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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南像窒息瀕臨死亡的人,突然看見了一線生機,像一直活在暗無天日的黑暗中的人,突然看見了一絲光明。
她再次緊緊抱住桑淺,哭成了淚人。
半晌后,她情緒平靜下來,哭紅的眼睛看著桑淺,“凌京杭……他不是人。”
桑淺發現凌若南提及凌京杭身子都在抖,她坐到她身旁,摟著她,“慢慢說,不著急。”
凌若南像一個需要保護的弱崽,依偎在桑淺懷里,“他家暴,打我媽,剛開始打了后還會后悔,自責,會跪在我媽面前認錯,尋求原諒。
慢慢的,他只要在工作上不順,回來就會找我媽吵,吵著吵著就動手,漸漸的,打我媽成了家常便飯。
起初他還會避著我,隨著時間推移,他變本加厲,連我也不避了,我上去拉他,他甚至連我一起打。
我媽見他連我也打,忍無可忍,提出離婚。
他一直在外營造夫妻恩愛的人設,怎么可能會愿意離婚,離婚他的事業就毀了,所以他一氣之下打斷了我媽的腿……”
凌若南眸中都是對往事的恐懼和害怕,身子抖個不停。
桑淺緊緊抱著凌若南,眼中怒氣洶涌,怎么也沒想到姜清婉的腿竟然是被凌京杭打殘的。
這個偽君子,看著人模狗樣,溫潤如玉,卻不想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你可以去網上曝光他!”
凌若南搖頭,“我試過,不行,他在圈子里的人脈太廣,我爆出去的東西,還沒激起什么水花就被他壓制下去了。
為了讓別人不再相信我的話,他制造抄襲事件,毀了我的工作,同樣也毀了我的人品,我被貼上了抄襲的標簽,成了品德低下的人。
我年輕氣盛,沉不住氣,和他吵,甚至和他大打出手,他卻在人前扮演慈父的形象,將演員這個職業全發揮在了這個家上。
之后無論我再說什么,也沒人相信我的話,我成了大逆不道的逆子,他成了父愛偉大的慈父。
然后每每我和他吵過,他在人前隱忍過后,回了家就對我和我媽拳腳相加,將所有隱忍的情緒全都發泄在我們娘倆身上。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后,我不敢了,害怕了,不想再連累我媽,就變乖了,不吵了,也不鬧了。
我以為我和我媽不吵不鬧,就能免遭毒打。
卻不想,他為了自己的事業和前程,竟然逼迫我去討好投資商和導演、制片人,我不去,他就打我媽,我只好妥協。
可是我的妥協換來的卻是他的變本加厲,因為我陪飯陪酒的討好,讓他得到了更多的資源,事業也進步很大。
有一次他為了拿到一部影視劇的男主,聽說那部劇的制片人喜歡玩處子,便將我送到了制片人的床上。
我拼死抵抗逃脫了魔爪,他回去后大發雷霆,不過他自從知道我可以幫他后,再也不會對我動手,怕在我身上留了傷痕,沒人喜歡。
我每次的反抗,換來的都是他對我媽的施虐和暴打。”
桑淺氣得渾身發抖,難怪凌若南會變得這么冷漠,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任誰經歷這樣絕望的事情也無法保持最初的純粹和熱情。
求救無門。
她的南南那時該多絕望,一次又一次的絕望才造就了現在淡漠冷情,自甘墮落。
桑淺不是愛哭的人,此時卻摟著凌若南哭得泣不成聲。
凌若南反過來安慰桑淺,自己也制不住的流淚,“都過去了,我都挺過來了。”
桑淺心如刀割,多么善良開朗的一個女孩,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磋磨成了這樣。
凌京杭不配為父,不,他不配為人!
連畜生都不如!
情緒平靜下來后,桑淺問凌若南,“勾引黎靳言,也是他逼你的?”
“嗯,他說只要我能成為黎靳言的妻子,他就是黎靳言的岳父,那無論資源,還是名聲,或者榮華富貴,他就都有了,這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他還說只要我能做到,他以后便不會再逼我去討好任何人,也不會再打我媽。
我嘗試靠近過黎靳言幾次,發現他這個人不像我之前討好的那些男人,他雖然身處娛樂圈這個大染缸,卻并不貪色。
與其最后被別的男人玷污,不如和他在一起,但我恨凌京杭,所以我不想順他的意。
我只想成為黎靳言的女人,不想成為他的女朋友,妻子更是想都別想,我不會讓凌京杭得逞的。
我覺得只要我和黎靳言在一起,就能暫時穩住凌京杭,事實確實如此,我和黎靳言在一起后,他再沒打過我媽,只是時不時的催我,讓我盡快取得黎靳言的歡心,讓他娶我。”
原來是這樣。
難怪凌若南跟著黎靳言不要名分,只求包養。
“那你今晚又為什么和黎靳言分手?”桑淺疑惑問。
“慕亦瑤回國后,凌京杭如臨大敵,生怕慕亦瑤會搶走他在公司的地位,這幾天網上有許多關于慕亦瑤的負面新聞,他希望慕亦瑤這次垮臺,所以讓我纏著黎靳言,不讓他處理這件事。
黎靳言這個人公私分明,我沒那個本事纏住他荒廢事業,也不想纏住他順了凌京杭的意。
眼看著慕亦瑤的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了,他一氣之下又對我媽下了手,既然和黎靳言在一起,也改變不了我媽的現狀,我為什么要順他的意?”
凌若南真的覺得特別累,有種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從泥潭中爬出來的感覺,這次她真的生了輕生的念頭。
在酒吧醉生夢死的時候,她想或許和媽媽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就能解脫了。
所以她故意說那些話,氣走黎靳言。
卻沒想到,在她心如死灰的時候,蘇漾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桑淺想起很久之前凌京杭和她說過,讓她去他家之前一定要給他打電話,美其名曰姜清婉腿腳不好,怕招待不周。
其實是怕她過去發現什么異樣吧?
她上次去看望姜清婉的時候,發現了她手臂上的傷,凌京杭怕他家暴的事暴露,所以不讓她隨意上門。
“姜阿姨才被凌京杭打了是不是?”
凌若南點頭。
桑淺拉著凌若南下床,“走,我們現在去你家,帶姜阿姨去驗傷,留下凌京杭家暴的證據,我就不信治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