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妹非要換親,送我當上侯夫人

第四百八十六章 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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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急得直跺腳。

秦鳶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倆真是急驚風遇到了慢郎中。”

李郎中瞪眼:“難不成還讓我這一把子老骨頭抱著侯爺不讓打人?被誤傷了就不好了。人想活得久就不要去危險的地方,不要管閑事。”

小東道:“師姐,侯爺下手真的很重,那人只出氣不進氣了。要不師姐去瞧瞧。”

“……這……”

秦鳶站起身,卻踟躕不前。

耶律骨扎送上門來讓顧侯爺出氣,這也是趕巧了,新仇舊恨全加在一處,不會真被打出個好歹來吧。

可這口氣不出了又不成。

這……

李郎中斟酌道:“咱們要不遠遠地看著。先說好了,若是真要打死人了,我可救不活。若是被揍得鼻青臉腫,斷了胳膊腿,或者肋骨什么的,也還是能治一治的。雖然我從來不給耶律氏人看病,但為了侯爺,這個戒也能破了。但是……”

“得加錢!”小東急不可耐地替他補完了,跟拔蘿卜似地使勁把李郎中往外拽:“師傅趕緊去吧,若是去晚了,說不得就真治不回來了。”

“哎,你這孩子,急得忙死莽荒的,一看就是大場面見少了……”

李郎中被拽走了。

秦鳶想了想還是讓人背著醫箱,也攆了上去。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院子里點起了燈,李郎中師徒二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幢幢暗影里看不見了。

紅葉忍不住道:“還說小東急不可耐,我看李郎中也挺急的。”

秦鳶道:“是急著去看熱鬧吧,藥箱都丟下了。”

紅葉道:“小姐也不擔心。”

“我擔心什么,”秦鳶奇道:“侯爺若是真把人打死了,我擔心也無用。侯爺上次在國子監拿捏耶律骨扎就拿捏得極好,小東是個小孩子,看著流血難免害怕。”

耶律骨扎多次想要謀算侯府,顧侯爺都忍住沒動手。

若是顧侯爺真的忍不住殺了耶律骨扎,想必也想好了對策。

翠茗道:“小姐不過嘴硬罷了,方才不是急得要去。”

秦鳶笑道:“這不是李郎中提醒我了么。小東遇見他就像是急驚風遇到了慢郎中,慢下來再一想,似乎也沒有這么急了。”

紅葉也笑。

“也是,十六是個聰明人,若是真把人打得快死了,只怕十六早來請小姐了,還輪到小東那雙小短腿了,人都不知道死了幾回。”

翠茗悄聲道:“小姐,你看看紅葉,啥時候都忘不了夸她家十六。”

紅葉就去打翠茗。

秦鳶笑道:“你一天天地在我倆眼跟前裝相,究竟你們兩個怎么商量的?你最后還不是要來讓我點頭答應?藏著掖著的,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紅葉裝著聽不見,一個勁地攆翠茗。

秦鳶也不管她們,一路笑鬧著趕往練武場,遠遠就看見昏暗的燈影下,顧侯爺獨自站著,身影蕭索。

秦鳶就有些遲疑,放慢了腳步。

“怎么這會兒才來?”

顧侯爺遠遠地就道。

秦鳶揚聲道:“聽說你狂性大發,沒人能攔得住你殺人,我想來想去,還是來看看侯爺究竟是如何個狂法。”

顧侯爺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不怕我誤傷了你?”

秦鳶邊朝他走近邊笑道:“侯爺若是不能約束自我,又怎能成為戰神?”

顧侯爺抬首望向天上的殘月,語氣落寞:“何謂戰神?”

他終究不是神。

他救不了父親和兄弟們。

他建功立業了,但是伴著他的人大都死了。

他是踏過尸山血海的幸運者,這份榮光和幸運,他又能維持多久?

若他還是定北侯府的三公子多好,那是他最恣意幸福的時光了,他的親人,他的摯友都在。

可那時候他卻迫切地想要上戰場建立一番功業。

人呢!

有多少意難平!

秦鳶慢慢走近,便嗅到了他衣衫上濃濃的血腥味,玄色的勁裝,完全看不出血色。她也慢慢仰頭看向了明月。

月亮慢慢的就要進入下一個輪回。

到了最亮最圓的那一天,便是家人團聚之日。

可是……

顧家人已無法團圓了。

秦鳶悠悠道:“我以為戰神并非戰無不勝,而是能以殺止殺,能借戰震懾天下者。戰無善戰,擅長游泳的人最終死于水中,擅長獵虎者最終死于虎口,若是終年征伐不休,國家終將衰敗。夫君不僅戰勝了敵人,保住了疆域,還中止了戰事,”

顧靖暉低下頭,認認真真地看著她。

秦鳶又道:“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此乃李白的《關山月》。”

“自夏商周以來,中原諸國便苦于與蠻夷狄戎之戰,夫君的功績不論放在何時都令人驚嘆。從古至今,將軍如過江之鯽,能青史留名的有幾人?這其中大多立下赫赫戰功卻不能善終,或善戰善終卻不能封侯,更有功業未成而中道崩殂者。戰神之名夫君怎么當不起?”

顧靖暉回味了半晌,又是一笑。

他能打,打贏了,建功立業了,青史留名了,還活著回來了。

的確,他不是戰神誰是戰神?

顧靖暉頓覺身上又暖和了過來,小妻子就像是一束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便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他柔聲道:“回去罷,我身上沾了血,味道難聞,你離我遠些,免得熏著你。”

秦鳶嬌俏的鼻子頓時皺了起來,兩邊都有了皺褶。

顧靖暉的心情更好了。

秦鳶嗔道:“可是那耶律狗的血?”

顧靖暉大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嫌我粗魯,你不厭惡嫌棄我殺人么。”

“你殺了那耶律狗?”

月光下,她的眼睛睜大,如同兩汪明亮的潭水,將他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我是何等的幸運,除了活著回來,保住了祖宗的榮耀,還娶了這么好的妻子,日后還要延續顧家的血脈。”顧靖暉心中暗忖:“我不是戰神,誰又該是戰神呢?付出了那么多的代價,我更要活得好,活得值得。”

見他只看著自己不說話,秦鳶跺足嗔道:“問你呢,你怎么不說了?”: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