現給跟著自己一道近身的那道身影。
對方也是一記重擊,就砸在自己這位隊友的后背,拳背碰撞之間,也發出洪鐘大呂之聲。
一股勁力也透過無形力場,撞在王一掌心,將其擊退。
感受著這股透體而入的勁力,王一也站定身子,將其往旁邊的樹上一甩,這股暗勁便被甩出,大樹攔腰截斷。
樹木倒塌,王一身上不見半點狼狽,倒是發起反擊的這地煞虎局七十二人中,三魔派掌門已經真炁紊亂,無力再戰。
而剛才與之交手的幾人,也保持好守望相助的陣型,站在高處,居高臨下望著王一。
“王老板果然好見識啊,連煉器,吳道友的擤氣都知曉。”
“前者是因為接觸過,全性苑金貴,便是一位煉器師,可惜早些年就被我送去跟我家老頭子地下喝酒去了,至于這擤氣,聽過,但能夠將擤氣凝形的,還是第一次,這二位嘛,確實沒見識過。”
“苑金貴不過一野狐禪之流,好教王老板知道,這天下異人里也是有煉器師組成的門派,在下東海蓬萊閣曹賢,雖然門人不多,但皆是煉器之人,此乃我法寶,離火刃,內有器靈火蛟五只,王老板想來也領教到了。這二位,一乃柴式橫練柴當家,一乃通臂門袁當家。”
“我說呢,難怪這手段像極了呂家的如意勁,沒成想還有這隔山打牛的奇效,長見識了。”
“我們可沒長到見識啊王老板,都說你的手段能破盡天下萬法,這聞名不如見面啊。”
這曹賢小哥的風涼話還沒說完,手中搖著的離火扇便傳來一陣噼啪聲,臉上的小表情也呆住了。
因為在他化刃為扇的離火扇五個扇面上,其中一面上印著的器靈火蛟印記在消散,那通紅的扇面也變得暗淡,失去了光芒。
“我的離火扇!”
旁邊的擤氣傳人也是一聲悶哼,鼻血流出,那柴式橫練的當家人,也發覺自身鍍銀的橫練之軀正在退去,恢復常人的肉色。
反轉一來,這幾人也都不神氣了。
煉器師一身修為都在與自己性命相連的法寶上,眼下只是跟王一交手不到三回合,法寶的威能便被廢去五分之一,對于這位曹賢小哥而言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更重要的是,對方這破盡天下萬法的手段對于他們煉器師而言,就是絕對的天敵!
想到這里,這位曹賢小哥看向王一的眼神也不對了。
而那柴式橫練的柴當家表情也沒好到哪去,橫練是一個大類,但基本上都沒差,運了硬氣功和沒運硬氣功是兩種狀態。
柴式橫練之所以在圈子里響當當,便是這一派的橫練能達到類似金光咒那樣的效果,便是能夠讓自身肉體慢慢進入只有橫練時候的狀態,只是這進度因人而異。
有人天生骨骼驚奇,練個二十來年頂人家大半輩子苦修,就算被破去了護身的橫練手段,也能把你活活打死。
有人橫練被破,直接道心破碎,再無戰心。
看著與自己初步交手的幾人表情各異,后面看著的其他人也是神色不對,王一也是擺出一個高人負手式,一手負在背后,一手伸出,對著他們招了招手。
“好了諸位,我不是張之維那樣另走出一條新路,我這充其量啊叫老酒裝新瓶,如今天下異人皆在這龍虎山,且讓我看看我這新瓶子裝的老酒,賽不賽得過你們這些放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壇酒,可別讓我失望啊~”
“你這廝,當真狂妄!風起!”
“地涌!”
“擔山!”
“不都見到我的手段了嗎?還用這些?鎮!”
王一不耐的吐槽一聲,便是一錘定音,腳步往前一踩,磁場真炁狂暴,直接將這些有真炁催發出來的種種手段打回原形,無風無浪。
而他自己則是拳頭舉起,獰笑著朝這七十二人走去。
不緊不慢的腳步,讓這些人瞬間便感到壓力襲來。
連柴式橫練的當家和通臂拳當家都沒在王一手里討得了好處,沒了拿手手段,就這樣跟對方打近戰?玩個雞毛,直接點大招,召炁局之靈對轟?
王一的強勢讓他們有了擺爛的想法,而在這時,七十二人當中,有一身穿藍衣苗疆服飾小哥站在那里,雙手高舉朝天,念起了咒語。
咒語晦澀難明,也讓王一提起了點興趣。
因為在王一周圍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伴隨著這位苗疆小哥念完咒語,一個個山石泥土組成的傀儡就將王一包圍起來。
啊?王一表情失望,隨手一揮,便化作一地碎塊。
但接下來的變化就讓王一來興趣了。
“王先生,在下滇緬苗疆九幽谷白云霄,此乃我九幽谷秘傳之術,賦靈,請賜教。”
一邊自報家門,左手并指成劍立于胸前,盤腿而坐,閉眼入定,右手食指往前一伸,點點靈光從白云霄食指中飛出,落在剛才被王一隨手一揮便散架的那些傀儡泥塊上。
隨著他這一指,那些被王一打散的傀儡泥塊顫抖,又一次在王一面前重新組成。
但這一次王一便發覺自己的磁場真炁效果不明顯了,因為這些不再是死物,它們短暫的有了靈,由那個坐在石頭上,來自滇緬苗疆九幽谷的白云霄小哥提供的靈。
喲呵?
王一眼前一亮,這些石人便朝著他殺了過來,他隨手打出一記磁場爆破拳,便將這些石人傀儡粉碎。
但附著在這些傀儡上的那點靈卻沒有受到影響,隨著這點靈蘊就地取材,一副新的傀儡身軀便重新生成,當然,王一也注意到那白云霄閉眼入定的臉色也多了分疲憊。
“好手段!一齊出手吧,就算他的手段能破盡天下萬法,我也不信他能一直破!二位道長,吾等為二位爭取時間,喚炁局之靈,一招敗了這狂徒!”
坐鎮地煞虎局的天師府張恩溥和上清茅山大師兄林堅也不反駁,只是點了點頭,開始借助地煞虎局,將龍虎山的炁源源不斷朝著他們兩人這邊凝聚。
煉器師曹賢也不廢話,手中的法寶離火刃被他收回,接著也是一臉肉痛從懷里掏出兩個物件,一個木偶,一團麻布。
木偶對著正在應對石人和其他人的王一,幾句默念之后,便朝著天上一甩。
“去!”
木偶于空中立起,麻布迎風見長,完全撐開,卻是一張人皮!
人皮包裹著木偶,干癟的四肢,五官,身軀開始充實,就這么幾個呼吸之間,落地之后,便是一個活靈活現的人站在那里。
“天師勿怪,這法寶非我所練,只是早些年家師所殺的一名同道所留,威能雖損,但恰好給晚輩游歷防身之用,去!”
得了指令,傀儡人也沒第一時間加入戰局,而是游走在戰局邊緣。
七十二人有一中年道人,手持桃木劍,攥著一把紙符,念著咒語,非天師府,非上清茅山,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野茅山。
手段良莠不齊,成分好壞參半,但偶爾也有這么一兩個獨樹一幟的,因為他們真的能把某個手段練到了極致。
只見這道人嘴里念念有詞。
“···人有靈,物有形,靈形合一,呔!看我萬物人形術!去!”
手中黃符揮灑,泛著瑩瑩輝光,隨機落在了山道四周,大小不一的石頭,落葉,雜草。
然后便是一陣輕微的顫抖,落葉無風自動,聚成一團,吹拂而過,夾雜著陣陣呼嘯之聲。
石子蹦蹦跳跳,磕著碰著,便是泥土飛濺,樹干有缺。
雜草以草根為足,帶泥而出,末端尖銳,三者同仇敵愾,都朝著王一奔來。
這番動靜,當真是群英薈萃,蘿卜開會,好不熱鬧。
連王一都被這一幕給整樂了,變戲法還能這樣子變,烏泱泱的一片,蹦蹦跳跳的,還確實跟蚊子一樣,不那么好一巴掌拍死。
食指一伸,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假想黑洞就在指頭上成型。
而那游走于戰局之外,由那個煉器師曹賢召出來的傀儡人也似乎察覺到了戰機。
兩手直接插入泥土當中,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從王一身下伸出,一手纏手,一手綁腿,將王一拉了一個趔趄。
那些由白云霄賦靈控制的傀儡,還有這野茅山之術變出來的烏合之眾也是一擁而上,將王一壓在其中,不給任何脫身之機。
這稍縱即逝的戰機也被其他人抓住。
擤氣哼哈二字凝形砸下。
通臂拳的暗勁外放。
靈隱佛門絕學大慈大悲掌與少林絕學波若掌如不要錢拍出,有著地煞虎局為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真炁,他們可以毫無負擔的灑大招。
這種出招空靈自然,行云流水的狀態,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而且他們的想法也很簡單,你王一手段能破盡天下萬法又如何,我們七十二人,近戰遠攻手段皆有,背靠龍虎山炁局,真炁源源不斷,你王一的真炁再厚再磅礴,還能跟整個龍虎山的炁局相比較?
質比不了你,就用量堆死你!
想法不錯,真要比拼真炁的量,一人之力又怎能跟天地相比。
在地煞虎局之外,看著被一幫人各施看家手段狂轟濫炸的王一所在之處,也是大失所望的搖了搖頭。
“真是敗給他了。”
“輸了?”
“對啊,這幫蠢貨,跟老王打到現在有真正摸到過老王的衣角嗎?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東西打啊?啊!沒眼看,老王,趕緊的,一招定勝負!”
不想看著王一繼續在那欺負人的張之維在那高喊。
可他這番話對于剛打完一套連招的地煞虎局內這些天下好手聽來卻是刺耳難聽。
打紅眼的他們怒視著陣局之外的張之維,就要開口挑釁。
可從他們頭頂,王一的聲音傳來。
“我這不是等著他們把炁局之靈給調出來嘛,調出來之前只能這樣陪他們玩玩啦~”
半空中,王一半蹲著的身形緩緩顯現,饒有興趣看著下方呆滯的這些人。
毫發無傷,甚至連交手痕跡都沒有的王一就這么居高臨下望著自己,把自己累的半死這些人大腦開始過載了。
煉器師曹賢嘴巴長的能塞下一個雞蛋,手指顫抖著指著半空中緩緩站起的王一。
“他,他在那里,那我們,我們剛才打的是什么?”
眾人皆望向他們剛剛傾瀉火力的中心點,塵埃散去,一個直徑兩丈多大的大坑中,另一個毫發無傷的王一站在那里,對著他們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還沒等他們搞明白原因所在,便看見這個吃了他們一堆攻擊的王一膚色開始變淡,變白,身上的衣物也是如此。
隨即便化作一團白炁,朝著半空中看戲的王一手里飛去。
“炁化凝形?!他什么時候會的!”
擤氣的傳人驚叫出聲,而半空中的王一也給了他回答。
“你一用,我就會了,現學現賣,還算不差。諸位,剛才這些招式我吃的很飽,該你們嘗嘗了~”
白炁在王一手中匯聚,重新凝形成一根長棍,上面游走著各家手段的真炁,看著下方眾人驚駭的表情,王一身形騰空,手中長棍在自己頭頂掄圓,當頭劈下!
長棍迎風見長!砸落在山道之上,威力釋放。
劈棍!斬棍勢!
王一落地,接住砸下的棍勢,握住長棍便是一個撒花蓋頂前翻橫掃而出!
立棍!天地傾!
握住手中長棍,目光緊盯那在后面遠程操控的白云霄和煉器師曹賢這些家伙,棍隨身動,腰馬合一,往前一戳,長棍迎風見長。
戳棍!鳳穿花!
三招棍勢,王一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剛才圍攻自己的這批人掃了個七零八落,就連煉器師曹賢那個傀儡人法寶也被王一最后一記鳳穿花戳了了透心涼,去勢不減直接打碎了他所站的那塊石頭。
煉器師的孱弱在這時便體現的淋漓盡致,直接被崩飛,順帶還撞了那個以自身之靈,賦予傀儡靈的白云霄小哥。
手中握著長棍也隨著王一這三招散去,而在王一面前,除了剛才被自己三記棍勢掃倒的那批人,就剩下那被張恩溥和林堅這兩位主陣人召出來,人立而起的炁局虎靈了。
一聲咆哮,惡風襲來。
人立而起的炁局虎靈也從在張恩溥和林堅操控下,從背后緩緩拔出一柄樸刀。
刀刃有形無質,凝聚著黃光,在籠罩著龍虎山的陰天之下格外顯眼。
龍虎山山上看著這一幕的老張天師和一眾龍虎山高功表情也不對了。
因為從他們的視角能看到,在龍虎山那綠意盎然的地貌上,開始有一處地方在八月這個時節開始枯黃,凋謝,并且在不斷擴大。
這是張恩溥不計后果抽取龍虎山地力匯聚到地煞虎靈的表現。
讓你分勝負,沒讓你見生死!
你這是拿龍虎山千年基業當兒戲!
老張天師他們居高臨下的視角能看到,王一這個玩天地磁場也能感受到。
“這樣的話,假想黑洞就派不上用場了啊,崩不掉這個炁局之靈,純純的大招對轟對我可不利啊,既然數值藍條比不過,那咱就來玩點機制吧。”
逆生三重·開!
一聲默念,玄功運轉。
這一次的逆生三重不同以往,能看見,王一一向留著平頭的頭發變白,且不斷延伸,化作披肩白發迎風擺動。
身形也在這狂風吹拂之下緩緩升空,到了與那人立而起的炁局虎靈對等的高度。
雙手攤開,緩緩伸出,對著那人立而起的炁局虎靈,一上一下,互相對應。
磁場武道·陰陽磨盤!
原本不斷朝著炁局虎靈匯聚的龍虎山地力戛然而止,在王一的磁場真炁強行介入之下,地力開始返回。
因為地力不斷被抽取,開始變得荒蕪的龍虎山地貌又變得綠意盎然。
很顯然,王一想以磁場真炁,由內而外,將這地煞虎靈徹底分解。
而注意到磁場真炁正在分解自身的地煞虎靈也做出最簡單的應對。
那從龍虎山不斷汲取的地力在人立而起的地煞虎靈手中化作一柄長刀,對著浮在半空中無法動彈的王一便是一聲咆哮!
大刀!殺到!
地煞虎靈手中有形無質的大刀橫掃,要將分解掉自己的王一斬成兩截。
大刀掃過,狠狠站在王一的身軀之上,卻沒有達到預料中一刀兩斷的效果。
刀刃卡在王一腹部,雖進皮肉,卻遲遲不得寸進。
逆生三重滿功率運轉,抵御著這大刀上的巨力。
同時王一那伸出,一上一下將那炁局虎靈罩著的雙手,也在試著合攏。
源源不斷的磁場真炁化作兩個磨盤,一上一下對著炁局虎靈,以相反方向旋轉,想要在炁局虎靈的大刀將王一斬成兩截之前,先行將其徹底分解掉。
他不喜歡這種拉鋸戰,最好的方式便是讓對方自以為得手,他得賣個小花招~
逆生三重·解!
飄移的長發退去,沒有任何阻力的大刀瞬間就將王一斬成兩截,力道未減半分,直接在山道上斬出一道百米的豁口。
一股灰敗的氣息也沿著王一斷成兩截的軀干延伸。
能看見,鮮血從王一斷成兩截的身軀涌出,肉身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失去血色。
而王一也抓住炁局虎靈揮出這一刀,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空檔,雙手合在了一起。
隨著王一的雙手合攏,炁局虎靈也是一陣顫抖。
鏈接身軀的陰五雷消散,身軀散落,就連作為本體的炁局虎靈也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消散于天地之間。
七十二人面容枯槁,仿若十幾天沒進食,癱坐在地上,再起不能。
唯有那張恩溥,勉強撐起腦袋,看著那半空中失去了血肉,身軀被斬成兩截的王一從半空中跌落,臉上也露出大仇得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