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自己很專業的宋和平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很不專業了。
幾分鐘后,當廚子將車開進了候機廳的地下停車場里停住的時候,安吉爾起身抬手給了宋和平一耳光。
“你個流氓!”
看著憤怒的安吉爾,宋和平大喊冤枉:“我流氓?我流氓?!我——”
當他想要第三次嚴詞質問這個傻逼女人自己怎么“流氓”她的時候,卻忽然看到自己褲襠上印著一個鮮紅的口紅印記。
這尼瑪……
這……
他頓時又啞口無言了。
這真是黃泥巴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剛才按的位置不對,導致了一切似乎都不對勁了。
白熊在一旁憋笑早就憋出了內傷,不斷朝宋和平暗豎大拇指,氣得宋和平又想上去在他下頜還在青腫的位置上補上一腳。
好在安吉爾終于恢復了理智。
剛才可真把她嚇壞了。
她從自己的旅行包里取出一盒香煙,拿出火機點了好幾次沒點上,最后是白熊過去給她點了煙。
廚子上來安慰安吉爾說:“這是地下停車場,火箭炮炸不到這里,現在我們只需要在這里等就好,我估計十分鐘后襲擊者就會消停了。”
因為米軍的空軍基地里頭都有反炮兵偵測雷達。
這玩意好使。
只要炮彈過來,它就能捕捉到彈道,然后通過計算機反推出對方炮陣地的位置。
找到炮陣地之后,機場里的空降兵部隊和ICDC部隊會派出地面和空中分隊前往陣地所在位置。
與此同時,架設在機場里的米軍炮兵會使用M109A6自行榴彈炮和M777榴彈炮進行猛烈還擊。
這是駐扎在伊利哥美軍大型基地防炮擊的基本流程。
不過,由于反抗組織成員也是久經沙場,一個個都精似鬼,他們在米軍身上也吃過大虧,知道什么叫做快打快撤,絕對不會留在原地等死,這導致了米軍的反偷襲通常也沒什么卵用。
雖然沒啥卵用。
但廚子知道這種炮擊頂多維持不到十分鐘。
熬過十分鐘沒被炸死,意味著你暫時沒有危險。
所以,他才會將車開進這里躲避。
暫時獲得安全的安吉爾很憤怒,她大口大口吸著香煙,拿著自己的衛星電話在車前頭捋著自己的頭發一邊轉圈圈,開始不斷打電話。
剛下飛機就遭到了兇猛的炮擊,這讓她有些精神崩潰。
來之前,安吉爾倒是對伊利哥的大致情形也有過了解。
她預料到會有兇險,但沒想到這么兇險。
電話接通后,她就開啟了咆哮模式。
“OH!SHIT!我剛下飛機!人還沒來得及走出停機坪!炮彈就來了!噢!該死的!聯軍參謀部還對外說他們已經掌控了這里的一切!狗屎的一切!這里是巴克達!巴克達啊!他們竟然連這里都保護不了……這該死的戰爭!”
安吉爾憤怒的抱怨聲回蕩在地下停車場里。
宋和平沒想到長得挺標志而且頗有氣質的大報記者安吉爾居然會張口閉口都是“狗屎”。
有時候美女不經細看。
也許就是這個道理。
“噢,爸爸!”
安吉爾收住了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環顧四周,眼神里充滿了警惕,仿佛在這個地下停車場某個幽暗的角落里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齷蹉。
“一定是蘭利方面的人!他們想要干掉我!”
她突然驚叫起來。
宋和平聞言,忍不住投去一個憐憫的目光。
可憐的洋妞顯然嚇得不輕。
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一定是他們!”
安吉爾猛地回頭,目光落在廚子和宋和平等人身上。
宋和平連忙轉身去了巡邏者越野車旁檢查車輛。
雖然他沒談過戀愛,但他想起了小時候的鄰居家養豬的那位李大伯告訴他的一個道理——崩潰發狂的女人和剛下完崽的母豬一樣不能靠近。
李大伯一只眼睛是瞎的,而且是個單身漢。
宋和平當年還小,不明白李大伯一個單身狗為什么會有這么透徹的領悟。
后來長大了才知道其實李大伯年輕時候有過老婆,也曾年輕力壯有過當一夜七次郎的光榮歲月。
只不過早年間他被一頭剛下過崽護犢子犯了狂躁癥的母豬一口咬掉了命根子導致不能人道,后來又因不能人道而導致家里的女人發瘋朝他撒氣的時候失手把一面鏡子砸在他的眼角上導致玻璃渣子插入眼球最后失明。
老婆老婆沒了,母豬母豬也沒了,眼睛眼睛瞎了,下面下面沒了……
宋和平覺得李大伯的經歷就算梁山伯祝英臺聽了都會反向流淚。
好在李大伯后來認了自己當干兒子,從此后宋和平就沒少吃老李頭的豬肉。
這干兒子也沒白認,初一那年李大伯走的時候自己披麻戴孝擔幡送水,沒讓他連個送終的人都沒。
好在安吉爾經過幾秒鐘的思考后終于明白了剛才的火箭炮襲擊和面前這些人無關。
尤其是剛才那個把自己按在不應該按的地方保護起來的雇傭兵。
是他奮不顧身將自己壓在身下。
如果是他通風報信搞的鬼,那么喀秋莎火箭炸死的第一個應該是他自己。
排除了懷疑之后,安吉爾繼續向電話那頭的人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我一定會讓那幫混蛋失望的!他們想要我終止調查,這不可能!走著瞧吧!我會把他們干的那些齷蹉事統統公之于眾……”
眾人在停車場躲避炮襲的那十多分鐘里,宋和平見識了一個來自于自由燈塔之國的大報女記者是怎么一邊抽煙一邊潑婦罵街的。
這年頭,誰也不比誰高貴,尤其是在戰區,貴族的華麗長袍掀開后也許早就爬滿了不堪入目的虱子。
他只是奇怪一件事。
不說好了這是個來自于華盛頓郵報的名記者嗎?
咋了?
幾顆炮彈就把她嚇成這樣?
和以往在綠區里見到的那些來自于各國媒體中的戰地老油條似乎有很大的區別。
和雇傭兵一樣,那些媒體記者有些是有編制有些也是孤魂野鬼自由新聞工作者。
交火的時候,為了搶到第一手有價值的新聞,他們甚至比士兵沖得還要靠前。
很顯然,安吉爾這種膽量看起來不像是個老到戰地記者。
可不是戰地記者,她來這里干嘛?
寫游記嗎?
“看起來沒事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外面似乎沒了爆炸聲。
廚子這時候才想起那些ICDC士兵。
“喪,你去把民防部隊的那些人叫過來,我們馬上離開這里回綠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