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重振三一玄門

第51章 殺王藹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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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則重磅消息,頓時駭得三人面無血色。

王家家主心亂得像無頭蒼蠅,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張靜清那充滿壓迫的目光,為求一線生機,推諉道:

“小輩,怎可誣陷?下面的人行事莽撞,與我等何干?”

“殘害你的人,已被天師誅滅,還不足夠么?”

“不夠。”

張靜清冷冷回道:“沒有你的允許,你王家的爪牙,豈會傷我弟子?”

“王知衡,莫說老夫不給伱體面,念你王家老幼近百,自裁罷!對你,對我,都好。”

天師執意要殺這三人,以他對這些世家的了解,與其顧慮這幾位掌權者日后是否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倒不如現在就宰了,省得麻煩。

“張靜清!”

“我勸你適可而止,我王家的關系網,遍及政商兩界,有求于我等的達官權貴,更是不知幾何。”

肥胖族老獰笑數聲,他越說越張揚,挑釁道:“殺我?你還不配!”

“真殺了我,迎接你天師府的就是永無休止的災禍,一支槍對付不了你,幾百支槍還對付你的龍虎山?當我王家好惹么!”

張靜清霎時緘默。

所謂的‘關系’,他天師府不是沒有,杠上的話更是不怕王家,只是礙于情面不便求人,然而,這腦滿腸肥的老東西威脅之詞,實在令他不快。

王家家主擅于察言觀色,見天師似在猶豫什么,便乘熱打鐵道:

“天師!你要我自裁,會對同盟造成何等的惡劣影響?”

“再說,我三人亦與此事毫無牽連,依我之見,還是就此打住最好,避免再進一步,給你天師府和我王家招惹仇怨。”

王家漸漸有了底氣,他們賭天師會知難而退,再想到與自家交好的政府高官、軍統人物,不由地腰板挺硬起來。

張之維、田晉中兩人見師父神態陰沉,知其舉步維艱,剛想出言勸說,卻是晚了。

“說殺你就殺你。”

“若連門下弟子都護不住,天師府豈不貽笑大方?”

經過片刻遲疑,張靜清作出決定,他周身泛起金光,眸如火炬,朗聲道:

“既然幾位不愿自裁,那就休怪我無禮動手。”

“轟隆隆!!”

天雷滾滾,眼見天師動真格,王家家主抖若篩糠,連連后退,幾欲跌倒在地。

“你瘋了!”

“老鬼!停手!!”

“若動我分毫,必拆了你的天師府。”

任憑幾人怎樣咒罵威脅,張靜清全然不顧,他再施五雷正法,引九天云雷降落,數道粗壯如鼎的銀白雷霆,在那近乎停滯的時間流逝中,從三人顱頂轟穿腳底。

“轟隆隆!!”

血肉宛如灰屑飄零,承受不住天雷威能的凡胎肉體,不足須臾已是形神俱滅。

被困在另一旁的王家族人,個個面容煞白,害怕得蜷縮在角落。

“爹爹.”

王藹失聲嚎哭,他躲在擁擠的人群里面顫栗,透過縫隙,見著那殘留在地的骨灰,胸口如遭千斤重錘的打擊,憋著一口怨氣,死死握拳。

與另外兩位族老有關系的嫡系血脈,也在垂首無聲傷悲。

庭院狼藉混亂,幾位年紀稍大的王家長輩,無奈拄著拐杖走出,撐起這世家衰落的尊嚴,與天師交涉。

“既然首惡已除,殘害你弟子的人也付出了代價,還請天師高抬貴手,就此作罷。”

他們哀聲祈求,并再三擔保,今后不會找天師府的麻煩,對于世家來說,最重要的莫過于傳承。

眼下族內的高層死得差不多了,年輕一輩也還沒有成長起來,更何況拘靈遣將這等絕技還被王家私藏著,容易招惹江湖異人的覬覦。

若真不顧一切代價,為了十幾個已死且毫無價值的人,去和天師府開戰,就算能搖來權貴幫忙,保不準對方也有這份力量,拖個三年五載,弊遠大于利,實屬不智。

隨著殘害弟子的兇手盡數滅絕,天師怒氣漸消,可依舊沒有好臉色,冷淡回應:

“今日之事,皆因你王家行事卑劣而起,你們追捕三十六賊也好,貪圖奇技也罷,我只告訴你一句,我天師府的弟子還輪不到你們王家兵刃加身。”

“是,天師說的對,老朽慚愧。”

那人低眉順首,理虧不敢有所反駁,畢竟這件事他也是知情者,如今只想迫切地揭過此次矛盾,早些讓家族進入修生養息的階段。

“老朽當著您的面,立下重誓,今后必會嚴加看管族人,忽讓他們利欲熏心,再犯大錯。”

“我代那些孽障,向您和您的弟子誠以致歉。”

說罷,這兩鬢斑白的老者,于眾目睽睽下,率兩位同樣七八十歲的長輩,齊齊跪拜,叩首賠禮。

“哼。”

天師對他們這斷臂求生的行徑,嗤之以鼻,懶得理會,他散去盤旋府邸上空的雷云,旋即一刻也待不住,轉身就走。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饒是幾位老人見識過大風大浪,此刻再也忍不住,癱坐在地,默默哀嘆。

心中涌現有且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同樣遭受打擊的,還有呂家,歷經三一門的打壓后,又遭遇全性邪修的夜襲,來者仗著修為高深,一度殺得呂家的護衛人頭滾滾,死傷逾五十。

幾位癱瘓在床的老東西,得知消息后,更是心如刀絞,一口氣沒緩過來,就這么撒手人寰。

呂慈之父由于所做的決策,給家族帶來浩劫,有六位中生代的高手,都在全性夜襲的那一晚隕命,不久便被罷免。

族老呂躍,成為新的家主,時隔數十載的光陰,他在危難之際接過以前所不愿意接受的爛攤子。

農歷八月初七。

深夜。

呂家府邸的議事堂,呂躍渾身包裹著滲血的繃帶,為驅趕全性妖人,那一夜他幾乎豁出了性命,才勉強保住家族的命脈。

此刻,呂慈長跪在他的面前,眼神陰郁,一言不發,他的狀態也很糟糕,受了不少內傷,連臉色都蒼白得如紙。

“呂舒.沒搶救過來,死了。”

呂躍端起桌面的一碗中藥,遞于唇邊,一飲而盡,舒緩著體內的傷勢,緩緩道:

“呂婉無恙,如今族內就剩你二人,還掌握著雙全手的先天血脈傳承,奈何你和她都沒有本事覺醒只能靠繁衍的子嗣,看看有沒有機會了.”

“作為家主,我必須站在所有人的利益角度去考量;”

“犧牲個人,奉獻家族哼哼。”

“為的到底是家族繁榮鼎盛,還是供一批無用的蛀蟲一生衣食無憂?”

呂躍眸光漸冷,往事憶起心頭,直敘所想:

“這句話我以前就很討厭,當然現在也討厭,若你祖父還在世,興許又得嘮叨我不懂事了,不過我不是大哥.”

“這事你自己琢磨,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對你,對呂婉都好。”

“不過就是一門手段,咱家這么多年沒它,照樣挺過來了,所以你無須憂慮。”

呂躍句句發自肺腑,族內的小輩就當年的呂仁,他看著順眼,至于這呂慈,和他兄長相比,倒也算湊合。

呂慈內心動搖,遲遲做不出決定,原先呂父逼他,他百般不愿。

而這回,家族遭遇變故,花費大代價的雙全手,眼看完整的傳承就要斷絕,新上位的呂躍沒強迫他作出固定的選擇,反而給他足夠的尊重與自由。

一時之間,呂慈左右為難,自兄長離世后,不少的擔子都落到了他的肩上,這種滋味著實難熬。

自幼生于家族,接受的教育都以家族利益為重,又有長輩們的耳提面命,久而久之形成一種思想鋼印。

不同于生性叛逆,且有大哥扛事的呂躍,呂慈沒得選,外在內在條件皆不夠,他掙脫不了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

哪怕他再怎么成長,終其一生,都是一條被族規馴養出來、維護家族利益的忠犬。

聽到呂躍給出的寬容選擇,呂慈不僅沒有稍喘一口氣,反而受內在的潛意識驅使,感覺自己像無根之萍,碌碌無為,有愧于家族。

冷汗不知不覺間打濕衣襟,呂躍耐心等候,呂慈飽受煎熬,他從沒有這么優柔寡斷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桌面的蠟燭逐漸燃燒殆盡,靜謐的議事堂內,僅有這一少一老在決定呂家未來的走向。

良久。

呂慈脊骨緩動,他抬起頭顱,心底一片悸動,不安地詢問長輩:

“婉姐.她反對么?”

“反對,把你爹和另外幾個老東西臭罵一遍,哭得眼睛都紅了。”

呂躍若無其事地道:“不過我很公平,對她也說,只要她不愿意,這事兒就不可能成。”

“只是這幾天,她的情緒緩和下來,半推半就吧,所以我才來問問你。”

呂慈緊抿雙唇,他內心痛苦掙扎,不知往后該以什么臉面活下去。

似看出他的為難,呂躍提了一句:

“放心.這事沒幾人知道,你想好的話,有的是辦法糊弄過去。”

“行”

呂慈輕輕點頭,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

他是一個懦夫,始終沒有勇氣反抗那已經烙進骨子里面的耳濡目染。

“唉”

呂躍也沒再多說些什么,他本來有所期冀,兩個小輩能給出不一樣的答案,無論是哪一方,他睜著眼閉只眼就過去了,不至于把兩人都搭進去。

現在看來,族規的力量遠比他想象的可怕,輕易縛住兩人,掐滅他們的妄想。

臨近美國的大海上,夜雨風暴,輪渡起伏不定。

船艙尾部的衛生間內,呂妍簡嘔吐不止,她大腦昏沉,感覺眼睛像充血了一樣。

低頭一望,洗手池內的嘔吐物,竟是一顆又一顆猙獰的小型人頭,沾染著粘稠、烏黑的血跡,異常詭異惡心。

“什什么.?”

呂妍簡艱難地凝眸,視線聚焦,看清嘔吐物的瞬間,嚇得渾身冰冷,里面有她父親、乃至全族人的腦袋,一雙雙吃人的目光,正扭曲地看著她。

“噦——!”

她再次喉嚨滾動,抑制不住胃液的翻涌,趴在洗手池那里嘔吐得近乎虛脫。

“怎么了?小姑娘。”

一雙冰冷的手掌從后面伸來,撫摸臉頰,猝然嚇得呂妍簡花容失色,欲要放聲尖叫,卻被自己的右手死死地捂住。

這時,意識稍微清醒的她,終于借著面前的鏡子看清,有一名渾身是血的女子,近在咫尺地貼靠著她。

恐懼瞬間蔓延至全身,望著這厲鬼一樣的女人,呂妍簡頭皮發麻,眼睛驚恐瞪直,嘴巴被堵住嗚嗚發不出聲音。

“我就是你啊”

“托你們呂家的福我總算逃出生天了.”

刺耳的獰笑聲在耳畔響起,緊接著,呂妍簡眼睜睜地看著這女子走來,漸漸融進自己的身體。

“汩汩汩。”

捧起一汪清水,打在臉上,‘呂妍簡’借尸還魂,她照著鏡子,似在感受這具軀體的不同,雙眸更是泛起特殊的藍芒,轉瞬即逝。

“呂韌,竟是她的父親么?”

“呵”

片刻,呂妍簡走出衛生間,回到座位上,望著陷入熟睡的呂韌,她右手泛起淡淡的藍色炁芒,接觸男子的眉心。

忽然,睡夢的呂韌驚醒,大腦頭痛欲裂。

他醒來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看見自己的女兒,疑似對自己下著什么手段,僅僅一瞬間的失策,意識被徹底抹掉。

淡藍色的光流,沿著修長的指尖,透過肌膚、血肉,進入大腦深處。

頃刻。

煉化記憶的端木瑛,成功占據兩副具體,然而,此刻她的臉色暴怒到了極點。

“張懷義!!!”

念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她幾乎咬碎了牙,想把這混賬千刀萬剮。

通過呂韌的記憶,端木瑛得知呂家家主曾和王家家主有過私下的會談,念叨起他們對天師府的不滿。

其中后者更是提到張懷義是向陸家告密之人,借此敲打張靜清,希望對方不要過多插手,方便他們奪取炁體源流。

死里逃生的端木瑛,想起一路的經歷,以及最后張懷義的匆匆離別,一切都顯得那么反常,氣得渾身發抖。

直覺前所未有的強烈,端木瑛甚至生不出一絲的懷疑動搖。

那告密的家伙身材矮小,她在結義結束后,就與馬本在同行向南,對他多有了解,這人老實憨厚,甚至怕事膽小,絕沒有理由挑起這么一樁禍事。

而張懷義,她卻是看不清,總感覺這大耳賊在藏東西,如今真相暴露,得知他是內鬼,端木瑛怒不可遏,整個人無比狂躁。

害得她流離失所,結義的三十六人死傷慘重,這筆仇她算是記下了。

“張懷義.等著我。”

“不把你抽筋扒皮,難消我心頭之恨。”

今日發燒,頭疼昏沉,只有一更,兄弟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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