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1

第7章 等的就是一片春雷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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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年的鄉村夜晚,沒有轟轟烈烈的各種大建設。

星空密布,屋外蛙蟲聲陣陣傳來,吹進土屋的晚風中,帶著一種稻草,泥土的混合味,十分的清甜。

柴進在床上雙手枕頭,望著破舊窗戶外的明月沉默。

柴小姍的小腦袋在他胸膛上搭著,哈喇子流的到處都是。

柴進毫無睡意。

債的事情是解決了,但這個家的命運還未曾擺脫。

他還需要干點什么事情,讓這一家搬出這個小土屋。

搬出這個人情冷漠的村子。

就這樣,柴進左思冥想了一整晚。

收晚稻的季節里,農家人往往凌晨就會起來干活。

柴民國很早就帶著兩個女兒去了田里。

但沒有叫柴進。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的十點多鐘。

灶房里有柴芳用豬油炒的飯團,這是最美的味道。

豬油是柴進昨天買回來的肉做飯時炸的。

柴進吃的很香。

完事后,他出門離開了家。

十來分鐘后,站在了一戶人家跟前。

劉慶文,他村里的發小。

也是少有還愿意和他們家走進的人家之一。

前世他們二十歲離開了老家去了深市打工。

再后來這家伙不甘于平庸,聽說北海那邊有投資一千塊,數年后可獲得上億回報的國家隱秘工程。

二話不說,怒發沖冠,拿著自己打工存的一千塊,踴躍積極投身國家四化建設當中。

柴進拉都拉不住,這不就一傳銷嘛。

不過,令人有些奇葩的是,柴進多年后在新聞上看到了他。

雖然是帶著鐐銬站在法院里接受審判,但他的身份是某某傳銷集團的老總。

沒過多久,他收到了一張匯款單。

是劉慶文進去之前給他留的。

不多,二十萬。

劉慶文說錢是干凈的,讓他去尋找柴芳和柴小姍。

關鍵線索也是劉慶文提供的。

所以柴進一直感恩于他。

這一世重生,時代大浪潮即將滾滾來襲,柴進必要帶著昔日兄弟換一種活法。

劉慶文正拿著竹板,在自家前坪打著地上曬干的大豆子。

看柴進過來,趕緊跑回了屋里。

出來的時候,手里拿了十塊錢毛錢往他手上塞。

“這段時間運氣不錯,下的地籠籠籠爆,這是最近一個月賣黃鱔的錢。”

“你拿了去給你家還債。”

還是那個熟悉的兄弟,雖然平日里喜歡偷看寡婦洗澡,很混賬。

但對柴進真的沒話可說。

柴進推了回去,笑了下說不用。

望著這家伙亂糟糟的頭發,枯瘦如猴子的模樣,心里一陣恍惚,如是闊別了多年的老友重逢。

回神后說:“村里以前辦的那個酒廠還在嗎?”

劉慶文伸手在他額頭上搭了下:“沒發燒啊你這。”

“什么叫還在嗎?不一直都在嗎,幾個老頭半死不活的撐著。”

又把十塊錢塞進了他口袋:“自家兄弟,跟老子客氣個球,拿去還錢。”

“不是我說你,就你那下地籠的技術,還不如我芳姐,還你爸的債幾十年都沒戲。”

“潛心研究下地籠的技術,才是發家致富之本啊。”?”

說著又拿起了竹板,啪啪啪的打著地上的豆殼子。

記憶終歸還是有些模糊。

重生后的柴進也不確定那個酒廠還在不在。

故而有此一問。

在,那就沒有問題。

這事關他昨夜冥思苦想的創業計劃。

拉了一把劉慶文:“別干了,咱們一起聊點事情。”

“啥事?”劉慶文一陣好奇,怎么都覺得自家兄弟今天好像哪里不一樣。

說不出來的感覺。

柴進把他拉到了邊上后,快速的說了下他的計劃。

剛說完劉慶文就不淡定了:“進哥,收了那廠子,先不說能不能賺錢,就這體制就不允許吧,這不是資本主義嗎?”

轟轟烈烈的改革風潮,已經刮遍了大江南北,當下人們都在議論著種種國企改制行為是姓社,還是姓資的時候。

這樣的小山村里做事還是有些保守。

工人是工人,農民是農民,觀念一時還改變不過來。

柴進道:“這不用你管,我自己去跑下村里解決,你只需要回答我,要不要跟我一起。”

劉慶文還是有些不放心,開口道:“成,就算體制允許你這么做,那錢呢?”

“你哪里來的錢去收購酒廠?”

“錢的事你也不需要擔心,只問你一句,要不要和我一起做。”

“過完春節后,我們再一起去深市。”

這是柴進后面的計劃。

收購酒廠,是為了給柴民國一個老家安生立命的根本。

不用面朝黃土的去地里刨。

安頓好了柴民國后,柴進會去深市。

明年的二月,時代老人就會南巡,這是華夏經濟史的一個轉折點。

老人走了后,那個人口不到百萬的小城市,將會迅速轉為一片赤海。

其中機遇更不用多講。

劉慶文越發覺得心不安,拉著柴進問東問西,問了很多。

最后被柴進一個過億身價的夢想,給嚇的尿都差點噴出來。

后世那種干傳銷的基因血脈開始覺醒,沸騰。

最后把他家的竹板往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干!進哥,啥時候開始!”

柴進嫌棄的看了下他:“能不能別這么沖動。”

“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下老張那邊,家里還有田蛙?”

“還有個兩三斤,昨晚上出去抓的。”劉慶文道。

“行,你殺了帶著一起,老張下酒好這口菜。”

兩人于是大概商量了下。

老張的祖上傳聞是宮廷里的釀酒師。

家里有張不外傳的酒譜,五六十年代的時候,老張家的酒在這一代非常出名。

后來縣里春雷滾滾干事業,要趕超英美,狠踩美帝主義,成立了國資委。

弄了個酒廠在村里,老張覺悟高,給酒廠奉獻了家里的酒譜。

就這樣,他也做了酒廠的廠長。

只不過缺乏包裝和廣告影響,他家祖傳的這一口好酒,被市場上五花八門,帶著各種所謂養生,治病功能的酒給沖淡了。

一直到現在酒廠也到了要倒閉的邊緣。

柴進對酒廠里的酒印象特別深。

有股子獨特的清香味,像是田野里的稻香。

包裝一下,絕對能做起來。

這就是他的計劃。

農忙時期的一天時間過得很快。

柴進在家里留了張不會回家吃飯的紙條。

在村口等了很久才等到劉慶文。

不過,望著劉慶文臉上的青紅紫綠,一陣好奇:“你這是被誰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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