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良崢睜大了眼睛,又激動又猶豫:“姐、姐要帶我們一塊兒進城?這、這、這、真的嗎?”
許照容失笑,揉揉他腦袋:“當然了,走吧!路上你照顧好阿清。”
她又要提籃子又要拿著山藥,實在不方便了。
“姐放心!”
許良崢高興壞了。
他還沒進過城呢!
因為帶了兩個孩子,尤其許照清走路走的比較慢,幾天許照容花了比昨天多幾乎兩倍的時間才到了城里。
一進城買了幾個肉包子、饅頭當早餐午飯,便直接去白家。
“許大夫,你來啦!”
白家只有白小春一個人在家,躺靠在床頭,破舊的窗戶打開著,可以看見外邊灑滿陽光的小院和院里在春風中舒展的石榴樹、茉莉花。
看到許照容白小春十分高興,見到許良崢他們不由得打量兩眼,“這是——許大夫的弟弟妹妹嗎?”
許照容點點頭:“這件事我等會再跟你們說,他們在這待一會兒,我得將這些花處理好了先出去賣掉。”
白小春滿口答應,精神也好了些,“許大夫又帶了花兒來呀,怪不得剛進來我便聞到好香的花香味,我也幫許大夫一起串花吧。許大夫的藥真管用,我感覺好多了,頭沒那么暈了,出汗也少了,昨天夜里咳嗽也少了,難得睡了個好覺呢!我娘和我哥可都高興壞啦,說等許大夫來了一定要好好的謝謝許大夫!”
這在許照容的意料之中,點頭笑笑:“那就好,繼續服藥,等服過三副藥之后我再替你把脈,到時候該換藥了,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
許照容將弟弟妹妹拉著上前,讓跟白小春打了個招呼,解釋了許照清的情況,白小春心疼同情不已,看許照容的眼神更加溫柔了幾分。
同病相憐,對于同樣患病的許照清,她更能感同身受。
有了白小春和許良崢幫忙一塊兒動手,很快就將所有的白蘭花都串好了。
串花的時候白小春又興致勃勃的告訴許照容,她哥聽了許大夫的話、昨天許大夫剛走,他熬了藥喂自己服下之后,便出去采花賣花了,沒想到那么好賣......
“昨天就那小半天,我哥便將一籃子白蘭花都賣完了,賺了八十多文錢呢,可把我們都高興壞了!今兒一大早啊,我哥便又出去采花去了,我娘給我熬了藥,吃了早飯之后,她和我哥一塊兒出去賣花了呢!”
許照容笑道:“這花又好看又香,之前沒人賣,更是個新鮮東西,當然好賣。”
白小春佩服無比:“許大夫說的對,是這么個道理呢!許大夫不說啊,我們再也想不到的。”
許照容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惋惜笑嘆道:“可惜也只能賣幾天,等花期過了就沒辦法了。”
這下子白小春也惋惜起來了,“唉......”
串好了花,許照容拿出買來的肉包子和饅頭給小兄妹倆吃,燒了些熱水晾著讓他們喝,又給白小春分了一個肉包子,自己囫圇吃了個饅頭,提著籃子便出門了。
勞動人民模仿的能力是驚人的,許照容今日上街賣花,除了自己,還碰見了一個婆子、兩個婦人也挎著竹籃在叫賣。
她聽了幾句叫賣,還好,沒有出現“價格戰”,還是一文錢一串。
她便主動走入另一條街道,一邊走一邊叫賣。
這白蘭花并非遍地都是,因此雖然是無本的買賣,終究也不可能爛大街,所以還是做得的。
不到兩個時辰,這一籃子白蘭花手環、花球也賣掉了,她心里有數,估摸著賺了個八十來文。
回到白家小院的時候,白大娘已經回來了,慈愛的同許良崢兄妹倆說著話。
盡管沒見過許照容,看到她走進去白大娘立刻就猜到了,滿臉笑容迎上來,“您是許大夫吧?許大夫,謝謝您、謝謝您救了小春!”
白大娘雙手合十沖她深深彎腰,無比虔誠。
許照容忙將她扶住,“大娘快別這么說,這也是我們兩家的緣分!再說我也并沒有白幫忙,這不,這就有事兒麻煩你們了呢。”
白大娘毫不猶豫笑道:“您救了小春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有什么事兒您只管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許照容感激道謝,忙又笑道:“大娘叫我許大夫或者小許就可以,可別‘您’、‘您’的了,這我可當不起!”
說的兩人都笑了起來。
許照容坐下,順手將許照清擁在懷中親昵詢問了幾句,嘆了口氣,半隱半露的向白大娘說明了自家的情況。
白大娘和白小春都聽得吃驚不已。
她們娘倆讓白小光帶偏了,也以為許大夫是什么行走江湖積攢閱歷的隱世神醫家族呢,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母女倆震驚不已,震驚之余同情不已。
“許大夫放心,阿錚和阿清只管留下,我會照顧好他們的!許大夫真的打算好了要......要解除婚約嗎?這、這對許大夫恐怕不太好呀......”
白大娘忍不住提醒,有些話她這個外人也不太好說,但許照容一個十七歲的大姑娘,解除了婚約想要再說個好人家真的就不容易了。更不用說她還沒有了可以為她做主的父母、又帶著兩個才九歲的弟弟妹妹,根本沒有好人家肯要的。
這等于一輩子就毀了呀!
許照容笑笑,“那高家就是個火坑,若是再待下去,我們姐弟妹三個的命恐怕就要交代了,他們動了心思想要賣阿清,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和阿錚。總之婚約肯定要解除,至于以后,我另有打算。只是要給大娘添幾天麻煩了,倆孩子的伙食費我會交給大娘的。”
白大娘嘆息連連,也說不出來勸阻的話了。聽見許照容說伙食費老人家趕忙擺手:“不成不成,咋能收許大夫的錢呢?家里一口飯、一口粥還是有的,倆孩子這么小能吃多少呀!許大夫這么說就見外啦!”
“要的要的,”許照容笑笑:“一碼事歸一碼事,不然我也開不了這個口了。一人一天四文錢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