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明德，明言……上述六人，可以進入潛龍堂深造。其他人，明日就可以回去了。”
這里是顧家老宅一處大堂，名為春暉堂。說話的老者，是一位族老，春暉堂的堂主。
大堂內，有二十幾名少年男女，不少人都是一臉失落。
春暉堂，是顧家用來培養族中年輕人的地方。
每年，從家族中挑選一批有資質的年輕人，集中起來，傳授功法和武藝。
一年后，表現出眾者，可以進入潛龍堂，成為最核心的弟子。學得家族最高深的功法。
至于被淘汰者，自然是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
……
“都結束了。”
顧明川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一臉落寞。
為了加入春暉堂，他將父母留下的田產都賣了，賄賂了一位族老，才換來了一個名額。
以十七歲的高齡，跟一群十四五歲的少年男女一起練武。
一年過去了，他的武功雖然有了不小的進步，卻還是比不過那六個人。未能被選入潛龍堂。
“穿越一年半，一心習武，從未有一天懈怠，結果卻是……唉，夢該醒了。”
顧明川心中嘆息。
他這一年多，已經盡力了。
就連高三那年，都沒有這么拼命過。
事實證明，他不論天資還是悟性，都只能算是中等，連家族中那些比他小四五歲的都比不過，更何況是同齡人呢？
“算了。”
顧明川有些心灰意冷。
以后，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開始躺平吧。
等回去后，就找那位族老，讓他幫忙安排一個差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到一個小地方，過自己的小日子。
……
那位族老將六個被選中的少年帶走了，堂中的眾人正要散去。
這時，又有一位族老進來，說道，“明川，明東，明忠……其他人可以走了。”
一口氣點了六個人的名字。
顧明川有點奇怪，“竟然還有后續？”
會是什么事呢？
他注意到，被點名留下的，都是出身旁支，平時練武最刻苦的人。
等其他人走后，其中一人突然說道，“十三叔祖，我爺爺今日生辰，娘親再三叮囑，讓我早點回去，向爺爺祝壽。”
那位族老眼中閃過一絲不豫，像趕蒼蠅一樣，說，“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急匆匆地離開了。
顧明川記得這人的爺爺是族中的一位管事，應該是提前知道一些內情。
從此人的反應來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族老輕咳一聲，說道，“你們五人的表現，老夫平時都看在眼中，是最勤奮刻苦的。之所以沒有被選去潛龍堂，是因為資質不如人。”
只是資質不如人嗎？
顧明川有些嗤之以鼻，被選中的那六人，資質未必比他們這些人強多少。
關鍵是人家有家里的支持，平時丹藥，藥浴不缺，進步自然極快。
窮文富武，那真不是說著玩的。
如今在場的五人，都是一般的家庭，藥浴都用不起，怎么跟那群人相比？
不僅是顧明川，另外四人也是一臉不服。
那位族老繼續說道，“是不是很不甘心？”
沒人答話。
成王敗寇，這種時候，再說什么不甘心的話，只是徒惹人笑話。
族老目光在五人身上掃過，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中，幽幽地說道，“老夫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打破資質的桎梏，在極短的時間內，趕超那六個人。只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你們，可愿學習？”
什么？
一時間，五人都死死盯著他。
突然，其中一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顫聲道，“叔祖說的……可是……苦修士？”
苦修士？
顧明川心中疑惑。
那是什么？
……
…………
“苦修士，是一千年前，曾經在東臨大陸顯赫一時的流派，佛門的功法改良而來。”
春暉堂內，十三叔祖盤坐在一個蒲團之上，向在場的四個年輕人講述著。
剛才，那人說出“苦修士”三個字后，便找借口離開了。
所以，只剩下四人。
“佛門一道，與我東臨大陸的武道，神道，法道都大不相同，修的心。”
“佛道認為，人的心靈中，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最后，佛門雖被一千年前的一位皇帝所滅，但是，他們的一些功法，還是流傳了下來。”
“經過許多代人的改進，終于有了苦修士一脈。也只有傳承久遠的門派與世家，才有苦修士的傳承。”
“我顧家，本是數千年前，天下九大門閥之一的顧氏的支脈。傳承何等久遠。這才有苦修士的傳承。鳴龍府另外三家，不過是爆發戶而已，如何與我顧家相比？”
十三叔祖提起顧家的來源，一臉的驕傲。
顧明川在底下聽得差點忍不住翻白眼。
顧家祖上再怎么輝煌，跟現在的顧家人有什么關系？
鳴龍府四大家族，顧家排在最末。
放到整個大楚皇朝，連三流世家都算不上。
他只想這個老家伙趕緊進入正題。
十三叔祖吹噓了一翻顧家祖上的輝煌后，終于說起了苦修士的事情，“苦修士，顧名思義，便是苦修之士。”
“我們顧家歷來，每一代都有人自愿成為苦修士，到如今，家族中有多少苦修士，我也不知道。”
“苦修士中，修為高到了何種境界，我也不知。”
“這些苦修士，一直在家族后山中苦修，從不外出，就連家族中，都少有人知曉其存在。”
“只有到了家族的生死存亡之際，他們才會出手。”
“千年以來，我顧家經歷過五次滅族之危。”
“每一次，敵人都快要殺進祠堂了，都是家族的苦修士出手，將所有進犯之敵盡數滅殺。”
“一千年了，鳴龍府別的家族不知道換過多少茬了，唯有顧家，一直屹力不倒。”
“苦修士，便是我顧家最后的底牌，只要有他們在，我顧家永遠都不會消亡。”
……
顧明川聽到這里，有些打退堂鼓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苦修士，是字面上的苦修，要把自己關起來，不求名，不求利，過著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那不成了練功機器了？
這樣，就算練成了天下第一，又有什么意思？
顧明川就是個俗人，練武，就跟以前賺錢一樣，是為了擁有更好的生活，為了實現夢想，還有人生價值，而不是僅僅為了練武和賺錢本身。
這時，十三叔祖神情肅然，說道，“想成為苦修士，第一步是持戒，對自己的內心，立下一個戒律，只要此生都不再違反，便能從心靈中汲取力量，從而修為大進。”
“你所立的戒律越是你渴求之事，心靈中反饋的力量越多。”
“曾經有嗜酒如命之輩，立誓從此不再喝酒，一夜之間，便連破兩境。一年之間，從真氣境，突破至神通境。”
底下幾人聽得神色大動。
有人問道，“若是破戒了呢？”
十三叔祖幽幽地說道，“一旦破戒，從此道心破碎，修為倒退，從此再也不得寸進。”
此話一出，幾人臉色都是一變，顯露畏懼之色。
這樣的后果，無疑太嚴重了。
怪不得修煉了這門心法的人，被稱為苦修士。
十三叔祖將四人的反應都看在眼中，最后說道，“此事，你們回去后，好好考慮，若是有愿意成為苦修士的，五日之后，來這里尋我……”
話未說完，其中一人就站起身，大聲說道，“我愿意！”
十三叔祖心中一喜，不過，還是多說了一句，“顧明川，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一旦成為苦修士，便無法回頭了。”
顧明川肅然道，“我考慮清楚了，為作顧家的一份子，我愿為家族奉獻一切。成為苦修士，又有何懼？”
“好！”
十三叔祖一拍大腿，欣慰地看著他，“你很好。”
另外三人，都是愣愣地看著他。
顧明川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這苦修士，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訂做的啊！
別的苦修士，要戒掉酒色，一切娛樂活動，才能變強。
可是他不用啊，他是穿越者，穿越而來的時候，已經被迫戒掉了很多愛好了，在這個世界，沒有游戲，沒有短視頻，沒有愛情動作片……
把這些獻祭掉，那他豈不是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