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芳。”
“李志豪。”
青年還在不停地飛身份證,看都不正眼看別人,就這么直接飛。
很快面前有一堆人開始彎腰撿身份證。
不過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這里數百人逐漸變得安靜,奇怪的望著前邊的狀況。
那些彎腰撿身份證的人,也奇怪的起身望著邊上的人。
桌子跟前的青年被忽然的安靜打斷了飛身份證。
奇怪的抬頭,望著跟前站著一動不動的柴進,臉拉的極度難看,那家犬仗勢咬人的氣息暴露了出來。
明明安靜無比,卻拿著擴音器聲音很粗的呵斥:“愣著干嘛,拿你身份證到那邊去報道啊!”
氣氛一下變得極度壓抑,只剩下了頭頂上的老舊葉扇吱吱響著。
所有人的都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柴進面部冷若冰霜,指著他地上的身份證,聲音沉重而冰冷:“撿起來。”
身后數百人忽然一陣熱血沸騰。
被一個同是打工仔的年輕人當豬狗一樣的侮辱,這些人早就窩了一肚子火了。
只是大家都需要這份工作,強壓制著心里的怒火罷了。
此刻有人似要挑頭,每個人的拳頭擰緊。
青年還看不懂現場的情況,平日里被慣壞了,拿著擴音喇叭聲音更大,湊到了柴進的耳邊。
下巴都抬起了不少:“我讓你撿起身份證馬上滾去那邊報道!”
“想不想干,不想干就給我拿著身份證滾出工廠。”
“我告訴你,我不是一次忍你了,剛剛在工廠門口你也給我磨磨唧唧的。”
他身后兩個同事陰沉著臉望著柴進。
柴進依舊冰冷,笑了下:“不撿?”
“我踏馬要跟你講幾遍你才能明白…”
青年拿著喇叭走近柴進,一副要把他轟出去的模樣。
不過柴進這回真沒忍他了,非常有節奏的高舉手,凝聲屏氣,下抽。
一個響亮的耳巴子,刮在了青年如惡犬一般的臉上。
抽的青年身體都沒控制住,腦袋往邊上一歪,手機的擴音器掉在了地上。
啪聲清脆,如是這炙熱六月數百人圍聚悶熱的最佳解暑良方。
這一巴掌扇出了數百人被人侮辱的惡氣,全咬牙切齒。
但人群還是沒有動,還在壓制著情緒。
青年被扇的眼冒金星,好一會才回過神。
“你敢在我廠里動我?我抽死你個狗良養…”
柴進又往他臉上呼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的力度更大,抽的這家伙打了個踉蹌,跌去了邊上。
柴進不緊不慢的卷起了袖子,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抓著他后脖脛衣服,用極度侮辱的方式又一巴掌抽了下去。
這一抽有些控制不住了。
啪啪啪啪,一連串的清脆耳巴子交織在一起,宛如奏響了一段美妙的音符。
不動聲色的爽了在場數百人的心神。
青年另外兩個同事反應了過來。
有一個趕緊沖了出去。
沒過一兩分鐘,外面又沖進來了很多擰著棍子的保安。
這年代南方工廠里的保安大多是一些外面的混子。
所以兇巴巴的沖過來就要打人。
那數百人終于按耐不住暴動的情緒了。
有一個人大吼了一聲:“這樣的工廠不進又怎么樣!”
“我們背景離鄉出來是出賣自己勞動合法賺錢的,它良的不是出賣自己的人格討飯!”
“我們不是乞丐!”
“對,垃圾廠,老子忍不住了。”
“你們有種的給我動手試試!”
數百和男男女女呼啦啦的全擋在了這些保安面前。
這些保安也火冒三丈,各種痛罵,但不敢動手。
就這樣兩邊不過一會,氣氛火爆對峙了起來。
至于人群的后邊,柴進按著那青年抽了不知道多少個耳巴子后。
莫名優越感十足的青年終于扛不住求饒了:“別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哥!”
“你身份證是哪張,我給你撿。”
說完死狗般爬到了那堆身份證跟前找。
在廠里工作了兩三年,第一次遇到這種刺頭,他不得不低頭。
而外面過來的保安也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火爆。
眼看著火爆的氣氛就要控制不住的時候。
門口一道清麗無比的身影,急急忙忙的小跑了過來。
就是門口奔馳里坐著的那個女孩兒。
保安很怕她受傷,她一過來就趕緊把她給圍在了中間。
女孩拿著擴音喇叭著急的說:“可以聽我說句話嗎,大家先稍安勿躁,讓我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數百人,憤怒無比的把剛剛被人侮辱丟身份證的事情說了一遍。
女孩聽后本能的看向了人群的后邊。
后邊柴進冰冷的站著,跟前是那個青年在地上狗爬式的找柴進的身份證。
遠遠看去就像是主人在牽著一條狗。
不過女孩在看清楚了柴進后愣了下,那靈動的大眼睛當中無比的凝惑:“不會是他吧?”
“他不是在中海嗎?怎么跑深市來了。”
矛盾的爆發點是柴進,所以壓制住人群怒火的也只有柴進。
于是著急的喊了聲:“哎!那個,這里,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中海見過面的。”
柴進奇怪的回頭看了下,還是感覺有些似曾相識,但依舊沒想起來。
“不記得。”
女孩急了,幾乎是求饒著說:“你可以讓他們別鬧事嗎,我爸今天第一天讓我管廠,結果冒出來了這么大亂子。”
“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柴進皺著眉頭看了看女孩。
挑撥數百人砸廠不是他的本意,如果青年不是丟了他身份證,他也不會去管別人的事。
所以打人是自己的事,要是因自己的事鬧出了什么工廠暴動,那責任還不是他的。
想了想開口說:“各位算了,他應該是這個工廠的二代公主,你們有什么委屈好好和她說,別鬧事。”
數百人果然安靜了下來。
女孩猛然松了口氣,拍了拍高聳的胸口,開口:“有話好好說,我知道是我下面的人不對,但你們有什么要求,盡管跟我講。”
要求?
無非就是讓對方道歉罷了。
一聲簡單得道歉能解我們被侮辱的怒火嗎?
可這事又不能張口找別人要賠償。
所以數百人竟然一時安靜,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