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閑塵冷哼一聲,一把推開旁邊的婢女,氣哼哼地走了。
棠妙心忙把銀子取過來,對定北王妃行了個禮,然后大步離開。
定北王妃問身邊的婢女:“弄琴,你怎么看?”
弄琴回答:“世子如今已是末路,對王妃和幾位公子再難造成威脅。”
“那個叫秋霜的婢女會點武功,卻沒有下苦功夫練過,武功頂多就是三流。”
“她行禮還算標準,手上有做粗活的繭,出身應該不高,她的性子十分活泛,有些唯利是圖。”
“軍師之前已經查過,她不是國主派來的人,應該就只是世子花銀子買來的武婢。”
定北王妃輕點了一下頭:“陸閑塵一向矯情,雖然落難,卻還想找人伺候。”
“像秋霜那樣會點武功又還算機靈的婢女估計也是他花了點力氣才找到的。”
弄琴遲疑了一下后道:“世子身邊另一個叫秋色的婢女,她看著更沉穩一些,今日一句話沒有說。”
“通常情況下,這種人的心機更加深沉,奴婢剛才看了,她行走時下盤很穩,她的武功不低。”
定北王妃淡聲道:“陸閑塵要是覺得他找這么兩個婢女回來,就能保住他的命,那也太天真了。”
“不管那個秋色武功有多高,是不是國主的人,進了定北王府,他們都插翅難飛。”
她今天見陸閑塵是想看看他這一次去玉城有沒有長進,今日一見,他還和以前一樣沖動易怒。
這樣的陸閑塵在她的眼里完全不夠看,因為完全不夠看,所以她也不會在他身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如今整個定北王府已經到了關鍵時期,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她操心。
弄琴點頭附和:“王妃說的是。”
定北王妃想起另一件事情,又問:“盈袖的嫁妝備得如何呢?”
弄琴回答:“嫁衣和首飾已經差不多都做好了,再過幾日讓郡主再試試嫁衣,若有不合適的,還能再改。”
定北王妃笑著道:“這事你幫我盯著,我雖然有三個兒子,卻只有盈袖這一個女兒。”
讓她欣慰的是,她的這個女兒能做趙國的皇后,能成為定北王府巨大的助力。
弄琴微笑:“郡主若知道王妃對她如此關心,她一定會很開心。”
定北王妃問:“對了,今天怎么沒見盈袖,她去哪里呢?”
弄琴回答:“郡主一早就出門了,和幾位公子出去跑馬了,算算時間快回來了。”
定北王妃微微擰眉:“她馬上就要大婚的人了,還到處亂跑!一會她回來,讓她來見我。”
弄琴應了一聲,定北王妃卻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幾個兒女她最疼愛的是陸盈袖,但是這不代表她能放任陸盈袖到處亂跑。
在她看來,趙焰打敗趙燁繼承趙國皇位是遲早的事。
陸盈袖嫁過去是要做趙國的皇后,皇后可不好當,有太多的東西要學。
她倒是想要好好教教陸盈袖,只是早些年她的精力都放在權術的爭斗上,花在培養兒子上,沒太過問陸盈袖的事。
以至于把陸盈袖養成了嬌蠻的性子,也沒有遺傳到她的城府。
所以定北王妃的心里是有些焦慮的,怕陸盈袖嫁過去后鎮不住趙焰的那些姬妾,打理不好后宮里的事。
她原本是打算在陸盈袖成親之前好好教教,結果陸盈袖完全學不來她的那些手段。
她明里暗里也對陸盈袖用了些手段,想約束一下陸盈袖的性子。
可惜的是陸盈袖是她的親生的,她下不了狠手,平時一些無關痛癢的教訓,陸盈袖自己又不在乎。
再加上她自己原本就忙得很,稍微不留意,陸盈袖就跑得沒了蹤影,她想教都沒處教。
弄琴知道她心里的擔憂,勸她:“王妃不必擔心,郡主聰慧,一定能做好趙國的皇后。”
“再加上有定北王府在,趙焰必定會對郡主極為寵愛。”
定北王妃輕輕嘆息了一聲:“但愿吧!”
如弄琴所言,陸盈袖此時已經跑馬回來。
她今天跑馬的時候遇到了一點事,心情十分不好。
她回到王府的時候臉拉得很長,走到二門處恰好遇到準備回房的陸閑塵。
陸盈袖是現任定北王妃所生,受定北王妃的影響,她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沒有多少好感。
而她又不是那種情緒管控能力強的人,平時隨心所欲慣了,行事十分張狂。
她看了陸閑塵一眼,滿臉鄙視地道:“你居然還有臉回來!”
陸閑塵看了陸盈袖一眼,知道她的性子有些嬌縱,不想跟她一般計較,扭頭便走。
陸盈袖又豈會放他離開,將他攔下來道:“跟你說話了,你沒聽見嗎?”
陸閑塵冷聲道:“陸盈袖,我是你的長兄,也是定北王府的世子,請你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棠妙心聽到陸盈袖三個字虎軀一震,抬頭朝陸盈袖看了過來。
只見陸盈袖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今日著了一件淺綠色的騎裝,看起來十分精神。
卻也只余下精神了。
陸盈袖的長相不像定北王妃,寬眉細眼塌鼻大嘴,看起來應該是把定北王夫婦的缺點全遺傳了。
棠妙心的眸光閃了閃,她想起自己當初扮的陸盈袖的樣子:
當時她聽說定北王妃是當年玉城出了名的美人,她便覺得陸盈袖不會太丑。
所以她挑的那張人皮面具模樣還算不錯,不是極致的美人,至少也是平均分值以上的模樣。
她當時還擔心她會不會把陸盈袖扮得太丑,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有些多余。
當初的她,可比現在的陸盈袖好看得多。
陸盈袖被陸閑塵教訓心里十分不爽。
她知道陸閑塵就算再不得寵,那也是她的長兄,現在頭上還頂著定北王府世子的身份。
定北王妃現在沒有動陸閑塵,她心情不好可以罵幾句陸閑塵,但是卻絕對不能動手。
而她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氣,很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