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輕笑一聲:“這有什么好猜的!肯定是王爺做的啊!”
“可笑齊詞意早上還在嘲笑我是一個沒權沒勢的王妃,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她全家就覆滅了。”
寧孤舟看向她:“你喜歡權勢?”
棠妙心掀眉:“不喜歡,我性子懶散,行事喜歡由著自己的本心。”
“學不來那些深沉算計,步步為營。”
寧孤舟的語氣清冷:“所以萬戶侯把你拋棄在莊子里,反而遂了你的意?”
棠妙心懶洋洋地靠在椅墊上:“就我這散漫的性子,真要在萬戶候府長大,估計會憋死。”
“所以現在這樣,剛剛好,等給王爺解了毒,再把萬戶候府滅了,給巧娘報了仇,我就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繼續過我的閑散日子。”
寧孤舟的眉頭微擰,心里有些不快,她未來的人生并沒有關于他的半點規劃。
他于她而言,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并沒有把他當成是她的相公。
他冷聲問:“滅了萬戶候府?那里有你的親生父母,你真能下得了手?”
棠妙心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么下不了手的,我和他們可沒有一點感情。”
“他們處心積慮地害我,想要我的命,我要再跟他們談感情,那真的是個二傻子。”
寧孤舟和她相處這段時間也大概明白她處事的方式,她處事隨心,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
她可以過這種散漫的日子,而他的身份卻注定了這一輩子都掙不脫權利的漩渦。
皇權之下,他做為皇子,如果沒有自保之力,就會被人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他的聲線清冷:“如果你真想毀了萬戶候府的話,你或許可以求求本王。”
他略一頓,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本王哪天高興了,幫你滅了萬戶候府不是什么難事。”
棠妙心輕笑一聲:“多謝王爺美意,可是我一向覺得,報仇這種事情,得自己來做,才爽!”
“且我若求了王爺,那便是欠了王爺一個大人情,我這人最怕欠人人情。”
寧孤舟冷哼一聲:“是嘛,那你可得加把勁了,這一次之后,如果不出意外,太子應該會娶棠江仙為正妃。”
棠妙心一臉不解:“太子是個賤渣,看起來不太像是那種長情的人,之前他應該沒打算娶棠江仙。”
“難道是萬戶候府那邊有了什么變化,讓太子改變了主意?”
寧孤舟只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棠妙心的心里癢得不行:“王爺,你話只說一半,會不會不太厚道?”
寧孤舟眼睛閉上,一副“老子就是不想說”的架勢,她恨得牙癢癢卻又拿他沒有法子。
他此時正在生氣,她的人生規劃沒有他,拒絕他的幫忙,處處和他撇清關系。
從她睡了他的那一夜開始,她這一輩子都休想離開他,更別想和他撇清關系。
這秦王妃是她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棠妙心知道他肯定知道某些內情,內心猶如百爪撓心,難受得不行。
只是她也知道他一向難侍候,他要不想說,她還真拿他沒法子。
她的眼睛轉了一圈,湊到他面前,用肩輕撞了一下他的肩:“王爺,要不我們交換一下情報?”
寧孤舟依舊閉著眼睛:“是你自己說要自己報仇,要跟本王撇清關系的,現在你是來求本王嗎?”
“棠妙心,這事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本王若將消息告訴了你,你這一輩都別想跟本王撇清關系。”
棠妙心輕笑:“這么嚴重?”
寧孤舟睜開一只眼:“對,就這么嚴重。”
棠妙心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這樣的話,那我還是自己查吧!”
寧孤舟冷哼一聲,閉上眼睛不理她,自己生悶氣去了。
棠妙心的根基雖然不在京城,但是要打聽萬戶候府的事情并不難。
只是今天一早寧孤舟把她的人全綁了的事,讓她的心里有些不安,似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的眼睛。
回到王府之后,棠妙心和寧孤舟走到岔路口時。
他突然道:“萬戶候府有個經商的庶子,前段時間運氣不錯,在京郊得到了一座鐵礦。”
棠妙心愣了一下,他接著道:“太子的根基在兵部,兵部的根基在武器。”
“大燕一直都缺武器,誰擁有武器誰就有話語權,這樣說,你能聽懂嗎?”
棠妙心的眼里有了幾分凝重。
她之前就坑了棠江仙一回,讓棠江仙再不能生養。
這樣的棠江仙就算是嫁給寧致遠,也很難穩固地位,最終的結果一定會很凄慘。
但是如果萬戶候府有了鐵礦,候府里的再有人爬到某個重要位置,再想顛覆萬戶候府,那就千難萬難了。
寧孤舟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消息本王給你了,你想如何報答本王?”
棠妙心把他的手揮開,她正打算說話時,寧孤舟搶在她之前道:“本王接受肉償。”
棠妙心:“!!!!!”
他這車開得猝不及防,她一點防備都沒有,臉不自覺地就泛起了粉色。
寧孤舟看到她的表情后,嘴角微微上揚,單手負在身后,轉身離開。
棠妙心叉著腰在他的身后罵:“寧孤舟,你個大色狼!”
他聽到后略掀了一下眉,色狼?他這就色了?她可能對好色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因為寧孤舟的那句話,晚上棠妙心給他施針的時候,她還有些不自在。
他把上衣脫掉的那一刻,她又想起他早上的話:“你每次針灸的時候都會偷看本王的身體,本王難道就不能看回去?”
她發現她很難再把他單純地當成是病人,就連念《清心咒》似乎也沒用。
她第一次生出落荒而逃的想法!
寧孤舟微微側首,露出修長的脖頸,俊美的臉在燈光下更加誘人。
他挑眉看向她:“想什么了?還不快過來針灸。”
棠妙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寧孤舟是大豬蹄子,寧孤舟是大豬蹄子!”
她覺得心神穩了點,總算能拋開雜念為他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