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她真的懂醫術、真的認識草藥啊!”
“這都賣了錢、買了東西呢!”
“我瞅那背簍里,有面、有鹽巴、有碗、有陶罐、八成還有米,手里還有籃子和簸箕、還有背的背簍,真不少呢!這丫頭也是個不會過日子的,啥啥都沒有、多少要緊的東西該買,她忙著買那些個竹籃、簸箕干啥......”
“嗨,她有這掙錢的本事,不愁掙不來錢買別的!”
“說的也是......”
“哎喲你們說說,高嫂子這要是知道了不得氣死啊?”
大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來。
大伙兒心里都想,就高婆子那脾性,哪里肯就這么算了?這必定還得有的鬧呢,就看看小許那丫頭夠不夠硬氣了。要是不夠硬氣,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想想這兩年多來許照容的性子,眾人暗暗搖頭嘆息。
指望她硬氣,好像有些難啊。
“到家咯!”
許良崢歡呼著連蹦帶跳進屋,看到家里這么多東西,開心得不得了。
許照容笑道:“阿錚給姐幫忙,咱把這些東西都放整齊收起來好不好?”
“嗯,好!”
姐弟倆便將一樣樣收好、放好。
許照容又將里正家先前給的米、豆子從菜園里拿了回來,跟今兒買的面粉一塊,放進了小陶缸里,穩穩的蓋上蓋子。
這房屋先前雖然有土灶臺,但已經坍塌了大半,不能生火用了。
有一半臺面還算平整,可以放碗。
許照容在地上搭了兩個簡陋的坑灶,能架鍋、能燉瓦罐就成。
家里東西都收拾好,她便將從里正家借來的籃子、瓦罐給還回去,順便將買回來的大饅頭帶了一個過去。
聽說她今兒進城去賣草藥買了好些東西回來,所以用不著借了,便給還回來,里正媳婦也就收下了,有些替她高興,“好好好,你有這樣的本事,以后好歹日子是能夠過得下去了!這很好!慢慢的若是能攢點兒錢,開幾畝地,種些豆子、花生啊什么的也挺好!沒準過幾年還能買幾畝水田呢!慢慢來、慢慢來......”
又見她送了個這么大的白面饅頭給小雨、小亮吃,里正媳婦忙又笑道:“哎喲,你這可太破費了!你正是缺錢的時候,還買這干啥。”
許照容笑笑:“沒事兒,銀錢慢慢賺便是,這還買得起的。也不多,給小亮、小雨嘗嘗口味罷了。里正伯和嬸娘你們幫了我這么多,這是應該的。”
里正媳婦一邊將那大饅頭分成兩份給兩個孫子,看著兩個孫子吃的開心心里也挺高興,更叫許照容一番話說的心里十分舒坦,“你啊,也不容易,我們幫你那也是應該的,以后可別這么浪費了啊!你的心意嬸娘領了!”
許照容笑瞇瞇的,“等以后掙了多些,自然還要感謝嬸娘的。不浪費,應該的。”
“唉你這孩子!”里正媳婦叫她說的直笑。
其實許照容還是很不容易的,那房子得修吧,各種家具日常用品得添置吧,天天得吃飯吧,藥草這東西什么時候有、什么時候沒有也不好說啊。
再說了,她今年十七了,又跟高家解除了婚約,往后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還有那倆小的,一年來一年去的長大了,一個要嫁妝嫁人、一個要聘禮娶媳婦兒......
里正媳婦越想越很同情可憐她,又道:“你一個小姑娘家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難處、有什么要幫忙的,只管過來跟我們說,能幫得上的我們盡量。”
許照容便笑道:“可不是真的有事兒求嬸娘呢,不知道嬸娘家里還剩下什么菜籽兒,每樣都分我一點兒吧。還有韭菜和小蔥,我能不能也挖點兒回去種?”
“當然可以,”里正媳婦笑道:“這會兒我也不得空去找,明兒一早我叫你大嫂子挖了韭菜和小蔥,順便給你把種子送去。”
“那可謝謝嬸娘!我先回去了啊。”
“哎,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回了家,許照容又拿了一個大饅頭,讓阿錚給宋大娘家送去,“就說今兒姐賣草藥賺了點錢,給小正和小鶯嘗嘗。”
許良崢雖然有些舍不得,但很聽姐姐的話,答應一聲拿著便跑。
許照容忙又喚住他,叮囑道:“給了宋大娘便趕緊回來,若是宋大娘給你什么東西,你別要,知道嗎?”
“好的,姐!”
許良崢蹬蹬蹬的跑了去,沒多大會兒便回來了。
許照容已經生了火,鍋里熬著骨頭湯,今晚正好吃白大娘給的手搟面。
骨頭上的肉雖然被剔得干干凈凈,熬湯熬出味兒了也是香味撲鼻的。這樣的湯下面條,再加點兒菜,那可是美味。
許良崢回來的時候,許照容看出來了,他有些沮喪似的。
“阿錚,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姐......”
許良崢看著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說的樣子。
許照容頓時認真起來,俯身扶著他的肩:“阿錚,告訴姐,怎么了?”
許良崢撓撓頭:“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我沒見著宋大娘,姚美嫂子她一看到我她、她——”
許照容頓時心中怒意頓生:“她罵你了嗎?”
“也、也沒有吧,”許良崢趕緊搖頭,“她瞪我了,看起來好兇的,還兇巴巴的問我去干什么?姐,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許照容之所以不自己去一趟,是因為她一個大人,只為了送一個饅頭過去好像有些不太好,這才讓許良崢去,小孩兒跟小孩兒分享好吃的,這很合理。
宋大娘畢竟對自己表達了善意,她很珍惜這份善意,也承這份情,所以也愿意回報。
雖然現在她沒有能力回報太多,也是心意。
就是生怕姚美嫂子有意見,所以她還特意叮囑了阿錚,萬一宋大娘再給菜啊什么的一定別要。
沒想到姚美嫂子先入為主,以為阿錚又是去打秋風的。
許照容還是那句話,她能理解,但不接受。
姚美嫂子何至于對一個孩子如此!
罷了,以后便遠著宋家吧。
“你沒有做錯什么,是姚美嫂子不懂禮數,是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