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笑瞇瞇招呼清音坐下,“宋夫人太客氣了,我能結識宋夫人已足夠,禮物就不必了,你若愿意,我們交個朋友日后常來往,我才真正高興。”
兩名婦人熱絡攀談,又過了半晌,清音帶著女兒離去,尤氏說什么都不收禮物,命人將東西讓送回清音馬車上。
華清書院
婉如剛給孩子們上完課出來,就見到衛冰倫來了。
“你現在官職在身,公務繁忙,原也不必再兼顧書院事。”
衛冰輪慚愧,“師母這話可是與我疏遠了。”
“是師母收留我,不光讓我有安穩住處,恩師更是指導我學業,冰輪能有今日都是師父師母相助,怎敢忘本。”
提起往事婉如想到了欣陽,本想說一切源于公主引薦,該謝公主,話到了嘴邊想到再提免不得又傷感,于是咽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想到一起,衛冰輪倒是主動開口,“公主……可有消息,她如今怎樣?”
捕捉到男子眼中的擔憂和愧疚,婉如平靜道:“前幾日進宮拜見皇后娘娘,聽聞公主有身孕了,桑莫汗王對公主很好,還帶她到邊境與賢王見面,他們夫妻恩愛,公主找到了自己幸福。”
衛冰輪聽聞想說什么卻無聲,抿了抿唇,最后淺淺一笑,“那就好。”
明明是欣慰,可男子眼底卻泛著不易察覺的凄清,還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一時間婉如也判斷不出男子是何心境。
清音再一次見到永安侯夫人尤氏是在嫡母壽宴上,午宴散過后丞相夫人與清音梳理禮單,待聽到永安侯府所贈之禮時,丞相夫人不免奇怪。
“說來我與這位永安候夫人并無交集,她前來賀壽倒是意外。”
清音將緣由告知嫡母,丞相夫人這會兒明白了。
“這位尤夫人我不甚了解,但也聽過關于她的事。”
丞相夫人憶起所聞,“永安侯英年早逝,只留下這位妻子和年幼兒子,尤夫人獨自支撐侯府,孤兒寡母多年。”
“好在兒子長大成人,又有出息,進士及第入朝為官,母子倆也算熬出來了。”
清音也感慨,“獨自撐著一府又將兒子培養成才,也實屬不易。”
丞相夫人壽辰過后,紫嫣準備帶女兒和兒子回燕云。
“一說回去,瞧你這興奮勁兒。”
紫嫣一面收拾東西,一面朝女兒道:“怎么,就這么舍得你外祖父母?”
“當然不是啦。”
妙儀幫著母親收拾行李,“我就是想祖母和父親了,而且祖母還沒見過弟弟呢,她老人家怕是早望眼欲穿。”
兒子已過周歲,紫嫣再沒理由繼續在京城,于是決定回燕云,妙儀自得知消息一顆心早已飛了回去。
“我跟你說啊,正好時晏在燕云戍邊,這次回去后你要多跟表兄來往,記住娘親的話。”
妙儀嘴一撅,“娘親怎么還惦記這個,大表兄跟溫綺月兩情相悅,雖說未賜婚,可人人都已心知肚明,您還提。”
手中衣物一放,紫嫣叉腰道:“只要沒有圣旨賜婚什么都不算!”
提起姓溫的紫嫣氣性上頭,“你皇后姨母擺明了不喜歡那丫頭,她想要嫁入皇家哪兒那么容易!”
“再說了,時晏戍邊都一年了,至今也不回來請旨賜婚,這說明什么。”
紫嫣邊琢磨邊篤定道:“心里要真有那女人,能這么長時間不請帝后賜婚?我瞧著倆人以后懸。”
母女倆正說著話,就聽說二皇子來了。
“定是知道我們要走了,你姨母打發他來為我們送行的。”
到了正廳,祈晏人已到,給外祖父母拜禮后又向三姨母問安,就如紫嫣所言,知道她不日就要離京,特意前來話別。
待了片刻后祈晏準備離去,妙儀送他出府。
門外,馬車前祈晏開口道:“表妹在京城住了這么久,若一時還不想回去,我可以幫你跟三姨母說,你可以繼續留在相府,亦或去鳳鸞宮陪著母后。”
“謝二皇兄,其實我還是挺想回去的。”
瞧著小姑娘笑眼彎彎,祈晏也笑道:“是嗎,這么舍得離開,這里就沒有你留戀的人和事嗎?”
“當然有,這里有這么多親人,不過到底燕云才是我的家嘛,離家這么久我也想家了。”
少年眼中劃過一絲失落,“你何時再回來?”
“這就不知道了。”妙儀據實答道:“我從出生到現在這是第三次來京城,說不得下次再來是幾年后了。”
妙儀沉浸在回家喜悅里,絲毫沒注意到少年面上的失落。
自清音與尤氏相識后二人時常往來,一來二去也熟絡了,這日兩人又聚一起閑話家常。
“前幾日我上街閑逛,去了你家名下商行,正遇知意在商行打理賬目。”
尤氏說著滿臉贊賞,“年輕小姑娘做事沉穩干練,那一板一眼,比多年的當家主母還要出色,可見都是你教得好。”
“夫人客氣了。”清音謙遜道:“令公子何嘗不是,上次入府品茗遇見,果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獨自一人將孩子帶大還培養得這般好,才是了真正不起。”
“過獎。”尤氏親自給清音添茶。
清音雙手接過,“令公子長大成人,如今又官職在身,你也熬出來了,日后就等兒子膝下孝敬,好好享福了。”
“這才到哪兒。”尤氏樂呵呵笑著,“男子成家立業,而今業立還未成家,我可還有操不完的心。”
放下手中茶盞,尤氏語氣誠摯,“說到這個,我還真有樁事同宋夫人好好說說。”
“我兒議親之年,倒是不少媒人登門,只是我沒有一個合眼緣的,也是緣分使然,讓我們兩家認識。”
“不瞞你說,知意這孩子我是打心眼兒喜歡,姑娘端莊又有才干,若能娶到這樣的媳婦我家才真正圓滿。”
一家女百家求,自女兒及笄后不少人家托媒人相問,清音對此也不意外。
“小女得尤夫人認可我也高興,不過雖說我母家是相府,可從來子女從父,我丈夫是經商之人,說到底女兒是商戶女,侯府高門顯貴,不好相攀。”(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