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演戲,死了一了百了第370章演戲,死了一了百了→:“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
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蘇梅轉頭,見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我們是過來探病的親人。”
醫生點頭,“我查房。”
“辛苦了。”蘇梅客氣回了一句,抬手正要敲門,門從里面開了。
桑淺打開門,見是蘇梅和陳秋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她收斂干凈,“奶奶,梅姨你們怎么來了?”
梅姨:“老夫人聽說你爸媽病了,過來看看。”
“已經好多了。”桑淺上前攙扶住陳秋容進屋,“奶奶,你慢點。”
醫生進屋詢問周毓秀一些問題,了解一下他的狀況,做了記錄,之后便離開了。
陳秋容走到病床邊,看著周毓秀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還是要看開些。”
周毓秀之前大哭了一通,此時雙眼通紅,不過哭了一場后,心情倒是紓解了許多,“老夫人說得是,給紀家添麻煩了,我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不要說這種話,都是一家人,不管有什么事,當一起面對才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紀家沒人敢說淺淺半句不是。”
周毓秀感動落淚,“多謝老夫人,淺淺能得到老夫人的垂愛,是她的福氣。”
桑淺搬了椅子過來,“奶奶,坐。”
陳秋容拄著手杖在椅子上坐下,似隨口問:“剛進門的時候聽見你們說要去海邊祭奠誰?”
剛這話是桑林說的,此時見陳秋容問,臉色猛然一白。
周毓秀眉間染上驚慌。
只有桑淺不慌不忙道:“爸媽想去海邊祭奠我。”
陳秋容蹙眉,疑惑問:“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桑淺低垂著頭,神情透著難過,似乎無法從過去中走出來,“爸媽勸我,說就當五年前自己已經死了,祭奠過去的自己,讓我忘記過往,一切重新開始。”
陳秋容點點頭,寬慰了桑淺幾句,之后又和周毓秀聊了會兒才起身離開。
桑淺送她出門。
走出病房一段路,陳秋容停住腳步,拉著桑淺的手說:“淺淺,承洲因為你的事和他爸又吵了一架,他爸氣得心臟病犯了當即暈了過去,現在也在北方醫院。”
“爸現在怎么樣了?”
“應該沒有大礙了,不過醫生說血壓沒降下來前不能出院。”
桑淺點點頭。
陳秋容繼續說:“智淵脾氣急躁,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炸,他吃軟不吃硬,偏偏承洲在他面前又從不服軟,父子倆關系才會越來越糟糕,但畢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至親,看見他們每次見面仇人似的,我這心里難受得緊,我已經去智淵那里表態了,你的事不許他插手,讓承洲來處理。”
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有些欲言又止。
桑淺說:“奶奶你有話直說吧。”
“奶奶想讓你去看看智淵,在他面前說些軟話,也好改善一下他們父子倆之間的關系。”陳秋容神情愧疚,“我知道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比誰都難過,奶奶在這個時候還提這樣的要求委實有些為難你……”
“我去,這次爸和承洲吵架本就是因我而起,而且爸是長輩,病了,我作為晚輩也理應去看望。”
陳秋容滿臉欣慰,“我就知道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孩子,你爸若是給你臉色看,你就別久留。”
“嗯。”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才分開。
車上,蘇梅見陳秋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問:“老夫人是不是還在想剛才在病房門口聽見的那些話?”
陳秋容不置可否,“祭奠過去無可厚非,可為什么要說趁著在醫院去,還怕別人起疑呢?”
“或許祭奠活人太過匪夷所思,擔心被人看見亂嚼舌根?”
“是這樣嗎?”
“若不是這樣,還能有別的意思嗎?”
陳秋容想了想,搖頭,大概是她想多了。
桑淺送走陳秋容后上樓去看望紀智淵,來到病房門口,正要敲門,聽見里邊傳出沈清筠和紀智淵的說話聲。
“以前她行為不檢點也就罷了,如今可是被人糟踐過的人,留在紀家,紀家臉面何在?大家肯定會在背后指指點點,說我們家有一個破爛貨,你讓我以后在貴婦圈里如何抬起頭來做人?你出去面上也無光啊。”
“媽都說了這件事不讓我們插手,你讓我怎么辦?”
“媽畢竟年紀大了,難免糊涂,這個家還是你說了算,紀家的臉面還得靠你來維持,你私底下將她趕走,不讓媽和承洲知道就行了,你若覺得一個男人不方便處理這種事,交給我來做也行,為了紀家,我做一回壞人也無妨。”
“可萬一將她逼急了,她又想不開,那可是一條人命,事情鬧大了,紀家更加面上無光。”
“她還有一個孩子呢,怎么會丟下孩子不管,你將她也想得太脆弱了。”
“你讓我想想。”
桑淺沒再繼續聽墻角,敲響了房門。
來開門的是沈清筠,她看見桑淺,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但很快掩飾過去,溫聲說:“你怎么來了?”
桑淺挺佩服沈清筠的,人前人后完全是兩副面孔,剛還在里面竭力說服紀智淵將她趕出紀家,這一轉眼,見了她又能擺出這般嫻靜溫和的模樣。
演戲是嗎?
誰不會啊。
“我來看看爸。”桑淺進屋,來到病床邊,“爸,你好點了嗎?”
紀智淵想著紀承洲和他吵架全是為了桑淺,瞬間沒什么好臉,“死不了。”
桑淺低垂著頭,無措攪著手指,“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紀家丟了顏面,我恨自己識人不清,當初竟鬼迷心竅看上了陸家的人,才會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我……”
她抬頭羞愧看了紀智淵一眼,又立刻低下了頭,“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就不會讓紀家跟著蒙羞了。”
紀智淵本來一肚子火,聽見她這么說,心里的火氣瞬間轉化成擔憂。
媽說的果然沒錯,人被逼急了,真的會想不開。
他清了清嗓子,皺著眉頭說:“年紀輕輕的就尋死覓活,像什么話?”
桑淺抬手擦了擦干巴巴的眼角,“我好不容易忘記過往,想要重新開始,可又有人想將我推進深淵,我喜歡承洲,想和他過一輩子,可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再接納我了,活著真的太累了,或許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
“你死了,你女兒怎么辦?”沈清筠問。
“女兒……”桑淺吸了吸鼻子,心痛又無奈,“我不能讓她跟著我受苦,只能留給我爸媽,讓她陪著我爸媽,也算替我盡一份孝了。”
“簡直胡鬧!”紀智淵怒斥,“誰說紀家不接納你了?你怎的如此懦弱?”
桑淺驚喜抬頭,仿佛深在黑暗中突然看見了光亮,眼神充滿了希望,“爸,你不嫌棄我給紀家丟人,不將我趕出紀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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