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家瑤光師父的承諾,姬無雙表示相信,但不多,所以她在準備煉化風靈珠之前,還特意給自家師兄去了消息。
狄涵一接起令牌就迫不及待道:“水系本源之力我已經找到了,等我把手上的麻煩解決了就來找你……你等等師兄哈。”
聽狄涵身邊的雜亂之音,他似乎正處于急速行進之中,隱隱伴隨著高亢的、刺耳的尖銳錚鳴。
姬無雙心中一緊,“師兄,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遇到了一些小可愛而已。”
“那您注意安全。”
“放心放心,沒什么事師兄先忙了哈……”
“師兄。”
“嗯。”
“……上次和您通話的那位閣下,您還還記得嗎?”
“軒轅家的那位瑤光尊者?記得啊,怎么了?”
狄涵態度和嗓音都非常平靜,絲毫沒有因為軒轅瑤光而有些許波瀾,姬無雙一下就明白狄涵心中果然不曾有軒轅瑤光,就像是軒轅瑤光所說的一樣。
就像是一個人的默劇,落幕后只能無聲退場。
既然如此,姬無雙也不會點破,笑道:“師兄,我拜了她為師。”
“什么就!”狄涵顯然有些急了,“怎么能拜她為師呢?那她以后不就是我的長輩了?這……我多沒面子啊……”
狄涵還嘟嘟囔囔說了許多,里面什么情緒都有,但都是基于他們本事平輩,他突然要做小輩的不甘,并無其他。
姬無雙徹底放心,又和狄涵嘮叨了片刻才掛斷通訊,一手將裝泥巴的魔游捏在手里道:“走吧,去魔界。”
魔游突然不裝了,一咕嚕爬起來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為什么要去魔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去魔界,只有死路一條,隨便出來一個魔物都能一口把你吞了。”
姬無雙似笑非笑盯著魔游道:“不是你說的嗎?我若是想要利用風靈珠,就必須把風靈珠主人的留下魔氣消除才行。而風靈珠的主人吠魔是魔族中最卑賤的魔種,但他能一路逆襲,甚至靠著殺戮成為了一方魔王,那想必心智、天賦、力量都是極強的吧?
既然他如此強悍,你又說風靈珠里的魔氣經過萬萬年的鎮壓,變得極其暴虐恐怖,那我不得找個安全的地方釋放魔氣啊?那有什么地方比魔界更合適呢?你說對吧?”
魔游:“……”
不是,他就隨口這么一說,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啊?
姬無雙一手掐著魔游的脖子,涼涼道:“你怎么不說話?難不成你胡說八道騙我?要不然我還是問一問九尾天狐閣下吧,如何?”
“別!”魔游可不想再見那老狐貍,只能老老實實道,“我沒騙你,我說的是真的,但是魔界不能回啊……”
“哦?為什么不能?”
魔游再次沉默,姬無雙發散思維道:“呵呵,該不是你在魔界之中有仇人被追殺吧?你不回去是因為怕死?難道說你當年身受重傷,也是因為打不過別人?”
姬無雙見這老家伙一動不動裝死,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掐出道訣將魔游囚困起來,勾唇冷笑:“抱歉,你沒有選擇的余地呢。”
姬無雙將指尖輕輕按在眉心,身上的氣息驟然大變,如果說“偽靈根”的姬無雙像是一輪烈陽,烈烈灼灼,那么冥靈根的姬無雙就是永夜的化身,靜謐,冷幽,無垠。
傾城絕色的容顏,也鍍上了神秘玄奧之息……
仿佛此時的姬無雙不再是姬無雙,而是一尊慢慢從死亡中復蘇的古神。
魔游大駭:“你……”
姬無雙垂眸看了他一眼,魔游的神魂被那冥夜般的光芒徹底震懾,瞬間忘記了言語。
“走吧。”
姬無雙一步踏起,身影緩緩隱入天道,輕輕松松就邁步入了虛空。
此時虛空外還盤踞著不少為了神獸血脈而來的“獵人”,他們就像是惹眼厭惡的鬣狗,既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去滄沅大陸一探究竟,又不想放棄難得的血脈神獸,只能不斷在這里徘徊等待時機。
等什么?
當然是等有大能者過來搶奪血脈神獸,兩敗俱傷之后,他們好撿漏啊。
姬無雙看著這些蒼蠅一樣煩人的家伙,淡淡道:“若諸位是來加入滄沅大陸的,盡管進去,若諸位是為了獸神血脈們而來便不必多費心思了,它們已經有主了,你們且離開吧,別在這里擾了別人的清凈。”
眾人怔怔望著這突然出現的女子,先是驚艷于她的容貌,然后又對她的話倍感憤怒。
“你算什么東西?你說有主就有主?”
“就是!這里有你一個女人插嘴的份嗎?”
“我們就愛在這怎么了?”
“你算什么東西?區區人神境罷了!”
“哈哈哈哈,你別胡說,這娘們生得還怪好看的,不知道是什么靈根,用來做鼎爐好不好用啊。”
“哈哈哈哈哈哈,說這么多作甚,抓來試試不就成了?”
姬無雙并沒將眾人的話聽如耳中,她在審視自己的修為,果然如同狐嫵猜測的一樣,她已順其自然地跨入了人神境。
什么天雷,什么神罰,什么考驗,統統沒有。
就像是喝水一樣稀松平常。
姬無雙對此非常滿意,踏入人神境,姬無雙的“劍道”便等于解開了第一道枷鎖。
剛好,就用眼前的這些人來試試劍吧。
她徒手一握,虛空中突然拂來一陣風,像是從亙古永恒的曠野而來,能隨心所欲抵達寰宇任何一個角落的風。
此乃劍風。
凝氣為劍,以劍化風,可敵萬軍!
少女輕笑道:“你們若是想活命,還是早日離開吧。”
姬無雙不笑的時候已是傾國傾城,這一笑更是能讓日月黯淡無光,就連一些原本不曾意動的人都朝她頻頻投來目光。
“不走?”
姬無雙突然一劍斬出,刺骨的寒意瞬間乍破虛空。
“也行,那就留下一些紀念品吧。”
“錚!”
風,從虛空卷席而來,帶著摧枯拉朽之勢,瞬間蕩平一切!
頃刻間!
滿天星辰被吞沒!
無盡虛空被撕裂!
目光所及的所有,都似乎被劍氣所吞噬。
“轟轟轟……”
“轟轟轟……”
隨著劍風歸靜,那絕色少女緩緩收劍,嘴里還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果然還是差太遠,日后慢慢練。”
四周所有人就這樣癡傻了一般,一動不敢動,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她從懷中拋出一張旗幡,也不用領域保護自己,坐上旗幡大搖大擺走了。
等所有人都看不到少女的身影之后,有人哆嗦著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腦袋還在,手手腳腳也在,似乎也沒有受傷?
方才如此陣仗,難道是障眼法?
有些嘴硬的立刻破口大罵起來:“他娘的,死娘們裝神弄鬼,等下次再遇到她,要讓她好看……”
“就是,還以為那死娘們有多厲害了,他娘的就是個花架子。”
“啊呸,算她跑得快!”
“就是,哈哈哈……”
其他人盯著這些人臉上的冷汗,不斷哆嗦的身軀,心中盡是不屑。
有本事你丫這話當著人說啊。
人都走了,你們放什么屁呢。
正想著,突然最先開口的男人頭發“咻咻咻”的開始往下掉……其他幾人也一樣,無一避免都成了地中海禿頭。
本來顏值就不咋的,再“禿然”這么一下,徹底沒法看了。
“啊啊啊……老子的頭發!”
“我……我……”
除了嘴最賤的幾人喜獲特供“地中海”發型外,其他“獵人”們也沒落得好處,就連用秘法躲在暗中的看客也被人削了幾縷頭發。
無一幸免……
要知道此時蟄伏在滄沅大陸附近的修士沒有一萬也有九千。
顯然方才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修士,啊不對,是女大能是想告訴他們:蒼元大陸里面的血脈神獸是她的,所有人若是再敢動心思,她砍掉他們的腦袋就和切菜一樣簡單。
可不就是簡單么……
如果不是她老人家心善,只取了他們的頭發做“紀念品”,現在掉的可能是他們的腦袋。
一想起這點,所有人就如芒在背,感覺小命都在冥海里面涮了涮……
這盤踞了有些時日的“獵獸大軍”立刻做鳥獸散。
有人恭恭敬敬朝著虛空行了一禮,嘴里客氣地說了好幾句“叨擾”,慌慌張張提桶跑路。
有人則在哀嚎自己的頭發長再也不出來,顯然女大能的劍不僅能斷他們的頭顱和頭發,還有絕對的規則壓制,說要留下“紀念品”,那被削掉的頭發就永遠再不出來。
這才是最恐怖的啊!
因為這代表對方不僅劍法逆天,道法造詣更是逆天,甚至在虛空也能構建道文。
這誰惹得起?
他們是徹底踢到鐵板了!
開溜開溜,趕緊開溜!
此時,一道稚嫩的嗓音回蕩在虛空中,像個天真可愛的孩童對姬無雙問話,但說出來的話卻連魔游這魔神聽了都忍不住打顫。
“主人主人,您為什么不一劍把他們的腦袋都切了啊?這樣我們不就能把他們的魂魄都收了嗎?只切他們的頭發,不是浪費您的劍了嗎?這也太可惜了……”
“……不是告訴你,你要金盆洗手嗎?怎么還想著人家的魂魄?”
“啊,真要金盆洗手啊?這里又沒有天道,我們就算把他們都剁碎了,全部放到我肚子里也沒事啊,沒有天道就代表沒有法則,沒有法則就沒有審判,當然是我們想干嘛就干嘛啊好嘛好嘛主人”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嚶嚶嚶……”
“哭也沒有用。”
“嚶嚶嚶……”
“再不閉嘴,我讓它們打你了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