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儀回程的儀仗到徐州的時候,她遇刺了。
裴常勝雖然很想讓淑儀死,但他的任務就是護送淑儀平安,若是她出了事,那他吃不了兜著走。
裴常勝損失了幾個人,將淑儀和咋咋呼呼的姜文昊給保住了。
“娘的,我一定要知道是誰!”裴常勝氣急敗壞,讓人將犧牲的兵的尸體給處理了。
淑儀也想知道是誰,竟然這么明目張膽地要害她。
眼下她在徐州地界,忽地,她想起了之前,裴鳶就是在徐州,一個不慎,死了一個南召遺孤的事情。
怎么偏生這么巧,都在徐州呢?
“既然大家都受了驚嚇,就先在此修整一下吧。”
按理說,他們在此造了劫,就更應該加快回京的速度才是。可淑儀知道,背后的人,一次沒有得手,就還會有第二次。若是真的沖她的性命來,那她是躲不過去的,不如在此查一查之前馮志遠的事情。
“公主,此地危險,為了公主的安危,臣以為我們還是快點離開的好!”裴常勝反駁道。
他迫不及待想要回京去,還不知道京都現在的局勢如何了。
“裴將軍想走便走,本宮累了,要原地修整!”淑儀氣場全開,裴常勝一時都被震住。
旋即,他的臉色陰沉下來。
“公主,隨行多人,公主就是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也要顧及他人的安危!”
淑儀冷笑一聲,裴常勝以為,道德能綁架得了她?
“本宮看裴將軍多年沒有上戰場,對兵法都生疏了。敵在暗,我在明。我們已經趕了一日的路,還遭遇了刺客。此時還疲于奔命,若是再遇一次刺客,豈不是趁了對方的意,被對方一網打盡?”
裴常勝一哽,雖然很想反駁淑儀,可是她說得沒錯。現在的他們都太累了,若是繼續趕路,再遇一波刺客,會死更多的人。
當下,所有人原地在野外安營扎寨。紫蘇給淑儀準備好擦洗的水,沒忍住道:“殿下,會不會是寧國公?”
“不是他。”淑儀下意識反駁。
回程這一路沒有徐正月,他為了運河的事情留在了江州。聯想幾日前淑儀與他撕破臉的事情,今日這刺殺很大可能是他安排的。
“殿下是不是對寧國公太信任了些?”
這話紫蘇很久前就想說了,淑儀在徐正月面前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
淑儀也不想的,也許是幼時的記憶里,他對自己挺好的,她在內心深處總是信任他的。淑儀覺得自己挺矛盾,一邊防備著徐正月,一邊又莫名信任他。
“本宮心里有數。”
這么說著,紫蘇便不再言語。
不日,裴鳶就收到了淑儀在徐州遇刺的消息。他和淑儀一直有直接的聯系,要比皇上知道的早。
看了信,裴鳶沉思了一會兒,叫來朗星。
“近日可有大皇子的帖子?”
朗星回憶了一下,皇子們下帖都不是自己下,而是讓自己陣營下的人辦各種酒席宴會。
“有一個局,不過您應該不會想去的。”
裴鳶疑惑地看向他,朗星只得解釋道:“是楚大人家的局。”
這么一說,裴鳶就明白過來了。
他中武狀元那一年,小小的出了點風頭。也不知怎么就入了楚大人嫡幼女的眼,偏偏姓楚的和裴常勝十分不對付,二人梁子不小。那楚家幼女非要她爹來議親,他爹不允,她竟私下來見裴鳶,命令他去楚家提親。
裴鳶可是個白切黑,在家里受父母的窩囊氣就算了,在外面他是一點氣都受不了。于是設了個計,給這位楚小姐一點教訓吃吃。
誰知道她能這么沒腦子,裴鳶給了她教訓,她還不知道是誰坑的她。回家后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嫁給裴鳶。楚大人直接甩袖不干,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將消息傳了出去,這位楚家嫡幼女的名聲算是毀了,至今沒有婚配。
她婚不婚配與裴鳶沒關系,有關系的是,楚家人看到他就沒給過好眼色。在朝堂上,明里暗里也不知道給他使過多少絆子呢。
“你給我準備好禮,我過去一趟。”
朗星背著裴鳶挑挑眉,替楚家捏了把汗。也不知道裴鳶憋著什么壞呢。
赴約那一日,裴鳶在糾結,是穿柳顏歡給他做的襖子,還是穿錢氏給他做的呢?
糾結了一會兒,他還是穿了柳顏歡做的,將錢氏給他做的小背心穿在外面。背心外圍有一圈白色的狐毛絨邊,看上去暖和極了。
“爺今日怎么穿這么多?”朗星不由疑惑。
裴鳶自小習武,身體素質特別好。在京都這樣的北方,初下小雪時,他都是穿一件薄襖子的。
“我冷不行嗎?”裴鳶睨了他一眼,只覺得朗星這家伙越來越沒眼色了。
正好晚月進門,笑道:“爺今日這身衣裳真好看!”
裴鳶心滿意足,“賞!”
一旁的朗星咯噔住了,他家爺什么時候如此悶騷了!
楚家人看到裴鳶騎著馬過來時,都愣了一下。楚家人即便心里再不想給裴鳶遞帖子,可大皇子讓他們下,他們能不下嗎?之前其他家給裴鳶下帖子,裴鳶都沒去。楚家覺得裴鳶也不會來,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裴小將軍,里面請!”
幾個相識的公子哥也靠了過來,他們和裴鳶不算熟,可大皇子想拉攏的人,不熟也得裝熟啊!
屋內,楚夫人正在對小女兒道:“今日你大哥請了不少青年才俊過來,你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我讓你爹去幫你談。”
楚倩昔噘著嘴,十分不高興。
“我不要!那些個歪瓜裂棗,能有什么好的!”
楚夫人頓時也來了脾氣,“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多大了,還能挑就不錯了!再過兩年,根本沒人問你了!”
“這難道怪我嗎!”楚倩昔尖叫起來,“我當初看上裴鳶的時候,爹為什么不去給我提親!現在人家都成世子了!可見我的眼光多好!”
“我呸!你看得上人家,人家看得上你嗎!你真是叫豬油蒙了心,不知道裴鳶是個什么狼心狗肺的東西!”
屋內人正吵著,一個嬤嬤進屋道:“夫人,鎮國公世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