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到達紀氏集團,紀承洲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他上了桑淺的車,兩人立刻一起前往城西爛尾樓。
桑淺緊張握著紀承洲的手,“他說了,不許我驚動任何人,否則奶奶就會有危險。”
“到了那里你一個人先去見他,我會在暗處保護你。”
“你報警了嗎?”
紀承洲沒回答桑淺的問題,不想給她壓力,只是安撫般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怕,一切有我。”
桑淺穩了穩心神,“好。”
大約二十分鐘后,車子在城西爛尾樓前面一個拐角停住。
紀承洲牽著桑淺下車。
沈銘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大少爺,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紀承洲點了下頭,看向桑淺,“你開沈銘這輛車過去,現金在車上,別怕,我在。”
“好。”桑淺轉身要走。
紀承洲握緊她的手。
桑淺回頭,看見了他眼里的擔憂,朝他笑笑,“別擔心,別忘了我可是有些身手的,真打起來,他不是我的對手。”
紀承洲蹙眉,“車上我交代的你都忘了?”
“沒忘,不能沖動,我的任務是穩住他,營救交給你。”
“嗯。”
桑淺想走,手卻被男人緊緊抓著。
她知道,他不放心。
她轉身抱住他,“我不會有事的。”
紀承洲大手緊緊按著她的后背,仿佛想將她按進他身體里去,幾秒后,松開。
桑淺上車,驅車來到爛尾樓,車子剛在沙堆旁停下,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羅語堂打來的。
“我看見你了,將車子開到前面十字路口,車鑰匙留在上面,然后你上東邊的那棟樓,我們在五樓。”
“好。”桑淺按照他的話將車子開到了十字路口,然后下車進了東邊那棟樓。
爛尾樓的房子地基和基本框架已經建造好了,到處都是水泥和磚頭,窗口還是水泥框,空曠,通暢,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
蕭瑟,寒冷。
桑淺徒步到五樓,一眼就看見了王雁玉,她坐在一把椅子上,雙手綁在身后,腿腳都綁在椅腳上,嘴巴用透明膠帶封住了。
椅子放在離窗口不到一米的水泥地上,身后空曠的窗口里是一方四四方方的小天空,冷風從窗口灌進來,吹得王雁玉頭發凌亂,臉色發青。
她身旁站了一個陌生男人。
“還挺準時。”一道聲音從側邊傳來。
桑淺轉頭,是羅語堂,他坐在旁邊轉角避風的地方。
此時見她來了,起身,走到王雁玉身旁,手搭在椅子上,將椅子往后壓了一下,椅子前面兩只腳懸空。
王雁玉人隨著椅子往后倒,下意識繃緊了身體,臉上露出驚悚恐怖的神情,仿佛隨時都會隨著椅子一起從窗口掉下去。
這里可是五樓,人摔下去,非死即殘。
桑淺嚇得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快步朝前跑。
“站住!”羅語堂呵斥一聲,“你再敢往前跑,我就將她推下去。”
桑淺立刻制住腳步,“我不動,你別沖動,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獨自開車過來了,兩千萬現金也放在車上了。”
羅語堂很滿意桑淺的反應,笑著松了手,椅子前面兩只腳重新落回地面,“你為什么這么緊張?她是你的誰?”
“她已經認我當了干孫女,她自然是我的親人。”
“干孫女?”羅語堂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你可真能裝,分明是親孫女,卻寧愿當個假的。”
桑淺沒接他的話茬,“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快將人放了。”
“放人?”羅語堂冷哼一聲,面色陰狠下來,“你將我一家人整得入獄的入獄,驅逐的驅逐,讓我一無所有,我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放過你們?”
桑淺蹙眉,“你想出爾反爾?”
羅語堂嗤笑一聲,“難道我還應該和你這種人講誠信?”
“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要你親口承認自己是蘇漾,否則這里就是你和你奶奶的葬身之地。”
桑淺看了一眼那個陌生男人,男人手里舉著手機,明顯是在錄像。
她若承認,羅語堂勢必會將這個錄像公諸于眾。
“蘇漾五年前就死了,我是桑淺,桑家的小女兒,是白老的關門弟子,我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認為我是蘇漾?”
“你還在狡辯。”羅語堂怒目盯著桑淺,“如果你不是蘇漾,為什么要和我們一家人過不去?”
“分明是你女兒怕我與她爭奪紀家的財產,處處與我作對,難道我連反抗都不行?”
這時羅語堂的手機響了,他立刻接通,“怎么樣?”
“兩千萬已收到,車我也已經開出來了,沒問題。”
“你到我們指定的地方等我,我稍后去和你會合。”羅語堂掛掉電話,錢到位了,便肆無忌憚起來,懶得再和桑淺廢話,直接說:“你到底承不承認?”
“我不是蘇漾,你讓我怎么承認?”
羅語堂握住椅子往后拖了一下,椅子離窗口更近了,“你再廢話,我就直接將她推下去。”
“不要。”桑淺身子往前幾步。
羅語堂將椅子往后壓,椅子兩只前腳翹了起來,王雁玉整個人幾乎懸空了,“不許上前!”
桑淺立刻舉起雙手,“我不上前,你別沖動,我們有話好好說。”
“沒什么好說的,只要你承認自己是蘇漾,我就放過她。”
“我憑什么相信你?如果你又出爾反爾怎么辦?”
羅語堂冷笑,“你有選擇的余地嗎?”
“我數三聲,三聲過后,你若還是不愿承認,那我就松手,送你奶奶去和你爸團聚。”羅語堂說完就開始數數,“一……”
桑淺身側拳頭緊攥。
羅語堂目光陰狠盯著桑淺,緩緩開口:“二……”
頓了幾秒,他正要開口數三的時候,桑淺搶先出聲,“我是蘇漾。”
羅語堂目的達成,嘴角勾起一抹猖狂的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去死,你終究還是太嫩了點,心不夠狠。”
椅子上臉色青白的王雁玉瞳孔猛然膛大,翹起身子去看桑淺,眼中滿是震驚和激動,很快目光變得渾濁,淚水模糊了視線,嘴里激動地發著嗚嗚的聲音。
羅語堂繼續道:“說說吧,你是如何變成桑淺的?”
“你說過只要我承認……”
“說不說?”羅語堂打斷桑淺的同時,手又將椅子往下壓了壓。
“我說,我說。”桑淺嚇得臉色煞白,“真正的桑淺已經死了,我被桑淺的父母救了起來,從此便成了他們的女兒。”
“我就知道是這樣。”羅語堂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那你嫁進紀家是不是為了復仇?”
桑淺轉眸看向王雁玉身旁拿著手機一直對著她錄像的男人,拳頭緊攥,因為太過用力,指甲都快掐進肉里了。
“是不是?”羅語堂大喝一聲的同時又將椅子往下壓了壓。
卻不想椅子后面的兩只腳承受不住王雁玉的重量,往前哧啦劃了一下,羅語堂手沒抓穩,人和椅子從他手中脫落,直直朝樓下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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