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類飼養員

第237章 騙子

第237章騙子作品:《》

“什么?”

他倏然沉下神色,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房間安靜下來,只有水聲潺潺。

唐柔濕發貼著鎖骨,扣子被他解開幾顆,隱約透著起伏,淡色的唇咬得通紅,渡著一層濕潤的水光,讓他眸色變得深沉。

她的面容,正因激怒和冷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我不想見到你。”

唐柔急促呼吸,咬字卻極其清晰,“離我遠點!”

少年瞳孔驟然縮緊。

唇角卻仍舊掛著輕柔的笑意,連嗓音都是溫軟的,“柔,不要說這種話,我不喜歡。”

唐柔一個字都不想跟他多說。

踉蹌起身,險些被濕透的衣裙絆倒,少年下意識伸手扶她,卻被她激動地甩開,

“我說了別碰我!”

手僵在空中,久久沒能動彈。

她面容上的厭惡讓他如墜冰窟。

失控的神志漸漸回歸。

他看向唐柔濕透的衣裙,蒼白發抖的身體,終于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她討厭他了?

腳步聲踉蹌磕絆,女性柔軟的手在空氣中摸索。

海兔子站起身,扯過架子上的浴袍披在身上,沉默著走到唐柔面前,握住她的手腕。

在她甩開之前解釋,“我送你回去,你的眼睛看不見。”

唐柔胸腔起伏的厲害。

眼下泛著紅,卻保留著理智。

一言不發地被他拉著。

她不反抗,可他心口卻空了。

鮮血淋漓的疼痛再次出現,像撕開了填補不上的漏洞,空到他快要無法喘息。

少年把唐柔送到臥室,沒有離開,蹲在她腳旁,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刻意忽略了她抵觸抗拒的后退動作。

他開口,喉嚨沙啞到發不出聲音。

想說對不起,覺得她不會聽。

嘴唇開合幾次,可到了嘴邊,只剩下低喃,“柔……”

彎下清瘦的背脊,慢慢趴在她膝蓋上,少年討好一樣用臉頰貼著女性的腿,輕輕蹭了蹭。

“別生氣,對不起。”

可唐柔猛地站起來。

退到離他很遠地方翻下了床,在房間里不安的摸索著。

“你要做什么?”

海兔子急了,眼角眉梢跟著潮濕起來,l,“柔,對不起,我已經知道錯了。”

“我要離開這里。”

唐柔閉著眼,深呼吸,再開口時冷靜了很多,“請問,你知道怎么離開這里嗎?”

“……離開?”

少年低聲重復,眼神怪異,“柔要離開這里,還是離開我?”

“我要走。”

她又說了一遍。

唐柔覺得去哪里都好,只要不面對他。

“不行。”

擰成亂麻的思緒都在海兔子的一句話中戛然而止。

“柔的傷還沒有好,哪里都不準去。”

唐柔難以置信,視線落在空氣中某一點。

她看不見,只能“望”向有聲音的方向。

可惜少年根本不站在那里。

他把室溫調高,掃過角落某處。

一條青灰的手臂從她背后伸出,少年拿過上面干燥的毛巾裹住她,輕柔地擦去她身上的水。

“柔,別生氣,也不要說氣話。”

皮膚在顫栗。

唐柔覺得他無比陌生。

“你說要留在我身邊的。”他的眼神漸漸冷下來,仔細端詳她的眉眼,“難道,連柔也要騙我嗎?”

騙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少年站起身,開始擦拭她的頭發,唇邊掛著笑,極溫柔。

“而且,柔,我們分開那么久,你有找過我嗎?”

唐柔嘴唇動了動。

找了,不但找了,還因為看到了張寧對他做的那些事,悲憤欲絕,在激怒中讓阿爾菲諾放出了活人實驗區的所有實驗體,摧毀了她心中原本神圣偉大的巴別塔實驗基地。

可這也是她無法面對的心結,她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少年,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喉中像梗了一根刺,扎得她生疼。

而她的沉默,落在海兔子眼中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沒有找過,對吧?在柔心里,我一直都可有可無。”

他松了手,將浴巾遞給暗處守候的青灰色人影。

“柔就留在這里,哪也不要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只要你不離開。”

少年最終離開。

落鎖聲響起,腳步漸行漸遠,消失在走廊盡頭。

唐柔坐在床上。

一動不動,像被抽走了靈魂。

不久后女傭敲門進來送飯,是符合人類口味的精致餐食。

唐柔沒吃,只喝了水,躺在被褥里。

睜著渾濁空洞的眼眸,什么也看不見,整個房間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地下城沒有白天黑夜,全靠智控調節,喧囂的世界進入休息時間,漸漸變得安靜。

唐柔陷入夢境。

確定她睡熟了,半明半暗處的少年從沙發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從始至終,他并沒有離開這個房間,讓雙生子海蛇擰動鎖扣,制造出了離開的假象,輕而易舉就騙過看不見的她。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睡熟了。

她沒碰那些食物,唯獨喝了水,里面混入了助眠的藥劑。

那些藥劑是絕對安全的,不會傷害她,只會讓她可以好好休息。

少年躺在她身旁,睜眼看著那張臉。

讓他靈魂都感到疼痛的臉。

伸出手,摸她的唇,指腹觸及到了一片柔軟。

這里真美好。

她現在和他的體溫一樣,讓他產生隱秘的愉悅。

路西菲爾緊緊盯著她的唇瓣,被蠱惑了似的起身,湊近。

手指捏住她的下頜,撬開縫隙。

將舌尖送入她的領地。

海兔子每一寸都是治愈的良藥,他的雙眼清醒干凈,不含任何骯臟的欲望,僅僅是想哺喂給她治愈的汁液。

而這種方式,是他最喜歡的。

唐柔沒有醒來,蒼白的臉頰恢復了一些血色。

海兔子不知道什么是吻,他停下來,柔軟濕冷的唇抵著她的,甚至不敢用力。

眼眸又染上猩紅,快要滴血。

耳朵也慢慢透出薄紅。

現在的心思,就不那么清白了,畢竟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躺在那里,就能輕而易舉勾出他的欲與念,渴望和痛苦。

他做了壞事。

很壞很壞的事。

可是那又怎樣呢?

他的視線滑過纖密的睫毛,落在她的耳垂。

她也做了壞事。

很壞很壞的事。

壞到,他恨不得撕碎那些在她身上留下標記的東西,讓她只留著他的氣息,藏起來,不被任何人發現。

為什么他們都可以,他不可以?

是覺得他臟嗎?

少年忍不住伸手抱住她,越收越緊,唐柔睡得不安穩,下意識掙扎。

“別動。”

他扣著她的頭,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像安撫不聽話的貓咪

“柔,我好疼啊……”

很疼。

唐柔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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