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檔節目有很多人在看,女兒也在看,說不定女兒的朋友同學也在看,老師和同學朋友的家長也在看,她當然不能讓別人這么誣陷她們夫妻兩個。
“你說我們不是好人?”她收了臉上的笑容,抿著嘴角透露出一股怒氣,“你憑什么說我們不是好人!你的娃娃告訴你的?你到跟我說說他在哪兒他憑什么說我們不是好人!”
黑斗篷話少慣了,被人懟回來也不說什么,抱著懷里的襁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管秋大姐說什么,她都保持一個不停不說不反駁的三不態度,氣得秋大姐想撲過去打人,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把拉住。
面對黑斗篷的這個猜測,很明顯當事人秋大姐和萬大哥都不認可。主持人一時間也有點尷尬,湊到黑斗篷身邊勸說,“那個大師啊,咱們這個答案是不是有點……你還有沒有別的想說的?”
黑斗篷搖搖頭,不論主持人怎么勸說,就是不肯再換個答案。
主持人沒辦法,只好有請下一位玄師。
但這次是老道士和公孫不疑一起站起來的。
公孫不疑率先開口:“這次的答案是我和這位道友經過討論得出來,現在由我來發言。”
他看向夫妻兩個,問:“兩位,這房子應該住了你們好幾代人了,對吧?”
秋大姐看了眼丈夫,丈夫對她點點頭,秋大姐這才繼續道:“這個算是我丈夫家的祖屋了。其他的我們不太清楚,但是我婆婆和我婆婆的婆婆,確實是一直生活在這個房子里,直到去世的。”
說完,她擔心屏幕前的觀眾們覺得這個房子不吉利,影響房子的價格,或者房子直接賣不出去,連忙解釋:
“我們這里的房子都是這樣的,尤其是我們這里是祖屋,都是住過好幾代人的,難免有老人在房子里去世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公孫不疑點頭,“這就對了。”
他突然對鏡頭笑了笑,同時安慰有些緊張的秋大姐,“那你們應該知道,在這個房子里住的長輩,應該都很長壽吧?”
他不說的時候,秋大姐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這么一說,秋大姐才把家里幾位長輩的年齡聯系在一起:
“這個……好像確實是。不論是我婆婆,還是我公公,都是很長壽的老人。我公公是七十多才沒的,而且沒病沒災,什么苦也沒受,就是在睡覺的時候心臟驟停沒的。”
“我婆婆活得比較長,已經快八十了才去世的。雖然她沒有我公公那么幸運,是生病沒的,不過也沒有受很多苦。感覺身體不太舒服,去醫院住了幾天,大概一個星期就沒了,也沒怎么被針扎,走得挺安詳的。”
“至于,我公公的父母們……”她看向身邊的丈夫,萬大哥想了想,聲音有點緊張,因此顯得很快,“我爺爺奶奶也活了很大的歲數,兩個老人在七十多歲的時候,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一起走了,也沒受什么罪……”
這下不用公孫不疑說什么,屏幕前的觀眾也感覺出來不對了:
我去,一家子全是長壽老人啊!
公孫大師最開始出名,是看風水出名的,那個老道士看風水也挺出名的……難不成這個房子的風水很好,有利于家里人長壽?
要么是這家人的基因里有長壽基因,要么就是這個房子的風水已經好到一定地步了,反正絕對不會是巧合。
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驚愕看向站著的公孫大師。
公孫不疑點點頭,“那就徹底對上了。你們家的風水格局很好啊,尤其是適合老人修養,有利于人長壽。要是你們兩個肯自己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天賦,那我建議你們在這個房子的地基上蓋一家療養院。”
“如果蓋療養院的話,那就不是一榔頭生意了。掙的錢不僅可以供你們家女兒學習藝術,孩子以后上大學,你們也能提供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聽到這位大師的話,夫妻兩個互相看了一眼,喜不自禁。
她們原本已經做到了要把房子賣掉供孩子讀書的打算了,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
但很快,秋大姐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畢竟哪里有冤大頭會想要把家里老人送到一個鬧鬼的地方休養身體呢?
那到時候就不是休養身體,而是催命了。
“大師啊,您也知道我們這個地方……它,它鬧鬼啊……”秋大姐懇求看向公孫不疑,“這件事情,您知道該怎么解決嗎?”
“這個……”公孫不疑沉吟片刻,回頭看了眼老道士,老道士嘆了口氣,無能為力搖搖頭。
公孫不疑:“不是我們不幫你,是你們這個地方的氣場太怪了。而且,我們幾個人都比較擅長算命,要是捉鬼什么的……”
說著,他指了指在那邊閉目養神的寧枝,“一會兒你看看她怎么說吧。”
夫妻兩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寧枝正好睜開眼。
對上夫妻倆兩個滿懷希冀的眼睛,寧枝淡淡別開眼。
下一個自告奮勇的是司席,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對于一個養蠱的人來說,他最擅長用的還是靈蛇蠱。
他把那條無精打采的小胖蛇拿出來,往夫妻兩個面前懟了懟,“來吧,摸摸它。”
小胖蛇蔫蔫趴在他手上,身后的尾巴敷衍晃了晃。
“這個……”萬大哥拉著自己的妻子往后退了退,和司席拉開距離。“這個蛇的腦袋是三角形的,應該……有毒吧?”
“啊,這個啊。”司席看了眼快睡著的小胖蛇,“確實是有毒的,不過它從來不咬人的,除非我命令它。”
說著,他隨意捏了捏小胖蛇的肚子,小胖蛇不高興地吐了吐信子,用尾巴輕輕掃了掃他捏著自己肚子的手,看上去很通靈性。
秋大姐看著蛇有點腿軟,“能……不摸嗎?”
“不行,”司席搖頭,“這樣吧,我捏著它的嘴,你們摸摸她的腦袋就行。”
說著,他拇指和食指捏住小蛇的腦袋,又往夫妻兩個面前湊了湊。
夫妻兩個看看小蛇,再看看司席,在司席鼓勵的目光下,飛快摸了下小蛇的腦袋。
“好了,讓我感受一下啊。”司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只感覺到了無邊的緊張。
他皺緊眉,想更深入地感受一下,卻發現了一點兒不一樣的東西。
“你們,”他睜開眼,眼前先是模糊了一會兒,等變得清晰后,他眼神好笑看向這對夫妻倆,“原來你們知道你們房子為什么鬧鬼啊?”
他說話直白又扎心,“難怪剛剛那個黑斗篷說你們兩個不是什么人,我也覺得你們不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房子鬧鬼,但你們兩個一定是問題最根源的原因。”
眼見秋大姐又要站起來反駁他,司席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停停停。你不用說什么你們夫妻不是的話,咱們等寧枝,看看寧枝怎么說!”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寧姐睜開的眼睛里都是懵的!
從前的判斷標準:委托人自己
現在的判斷標準:你別說話,答案公布交給寧枝!
看來不僅是我,連其他大師對寧姐的實力也是心服口服
寧枝:行業的標桿,節目的參考答案
參考答案哈哈哈哈,真是要笑死了,什么參考答案呀!我要笑瘋了!
導演的表情也有點迷茫,卻看見身邊的副導演很是贊同地點點頭。
見他看過來,副導演試圖在導演身上找到認同感,“你不覺得寧大師,她特別厲害嗎?”
而且厲害的程度跟其他玄師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導演望著寧枝,淺淺嘆了口氣,希望寧枝和以前一樣,還是最后一個。
等司席坐到座位上,輪到下一個玄師發言,導演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寧枝在這個時候站起來。
不過好在,寧枝明顯沒打算這么快站出來。
下一個站出來的是那個差點把蘇暖掐死的鮮族祭司。
看到她,導演原本就提到嗓子眼的心差點跳出來。
雖然他知道那個時候是這位大祭司被鬼上身,想掐死蘇暖的也不一定就是她,可看到她站起來,他就是忍不住的呼吸加快,慌里慌張。
他身邊的副導演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你緊張也沒用。”
“沒大沒小!”導演把副導演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撫下去,雙手緊張地不住摩擦。
那邊的鮮族大祭司一站出來,蘇暖粉絲的評論就把整個直播間糊滿了。
我們蘇暖拖著不舒服的身體繼續參加,那是我們蘇暖作為受害者人身殘志堅!這個瘋女人是為什么啊!差點把人卡死了還能繼續參加節目,你們節目的玄師都是法制咖嗎?!
對這個節目真是醉了!不僅不報警,兇手還能繼續參加看節目錄制,而且兇手醒了之后,竟然連句道歉都不跟受害者講!難道蘇暖性格好,就應該被這么欺負嗎?!
對這個節目上所有的玄師一生黑!全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明明知道我們蘇暖說不出譴責的話,你們也說不出嗎?連這個點忙都不幫,你們早晚會得報應的!
鮮族大祭司還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在網上亂成了一團,她看了一眼坐在那邊的夫妻兩個,想想自己在那場幻覺一樣的夢境里看到的東西,她感覺有點壓抑不住心里慢慢滾上來的怒火。
秋大姐和萬大哥見這個和他們年齡差不多的玄師一直盯著他們,好半天不說話,互相看了一眼。秋大姐善解人意地開口:“你別著急,慢慢說,我們可以等一下。”
她跟人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溫和,又在事事為人考慮,跟她夢里那個對女兒放聲大罵的媽媽,幾乎是兩個人。
但是鮮族大祭司很確定,眼前這個看起來脾氣溫和,很善解人意的女人,就是那個眼睜睜看著女兒吊在房梁上,依舊對著女兒不斷埋怨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秋大姐溫和的眼神中緩緩開口:“你說要賣房給你女兒讀藝術用,可是據我所知,你女兒應該已經死了吧?”(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