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類飼養員

第274章 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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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有些潮濕陰冷。

酒吧里坐了不少人,音響里播放著分不清時代的舒緩音樂。

吧臺上方吊著無數個玻璃杯,反射著暖黃色的光,調酒師正機械地往玻璃杯上抹海鹽。

檸檬是腐爛的,抹好后又拿起來裝模作樣地晃了晃,將一大半兒酒液都潑到了桌子外,最后放給吧臺上的一個年輕女性。

唐柔和海兔子走過去,那個穿著大紅色吊帶衫的女性遲緩地擺出了一個妖嬈婀娜的造型,單手托著下巴,空洞的雙眼朝海兔子看來,抬手撥了一下自己及腰的長卷發。

這種行為帶有明顯的模仿性,顯然它擬態的人類曾經是夜店玩咖,這種生疏笨拙的模仿帶著一絲可愛的感覺。

唐柔好奇,多看了兩眼。

她不指望這種調酒師能調出什么好東西。

酒柜里倒是放了不少酒。

大概看了一眼,有許多是可以多年存放的窖藏。

唐柔推開柜門,直接越過調酒師走進吧臺里,對方下意識想要攔她,可卻觸及到了她身后那個少年冰冷的目光,僵硬地停了下來。

作為小資酒吧,庫存倒是不少,唐柔打開酒柜尋覓了許久,拉著海兔子蹲下,找到龍舌蘭和杜松子。

沒有檸檬汁,便只用汽水。

倒入杜松子和龍舌蘭,唐柔想了想,又去握著海兔子的手找了一瓶伏特加出來。

全是沒開瓶的。

幸虧冷柜沒有停電,唐柔晃了晃,倒進杯子里,遞給海兔子。

對方充滿期待地接過來。

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微妙。

“柔,你們人類喜歡喝這個呀……”

“不好喝嗎?”唐柔接過來嘗了嘗,表情也有些微妙,“酒精揮發了……明明是密封的啊。”

路西菲爾想了想,接過酒杯仰頭一口喝掉,眼尾泛出淺薄的紅意,“好喝的。”

唐柔連忙按住他,“別勉強。”

端著瓶子研究了一會兒,她重新返回酒柜,進出調酒臺如入無人之境。

再出來時帶了一瓶白蘭地和甜味預調酒。

仍舊缺檸檬汁。

唐柔已經開啟了全自助,這一次調出來的是一款酸酸甜甜的果酒。

時間過去太久,這一次的酒精揮發得更加嚴重,喝到嘴里幾乎嘗不出酒味。

她給自己和海兔子一人調了一杯。

這次,海兔子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仰頭一飲而盡,喝酒像喝飲料。

唐柔有些不安,“覺得暈嗎?”

少年搖頭,眼尾帶起一股繾綣的濕意,不明所以地問,“為什么會暈?”

“因為是酒啊。”

說完唐柔也覺得奇怪,為什么一點酒味都沒有?兩杯喝完沒有任何感覺。

這一次路西菲爾主動去酒柜選擇自己想要嘗試的酒。

沒有材料,唐柔都是胡亂調的,味道還行就多喝兩口,味道不行的就少喝兩口。

海兔子沒有人類對于口味的追求,他評價好喝不好喝,只是感受著這個味道是否符合唐柔一貫的口味習慣,他知道飼主喜歡在辦公室里喝甜甜的東西。

所以認為甜的,就是好喝的,別的味道就是不好喝。

“會醉嗎?”唐柔看著海兔子面前的空杯子,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要知道當年阿爾菲諾一口酒心巧克力就不行了。

海兔子懵懵懂懂地看著她,又問了一遍,“什么是醉?”

唐柔握住他的手,然而只能透過他的視線看見自己的臉,抬手摸摸他的額頭,涼的。

判斷不出來。

少年握住她的手,用額頭輕輕磨蹭,一副親昵討好的樣子。

“柔,還有別的嗎?”

淺褐色的眼眸蒙上一層水汽,濕漉漉地望著她。

有是有。

周圍不知什么時候圍了一圈眼神空洞的擬態人類,它們不知是對唐柔好奇還是對海兔子好奇,全都圍在一起陰沉沉地盯著這邊。

唐柔握著海兔子的手,可他眼里只有自己的臉,她抬手掰著海兔子的臉,強迫他看向旁邊,心往下沉沉。

那些擬態人類在盯著海兔子看。

唐柔找到燭臺,兌入膠囊咖啡液,甜酒,最上面仍是烈酒伏特加。

疊在一起之后,拿燭臺點燃,做出了這杯B52轟炸機。

冰藍色的火焰竄了上來。

酒精沒有揮發,仍然可以點燃,是她沒有嘗出酒的味道。

身邊那些擬態人類離遠了很多,它們討厭火,也害怕火。

唐柔將整個酒吧的用來當復古擺設的燭臺都拿了過來,全部放到了他們的桌子上,一一點燃。

在搖曳的燭光下,少年淺褐色的眼睛越來越濕潤。

眼里只剩下火光。

他抬手握住唐柔的手,好奇地問,“為什么這個會著火?”

“因為里面有高濃度酒精。”

“這個也是喝的嗎?”

她點頭,解釋,“這個喝到嘴里不會有火,也不會燙。”

海兔子極其討厭熱,更厭惡火,卻輕而易舉相信了她的話,違背本性,一秒都沒有猶豫,將那杯燃燒熱的雞尾酒仰頭一飲而盡。

下一秒抓住她。

少年上半身壓下來,一只手撐在桌面越過桌子,俯下身,輕而易舉地鉗制住了她。

冰冷的手指順著她的耳畔向后撫摸,穿梭在發絲間,扣住她的后腦勺。

兩片柔軟的唇觸上她的唇瓣,撬開唇齒,將辛辣的酒液渡了過來。

古怪又奇異,一路從口腔穿梭進咽喉,灌入胃里,火辣辣的。

唐柔睜大了眼睛,黑而潤的眼眸微微顫動,瞳孔折想要推開他。

路西菲爾卻閉上眼。

原本撐在桌子上的手也抬起,握住她的脖頸,將唐柔壓向自己,把原本渡酒的動作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含咬廝磨。

唇齒相依,細密地探究過她柔軟口腔中的每一寸,勾纏著她的舌尖,溫柔又強勢地索取。

空氣都變得曖昧粘稠。

唐柔肩膀顫抖,路西菲爾表現得比她更緊張。

從脖頸到鎖骨延伸出緊繃的筋線,眼睫如蝶翼,不停顫動,狹長的眼尾殷紅一片,綴著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水汽。

呼吸被攪亂。

良久后,終于被放開。

路西菲爾眼睫低垂,看著她紅腫濕潤的唇,愛憐地輕輕蹭了蹭,啞聲說,“柔,你沒有拒絕我。”

唐柔沒說話。

他又問,“難道你也醉了嗎?”

在人類世界游蕩那么久,他怎么會不知道什么是酒,什么是醉。最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