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閨途

第386章 爭執

“外祖母莫急,孫婿沒什么意思。”以安氣態從容。

“既然外祖母說靜薇知書達理,我想納妾這種事,以靜薇的嫻淑絕不會阻止,您說是吧?”

方母氣的臉色青白,“你……”

“外祖母”

靜薇開口,“既然夫君執意抬妾,抬便抬罷,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苦為此傷了一家人和氣。”

外孫女都松口了方母還能說什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外孫女一眼,沒討得好,方母黑著臉走了。

送走人后回到房間,薛靜薇走到丈夫身前。

“靜薇不才,自嫁來后孝順公婆伺候丈夫,未曾有一日懈怠,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好,引得夫君這般。”

說著眼中濕潤,“外祖母年歲大了,又是長輩,夫君竟當眾下她老人家顏面。”

以安面無表情,“你不覺她插手有些多嗎?”

“我知夫君意思。”靜薇嘆息,“夫君是嫌外祖母不滿你納妾。”

“其實不怪外祖母多想,此事為妻也不解。”

“有身份男子大多妻妾成群,納妾原也不奇怪,只是就如外祖母所言,公爹情有獨鐘,夫君自小耳濡目染,應該同父親一個性子,而今這般確實讓人意外。”

以安淡淡收回目光。

父母才子佳人,一世一雙,在這樣的父母膝下長大他怎能不想擁有同樣感情,可就如他剛才所言,也要這位妻子擔得起丈夫這份情深義重。

眼前女子,擔得起嗎?

成婚前薛靜薇曾兩次來府,她柔順規矩,看上去也是個端莊懂禮的,嬸母幾次苦求婚事,叔父也從中說話,雙親甚是為難。

面對養育之恩的爹娘和從小疼自己的叔父,出于孝道為家人解憂他主動開口應下。

娶親之時,他不是沒想過同這位妻子恩愛后生,可她面對外祖母挑唆沒有立場主見,一昧聽從,身在曹營心在漢,這番作為他如何像父親對母親那樣對她!

可真實原因又無法言說,難道去指責她照顧叔父嬸母?

叔父是父親同胞,是父親在世間唯一的兄弟,相互照顧是情理之中,薛靜薇的做法從明面上根本挑不出毛病,就如母親所言,父親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以此指責對方反倒顯得自己不顧親情,苛待叔嬸。

可以安心知,妻子做這些并非坦蕩真心,純粹私心作祟。

這種讓人難受但又無法言說的感覺實在憋悶。

饒是如此,以安還是想同她說道幾句。

“你外祖母年歲大了,且她說話做事……有所偏差,我希望你能慎重對待她同你說的每一句話,畢竟你也成了家,不再是小孩子,任何事該有自己立場和判斷,不要一味順聽,另者”

有些話難聽,以安不想直說,但覺得還是講明白的好,“近墨者黑,若可以,我希望你與她保持些距離。”

“夫君這是何意?”

靜薇聽得有些急,“我看得出夫君和婆母不喜外祖母,知道你們是想讓我也離外祖母遠些,可那是我血脈親人吶,如何割舍!”

“外祖母不光是我親人,更對我恩重,我生母去世早,父親眼里沒我這個女兒,自小在家中不受重視,這些年全憑外祖父母接濟才得已衣食無憂長大。”

“難道現在成了家,翅膀硬了就翻臉不認人?”

靜薇側過身,柔弱的語氣滿是堅定,“我雖沒夫君讀的書多,不懂先圣先賢大道理,但做人最起碼知恩圖報是懂的。”

“且百善孝為先,夫君是讀書人,難道挑唆為妻忤逆不孝?”

以安臉色漸漸陰沉,“我并非讓你忤逆,對待長輩,尤其有恩的長輩,該孝順孝順,該關心關心,我只是說對方給你的教誨,你要理智分析對錯。”

靜薇不滿,“她老人家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多,又是正經官眷,她給我的教誨能有什么不對?”

以安搖頭,“人非圣賢孰能無過,若她真有不對你也盲目聽從嗎?”

靜薇據理力爭,“我是她親外孫女,不管她做什么本心都是為我好,總不見得把我往歪道上引吧。”

“外祖母對我的養育恩德就如公婆對夫君的恩德,夫君難道會忤逆疏遠雙親嗎?你若做不到,又為何要求我去做!”

以安嘆息,這位妻子性子柔弱隨和,成婚這么久從未見過她發脾氣或同誰紅過臉,但只要到了外祖母問題上執拗堅定,寸步不讓。

“那我與母親呢,你的丈夫和婆母,你是否考慮與我們也是一家人,一家人該真心相待。”

她想照顧自己姨母,以安當然不會對此有意見,畢竟那也是自己嬸母,但一切前提是要光明正大,而非在那方老婆子挑唆離間下抱著對長房的不滿去照顧。

說到這個靜薇委屈上頭,“夫君也說真心相待,既如此,那這次納妾又是什么?”

還有婆母,都是女子,難道不知女人最討厭丈夫納妾,婆母真要疼她就該阻止兒子。

雖說婆母一直以來對自己不錯,可終究隔著血脈,關鍵時候還是向著自己兒子。

這如何能比外祖母疼自己,外祖母可是一門心思為自己打算,熟遠孰近一目了然。

“夫君為月丫頭不惜怠慢外祖母,可見月丫頭是夫君心頭肉,我雖非名門出身,但也知曉婦德,夫君放心,我會盡快將抬妾禮辦了,日后也會善待她。”

抹了把眼淚,女人委屈的走出房。

江家商行,知意正打理事務,就看到家中仆從來傳話。

“父親從揚州回來啦!”

知意欣喜,放下手中賬本就要回家,仆從卻支支吾吾,像有難言之隱。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嗎?”

仆從踟躕了下,小心翼翼道:“是老爺受了點傷。”

知意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柳眉緊蹙,“怎么回事!”

仆從趕緊安慰,“小姐不用擔心,老爺現在沒大礙。”

“是在回京路上遇到打劫客商的馬匪,一番混亂老爺受了些輕傷。”

知意拎起裙子飛速跑回家,一進屋就見父親靠在軟榻上,母親正喂他用藥。

“爹爹怎么樣了?”

知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江云輕看到愛女笑得寵溺又輕松,“沒什么大事兒。”

“怎會遇到劫匪呢?父親沒有帶著鏢局人嗎?”

“帶了。”江云輕靠在軟枕上,“對方人手多,寡不敵眾,不過你爹我命大,關鍵時刻遇到貴人相助。”

“是永安侯府的陸公子,他外出返京,恰巧遇到我們被劫匪圍困,陸公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帶人幫我們趕走了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