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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6章他不是好惹的主
趙振海放下筷子,呵呵一笑道:“嚴打?我們都沒得到消息,那些漁民能得到消息?”
“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人造謠,聽個熱鬧也就罷了,趙兄不必介意。”吳毅冷在一旁接話道。
趙振海點點頭,然后對著兒子道:“好了,你去忙吧,告訴趙兵,如果有人亂說話直接割了舌頭。”
說完,不再理會兒子,繼續和林吳兩位族長閑聊了起來,一個小時之后,三人各自回房間休息,趙振海回想起兒子的話,心里越來越犯嘀咕,他不清楚,李斯文為何會造訪風順村,畢竟那只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哪怕想要投資生意,也不可能選擇那里。而當想起李順的時候,他的眼神陡然一聚,連忙拿起電話撥給了兒子。
“天龍,你在哪呢?”趙振海問道。
“爸,我在碼頭跟趙兵談點事,也不知道哪來的謠言,說是……”趙天龍還沒說完,趙振海便打斷道:“先不提這件事,我問你,李順的兒子你記得叫什么嗎?就是你綁架的那個孩子。”
“叫……他好像叫……”趙天龍支支吾吾的,等不及的趙振海忙道:“是不是叫李斯文。”
“哎呀,好像是。”趙天龍明顯一驚:“爸,你一提這事我想起來了,確實叫李斯文,怪不得我覺得這名字熟悉呢,李總竟然和那個小畜生同名。”
趙天龍說著突然驚呼道:“爸,李斯文不會是那個小畜生轉世來找我們索命的吧?”
“少他媽說這些屁話,我是想知道李斯文和李順家的關系,畢竟李順家的事如果調查起來是個不小的麻煩,你派人將這件事搞清楚。”趙振海說道。
“爸,這事我會去辦,不過在這之前你要聽聽碼頭的問題。”趙天龍道。
“碼頭有什么問題?還是那個謠言嗎?放心吧,我剛剛已經給海關打了電話,最近根本沒有接到嚴打的通知,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和海關的關系。”趙振海道。
“我當然知道,可是現在問題比較嚴重,也不清楚是誰傳出來的消息,說是讓所有船隊將貨物全部運到鵬城的碼頭,那里有人高價掃貨,不分類別不分質量,全部都要,而且當地部門還會給予優惠政策,反而如果繼續在北海走貨,隨時都會有被查扣的風險。
爸,我們這幾年對船隊的壓榨太狠了,無論商船還是漁船都是怨聲載道,大家苦于沒有出路才一忍再忍,如今突然有人放出這樣的風聲,不爆炸都不可能。”趙天龍平日瘋瘋癲癲,但此刻卻格外認真,正如李斯文分析的那樣,這小子很有頭腦。
趙振海沉默片刻后道:“按照常理,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鵬城幾大碼頭雖然吃得下整個北海的船隊,但鵬城的海關格外嚴格,對貨物要求也是極其苛刻,當地一些勢力更不會允許外地船只搶生意,像你說的不分類別,不分質量的高價掃貨,完全不可能,除非有人愿意賠錢這么做。”
“萬一就是有人愿意賠錢呢?”趙天龍沉聲道:“爸,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應該不是謠言。”
“這樣,先把事情查清楚,看看謠言是從哪里出現的,我再和上面通個氣,確保萬無一失。如果真有人愿意做虧本的買賣,肯定是為了對付趙家,很可能就是宋家。”趙振海分析道。
“宋老爺子已經死了,宋家還有這樣的能力嗎?”趙天龍反問。
“你忘記還有個李斯文了嗎?”趙振海說完催促道:“好了,不用草木皆兵,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倒想看看誰有本事扳倒我趙振海。”
趙振海霸氣的說完這句話便把電話掛斷了,而他并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糟糕的事情竟然接二連三的發生。
先是在次日早上,林保國和吳毅冷慌慌張張地找到了趙振海,并且告訴他,汕尾和東營兩地碼頭也出現了謠言,內容基本和北海的謠言一樣。
“如此說來,這是在針對我們三大家族的生意。”趙振海黑著臉道。
“沒錯,肯定是宋雪莉干的,如果真的把船隊切斷,我們的碼頭將會形同虛設,市場急速枯竭。”吳毅冷說道。
“你認為那個小丫頭有這么大的本事嗎?”趙振海呵呵一笑:“她不過是在給我們施壓罷了。”
“那個小丫頭確實沒有,但李斯文呢?”林保國反問。
趙振海眼神一暗,略顯不悅的道:“林兄,你是覺得我們三個加起來兩百多歲的老家伙,連那個小崽子都斗不過嗎?”
“那倒不是,我只是謹慎一些。”林保國開口道。
“放心吧,我的人一直留意著李斯文的動向,如果他玩真的,大不了做掉他。”趙振海攥緊拳頭道。
“趙兄,這個后果我可承擔不起,李斯文的背景太可怕了,我倒是認為,在鬧掰之前不如聚在一起談談。”林保國說道。
“我們一旦答應談判,無疑是在向趙家低頭和妥協,這兩年爭取回來的權益將會付諸東流。”趙振海橫眉怒目的道:“那個狗屁的赤狐基金會,憑什么一份力不出就拿走百分之三十的利潤,我們甚至連基金的用途都不能過問,林兄,你仔細想想,真的愿意嗎?”
“哎,我當然不愿意,但……”林保國還想說什么,一旁的吳毅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林兄,咱們三個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不僅僅是傳了一些謠言嘛,在謠言沒有成真之前,我們沒必要做出妥協,即便謠言成真,李斯文不還沒有離開北海嘛。”
林保國看說不動二人,也只能被迫的點了點頭,隨后便告別離開,趙振海看著對方的背影,不屑地罵道:“真是個慫包。”
“趙兄,別傷了和氣,林兄也是為了我們好,大家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離不開誰。”吳毅冷笑著安慰道。
“行了,你就別幫他說話了,走,我們下棋去。”
趙振海拉著吳毅冷進了內室,悠哉地和對方開始下棋,雖然說心里總是有著幾分慌亂,但就像他說的,這是北海,他并不認為李斯文和宋雪莉這兩個年輕人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然而,這件事他真的想錯了,風浪來得很快,也很狂暴,甚至讓趙振海有些措手不及。
1995年2月18號,謠言擴散的第五天,不僅沒有停止的跡象,甚至有傳言開始說已經有船隊進入鵬城,并且在當地相關部門的幫助下,得到了妥善安置,所攜帶的貨物更是被全部清空。
這個消息,無疑像炸彈一樣投入了三大家族的核心地帶,瞬間引爆了整個市場。
2月19日,又有船隊進入鵬城的消息傳來,出貨的價格遠遠高于北海的定價,一些主要商船,也享受到了免稅政策。
在這接連的好消息沖擊之下,三大家族掌控的碼頭生意每況日下,駛入碼頭的船隊也是越來越少,而且這就像蝴蝶效應一樣,迅速蔓延。
不過比這更為恐怖的是,在2月20日的時候,趙振海和林保國以及吳毅冷本來在商量對策,卻被沖進來的趙天龍突然打斷。
“爸,不好了。”趙天龍滿頭大汗。
“慌什么慌?有事慢慢說。”趙振海強作鎮定的道。
“我們,我們有一只外出捕魚的船隊在南海灣被海#查扣了,船上……船上……”趙天龍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船上怎么了?”趙振海問道。
“船上的一批價值八百萬的貨,全部被倒進了海里。”趙天龍顫聲道。
“什么?”趙振海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爸,您別著急,船長這么做也是沒有辦法,畢竟如果貨被海#查到的話那可是要殺頭啊!”趙天龍說完,咽了咽干涸的喉嚨道:“看來嚴打是真的來了。”
“不……不可能啊,我們這面根本沒接到消息。”趙振海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然后撥打了一個號碼,片刻后道:“劉局,我們的船被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說最近沒事嗎?”
“什么?你是說這次是省里下派的人?而且還和其他省份聯合執行?那你怎么早不告訴我?”
“你一句才知道就能擺脫責任嗎?你知道老子損失多少嗎?”
“廢物。”
趙振海對著電話狂罵,根本不把劉局放在眼里,而這時趙天龍的大哥大也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之后,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口中不斷的說知道了,知道了。
與此同時,林保國和吳毅冷也來了通知。
房間內四個人各自對電話急促地囑咐著什么,臉色一個比一個慘白,十幾分鐘后,幾人才互相對望,久久不能言語。
“看來,大家都有船隊被扣了,對嗎?”趙振海良久之后才終于出聲,眼睛里已經多出無數條紅色的血絲。
“沒錯,也不知道這個他們動用了多大的關系,竟然,竟然可以多省聯動。”吳毅冷顫抖的說道。
“哎,我早就和兩位說過,這個李斯文不是好惹的主。”林保國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有些泄氣的道:“我們這回有大麻煩了。”
趙振海攥著拳頭,并不想理會唱反調的林保國,而是掙扎著看向趙天龍道:“天龍,這件事是否確定是李斯文干的?”
“應該是,因為我派去鵬城人的說,在那里收購我們商品的人是鵬城的一些商戶,而組織這些商戶的正是大唐集團,李斯文便是大唐集團的董事長。”
趙天龍回道。
“李斯文和李順的關系調查清楚沒有?”
趙振海又問。
“李斯文是曹州生人,關于他的傳言有很多,但沒有一條是和我們這里所關聯的,所以我確定,他和李順沒什么關系。”
趙天龍回道。
“李斯文和宋雪莉現在人在哪里?”
趙振海再問。
“辦公廳。”趙天龍說完補充道:“自從前幾日他和宋雪莉進入辦公廳后,就再也沒出來過,我聯系過安市,可是他也沒轍,畢竟李斯文他惹不起。”
“哼,這個李斯文還真是聰明啊!”趙振海聽見兒子的話,不由地笑了,陰冷的笑。
“是啊,把辦公廳當他的庇護所了。”趙天龍略顯無奈。
“他真覺得辦公廳就保得住他嗎?”趙振海聲音一沉,拿著電話便撥通了辦公廳,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安富裕的聲音,而是李斯文的聲音。
“趙族長,最近生意可好?”李斯文笑著問道。
趙振海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的一顫,冷聲回道:“李斯文,我真沒想到你本事這么大,竟然連幾大省的海#都能調動。”
“不瞞你說,這也只是皮毛而已。”李斯文淡定的回道。
這話把趙振海氣的夠嗆,咬牙道:“你是生意人,我也是生意人,生意場上有句老話叫,斷人生路不得好死,李總,沒必要玩的這么大吧?”
“你好像對大有什么誤解,今天我把話放這,游戲剛剛開始而已。”李斯文挑釁的回應道。
“呵呵!”趙振海干笑兩聲:“李總,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也不怕告訴你,這些年我們幾大家族黑的白的干得多了,為我們鋪路的人都是宋老爺子的關系,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拉宋家下水,你如果不讓我們好過,宋家也別想獨活,大不了魚死網破。”
“威脅我?”李斯文呵呵一笑。
“對,就是在威脅你。”趙振海也不掩飾。
“趙族長,既然你把話挑明,我也就直說了。“李斯文輕輕一咳:“我這個人最討厭威脅,也最不怕威脅,你想要魚死網破,放馬過來便是。
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有魚死網破的勇氣嗎?你和你那個慫貨兒子一樣,玩輪盤賭都需要靠作弊的主,在這里和我叫囂?
你憑什么?”
“我勸你,還有你身旁的那兩位族長,盡快給我個滿意的答復,否則碼頭這筆生意,你們永遠都別想做。”
“最后再警告你一句,想和我斗,你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