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在大房和二房中猶豫不決,最后選了二房的人,開始悔恨。這圣旨就不能快點來嗎!現在搞得他們在大房的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若是此時再去選大房,那就是兩邊都得罪。
領了圣旨,裴鳶將善喜送出府門。
“多謝公公親自跑一趟。”在裴鳶的示意下,朗星將包好的紅封遞了上去。
善喜也不推辭,“那咱家就沾沾世子爺的喜氣!”
大房內一派喜氣,而三房的張氏快慪氣死了。
“分家沒我們的事,這封爵也沒我們的事!”
此前聽說裴鳶要過繼給裴長功的時候,張氏也不是沒動過心思。畢竟鎮國公府啊,就算沒有爵位,那些家產總要有人繼承吧?
而且裴老夫人那么疼裴鳶,不可能將他往火坑里推,因此,她還私下接觸過錢氏,試探過她的口風,看看自家兒子行不行。
她可有個年幼的孩子呢。
誰知道,錢氏不僅沒看上,還嫌棄她兒子!她兒子怎么了,她兒子現在還小,雖然看不出好歹來,可她知道,她的孩子未來一定是人中龍鳳!
吃完飯,從鎮國公府回去的路上,張氏是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這都是什么事啊,她家想分家,結果她家沒分出去,反而將大房給分出去了。
“哎喲,顏歡啊,你這叔子現在也是不得了了,鎮國公世子啊。等茗哥兒回來,說不定也要給鳶兒行禮了呢!”張氏挖苦她道。
柳顏歡卻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現在裴鳶順利過繼,大房還從裴家的族譜上出來單干了,這真是意想不到的結果。
裴鳶的事情了了,也算是解決她心里的一個隱患。
“三嬸是在羨慕嗎?”柳顏歡一副“沒聽出你在說什么”的樣子,“那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畢竟大伯父的軍功是實打實的,若是三嬸也羨慕,不如讓三叔也去立個軍功?”
張氏臉色狠狠一僵,她這是在說她男人沒用嗎!
哼,沒用也比錢氏那個不行的強,至少她有自己生的親兒子!
張氏這么想著,心里舒坦了一些。
“方才你母親沒坐上席,怕是還不知道鳶兒封世子的事,我去看看她,順便和她說了。”
她在柳顏歡這里吃了虧,還能在洛氏那討不著好嗎?
“母親今日怕是一時糊涂,畢竟二爺是她生的孩子,怕是心里氣祖母將二爺過繼出去的事。三嬸能去看看母親,陪母親說說話,那再好不過了。”柳顏歡知道張氏是要去氣洛氏,自然不攔著。
她巴不得張氏氣死洛氏才好呢。
回了院子,柳顏歡卸了珠釵,準備睡會兒。這邊事情了了,剩下的就是鎮國公府那邊的事了,她不用盯著。
“夫人,紫菱傳了消息來,說大爺馬上就要到京了,就這兩日的事。”
“哦?”柳顏歡詫異紫菱現在的本事,旋即想到她手上鋪子多,指不定是哪個鋪子里的人看見了裴茗,報了信。
“洛姨娘在進京前在咱們店里買了一身頭面,還做了一身新衣,紫菱這才知道的消息。”
柳顏歡聞言了然,然后躺下小憩。
等裴茗洛雪回來,這日子就更熱鬧了。
那廂,張氏扭著腰去了迎春院,嚴嬤嬤臉上頂這個巴掌印給張氏倒了茶。
“哎喲,二嫂,你也別氣。母親那是心疼大伯膝下沒個孩子,想他百年之后有個兒子給他摔盆扶棺呢。”
洛氏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張氏,她們兩個妯娌已經鬧得不能再翻,她來定沒存好心。
“你有什么事就說!”
“妹妹我能有什么事啊,這不是看嫂子受了氣,過來寬慰你兩句嗎!嫂子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洛氏冷笑一聲,“你能有好心?”
“怎么沒有了!”張氏一副站在她這邊的模樣,“哎呀,嫂嫂不是也不喜歡鳶哥兒嗎,權當做沒有過這個兒子就是了。大嫂活了大半輩子,在我們面前總擺世家女的譜,可連個孩子都不能生,你就當施舍她好了!”
洛氏心里也是這么想的,那裴鳶就是個白眼狼,日后不用在自己面前礙眼,可別提多高興了。他不在了,這將軍府里的家產,她的茗哥兒還能多分一點呢!
“哼!不過就是撿我不要的罷了!”她可沒說錢氏為了裴鳶給了她多少錢,那說出來,不就顯得自己賣兒子似的。
“大嫂這人,明明丈夫沒用,還自持身份,我瞧她可憐的緊!”越說,洛氏心里越是舒坦了一些,“大伯那不過就是有個鎮國公的虛名,她還真當自己是當年那個裴家的大太太啊,出個門前呼后擁的!如今她能有個兒子給她送終,那都是我可憐她!”
張氏聽著洛氏那又酸又嘚瑟的話,心里暗自發笑。
“不錯不錯,如今鳶哥兒不在了,煥哥兒也去了通州,茗哥兒馬上要回京了,這將軍府還不就是茗哥兒說了算啊!那茗哥兒可不就聽嫂子的,這個家,還得是你說了算!”
洛氏聞言,方才在祠堂受的氣消了大半。可不是嗎,等茗哥兒回來,那柳氏在她面前也得夾著尾巴做人!到時候,她必定好好給她立立規矩,叫她明白,自己才是這個府上最大的!
“哼!她不是慣能在我面前逞威風嗎,將來還不是要我生的兒子送終!”洛氏說了幾句,舒坦多了,“老太婆今兒還想把族長之位拿回去,哼,到最后出去的還不是她的寶貝大兒子!”
一想到今日那么多人站在她這邊,別提多揚眉吐氣了。就算家里出了一些丟人的事情又怎么樣,那些族人,還不是要靠著裴常勝?將來更是要靠著她的茗哥兒!
張氏附和著她又說了幾句貶低錢氏的話,洛氏便不再收斂自己對錢氏的敵意。
以前沒分家,她是壓在自己頭上的大嫂,洛氏怕自己被她奪了管家權,便一直在錢氏面前伏低做小。現在分了家,將軍府也沒她可插手的地,她便露了真形。
“錢芮還以為自己是錢家的大小姐呢!還不是離了男人不能活的!這么多年守著一個癱子,竟然還說她情深義重,真是笑死人了!還不是徒有虛名,誰知道她背地里有沒有養人!”洛氏越說越覺得有可能。
那裴長功是個癱了的,府上的事都管不著,若是錢芮養男人,他肯定不知道。不過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樣,他什么都不能干啊!
這廂洛氏腦子里已經瘋狂腦補這些情節,越是詆毀錢氏,她心里的快意越是澎湃。
憑什么錢氏能在她面前高她一等?不就是因為錢氏的家世比她好嗎!若是自己也有這樣的家世,她便不用前半生也受人指點的委屈了!
“是呀是呀,大嫂這人,除了家世好點,其他的哪有二嫂強。”張氏見自己捧得差不多了,笑道:“二嫂你才是教子有方,茗哥兒還是個二甲第一,京上多少人羨慕啊!煥哥兒也是個厲害的,重考一次竟然能成探花郎,京中多少姑娘對他芳心暗許!”
洛氏聞言,頗為自豪的揚了揚下巴。
“要我說,你把鳶哥兒教的才是最好!武舉第一啊,一個武狀元多難考,誰人不知。又考策論兵書,又是比試身手的。”張氏眼看著自己提及裴鳶后,洛氏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她心底忍不住快意,差點大笑起來。
那裴鳶是裴老夫人帶在身邊養大的,她這么說,可不就是說她孩子教的沒裴老夫人好嗎!
“先是中了武狀元,后面又得了淑儀公主的青睞,當了撫南將軍,一舉滅了南召國。這能力,放眼整個京都,很難找出第二個了吧?二嫂你之前就沒得消息嗎,這想和鳶哥兒成親的姑娘都要踏破將軍府的門檻了!”
洛氏臉色鐵青,面色不愉地盯著張氏,張氏飛揚的眉梢讓她意識到,對方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之前二嫂想給茗哥兒說的平安侯家的小姐,人家不是沒看上茗哥兒的出身嗎,都托人來問我,鳶哥兒愿不愿意和他家相看一下呢!”說完,張氏狀似無意地想起什么,“哦對了,二嫂走的早,不知道,皇上下旨封鳶哥兒為鎮國公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