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領導并不介意,羅市先開口回應道:“不瞞你說,這個張仁友確實不歸我們管,而且我和梁書記也不清楚他的背景,不過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
“李總,你放心,雖然張仁友不歸我們管,但面子總該給的吧?如果那小子不識趣,我就親自出面。”梁書記直言道。
梁書記和羅市兩人的態度非常好,畢竟大唐電子如今也是鵬城的知名企業,而且李斯文這一年來對鵬城也確實做了不少貢獻,不僅把鵬城帶上了春晚,還對高校進行了建設性的投資,甚至還捐了不少錢,更厲害的就是重新洗牌了本地的彩電行業。
這些成績辦公廳都看在眼里,所以貸款這種事也就是小事了,當年只有許高明擔保,但如今是羅市和梁書記共同出面。
誠然如此,李斯文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這里面的關系網太復雜了。
“梁書記,羅市,你們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如果那個張仁友就是要搞我,你們有辦法嗎?”李斯文問道。
“這……”
羅市和梁書記同時愣了幾秒。
“其實兩位領導也不敢保證,畢竟不是一個系統的,更何況張仁友的態度很可能是省里的態度,兩位領導至于為了我一個小蝦米去得罪省里嗎?”李斯文直言道。
“李總,你把問題想得太復雜了,省里是沒必要打壓大唐的。”羅市開口說道。
“確實沒有,但不敢保證不會有人借著一些領導的手對大唐使絆子吧?所以,我這次把兩位領導找來,也不是偏要把這筆錢貸出來,我只是想讓你們看看張仁友的態度。”
李斯文說完,表情也輕松了幾分,然后道:“兩位領導,咱們先吃飯,一會我去和張仁友到隔壁吃,你們兩個只要戴上耳機就能聽見我們說話,屆時他啥意思一目了然,能貸最好,不能貸也不強求。你們能為我的事如此費心我就已經非常感動了,這時候才能看出來誰是一家人。
來,吃飯!”
李斯文招呼一聲,三人吃了起來,閑聊了半個多小時之后,李斯文便從包里拿出耳機給了兩人,自己則整理好衣服向隔壁走去。
很快,他便敲開了隔壁的門,此刻常海趙紫龍以及張仁友和他的助手也是剛剛入座。
“不好意思張行長,剛剛去了趟廁所。”李斯文微笑著說道。
“李總,不是說要在我們行談嘛,怎么又在這鳳凰樓擺了一桌,總吃你的飯,不好意思啊!”張仁友假惺惺的笑了起來。
“別說兩頓飯了,就算張行長天天來鳳凰樓吃,我也掏得起錢。”李斯文哈哈一聲大笑。
“李總這么闊氣,不會是資金上出問題了吧?”張仁友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笑著問。
“張行長放心,一個億對于我們大唐來說還算不上天文數字。要不這樣,我現在就讓財務和你的助手去銀行對接賬目,等把貸款結清后,咱們再討論其他問題。”李斯文直接回道。
張仁友一愣,他還真沒想到李斯文會這么痛快,微微一笑道:“好,我正有此意。”
他說完,便對身旁的助手囑咐了幾句,然后對方和常海共同離開了。
人走之后,張仁友一邊夾著菜一邊閑聊道:“李總,我多問一嘴,現在這生意好做嗎?”
“馬馬虎虎。”李斯文微微一笑。
“聽說你在這個行業里投資很大啊?”張仁友又道。
“怎么?張行長害怕我虧本還不起錢?”李斯文反問。
“這是哪里話,我是想著如果有什么好的項目帶我一個,前段時間我看報紙上講,你在京師拿出三個億投資了VCD項目,真是豪氣!”張仁友贊嘆道。
“張行長,你就別吹捧我了,這點錢在你手里一過不就跟紙片子一樣。”
“瞧你這話說的,我也只是打工的,手里過的錢也是別人的。”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聊著,沒有任何的交鋒,就好像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而在另一間包廂內,梁書記和羅市一邊竊聽,一邊小聲說著話。
“老羅,你說張仁友真的會給李斯文使絆子嗎?”梁書記皺著眉頭問道。
“我不敢確定,但是你也知道,李斯文這小子頭腦很厲害,他今天如果不說這些話,我也不會考慮這么多。但既然他提出來這個問題,就有一定概率發生,老許也是害怕這里面出岔子,才把我們兩個找來。”羅市慢慢的分析道,隨后嘆了口氣:“如果張仁友真的是不顧及咱們辦公廳,那可是把我和老許的臉輪番扇了一遍啊!”
他停頓幾秒:“這對于咱辦公廳乃至整個鵬城來說,都是一件顏面盡失的事兒,上頭搞這一手,實在讓人不舒服。”
“自從九零年,咱們鵬城被指定為單列市后,稅收直接交到了京師,從那時候開始,上頭動不動就會搞點小動作,就像這次彩電大戰,如果大唐電子一舉把八大金剛收購,必然會一躍成為粵東省的彩電龍頭,風頭會直接壓過康佳。可是省里一點頭,康佳直接過來把這塊蛋糕吃了,你說氣人不氣人?即便康佳把彩電生產線遷入我們鵬城,但這種做法不就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嘛,而且大唐還成了犧牲品。”梁書記憤憤不平的道,末了又補充:“如果不是我要進常委,肯定會把這事掰扯一下。”
“哎,我又何嘗不是呢,咱們兩個如今倒不如老許灑脫,他是真心想把大唐帶起來。”羅市嘆了口氣:“現在我倒有些明白李斯文為何把我叫過來了,他就是想讓我親眼見證有關部門對他的不公,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正視這個問題。”
梁書記點了點頭:“問題確實有,但話說回來,這里面涉及的關系太深,我們兩個也要在不觸及到各方利益的情況下,對大唐提供應盡的義務,至少不能讓大唐輕易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