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葉君澤應了一聲道:“我去安排。”
說著,盯著蕭臨淵微微有些泛青的眼底,試探的問道:“昨夜沒睡好?”
蕭臨淵唇角一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聲音道:“你在地上睡一宿試一試?”
“你有這么聽話?”
葉君澤可不相信蕭臨淵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不是昨夜府上進了刺客,他擔心嬌嬌的安危,他才不會便宜蕭臨淵呢。
蕭臨淵被他給氣笑了,他拿起手邊的奏折隨便的翻了翻道:“有你這么厲害的大舅兄在,我敢不聽話嗎?”
昨夜他雖然沒有睡在地上,卻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再這么患得患失下去,他非瘋掉不可。
所以,那件事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只是眼下他父親登基在即,瑣事繁多不是最好的時機。
葉君澤哼了一聲,眼神瞥見他放在桌上的錦盒問:“里面是什么東西?”
蕭臨淵摸了摸那個盒子,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道:“你猜。”
葉君澤不用猜也知道,他道:“身為臣子,我不得不提醒攝政王,要勤政愛民,不要偷懶!”
蕭臨淵點了點頭:“明白了,你想做御史,回頭我就下旨讓你去做監察御史怎么樣?”
葉君澤笑著道:“我覺得可以。”
蕭臨淵擺了擺手,開始趕人:“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將人趕走了之后,蕭臨淵打開了桌上的錦盒。
盒子里放著木雕用的各種工具,還有一支已經初具雛形的木簪。
木簪上雕刻著一尾錦鯉。
之前云致曾送給小魚兒一支發簪做及笄禮,只是那發簪后來成了兇器被毀掉了。
他一直都想重新給她做一支,當做給她的定情信物。
他還給這支簪子取了一個名字。
臨淵慕魚。
相信他的小魚兒一定會喜歡的。
御花園中。
昨夜一場風雪,地面上落了一層白霜,倒是為這蒼涼的風景平添了一絲生機。
江瑤歡拉著葉沉魚在花園里賞著雪景。
蕭臨淵和葉君澤要處理事務,不放心把葉沉魚一個人放在府上,便帶著她進宮和江瑤歡作伴。
兩個姑娘在一起自是無話不說,尤其是江瑤歡。
她滿臉興奮激動的表情滔滔不絕的對著葉沉魚道:“我怎么都沒有想到,原來我母妃這么厲害。
整個皇宮都覺得她柔柔弱弱好欺負,原來是深藏不露。”
葉沉魚聽得耳朵都快要生繭子了,自從見了面,江瑤歡不是在夸她母妃就是夸她父親,可見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家。
她道:“好了,這話你都說了八百遍了,不過從公主變成國公府的小姐,你真的不失落?”
江瑤歡聳了聳肩道:“有什么好失落的?做公主又不自在,這皇宮的風景我都看膩了。”
她拉著葉沉魚的手,好奇的問道:“皇兄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娶你過門啊?”
葉沉魚嗔了她一眼:“你突然提這個做什么?
我還小,又不著急嫁人,是你想早早的嫁給我哥吧?”
江瑤歡眉梢一揚,大大方方道:“那又如何。
等陛下登基你哥哥肯定要青云直上,屆時不知道多少世家貴女要打他的主意呢。”
她問道:“你就不怕皇兄被人給搶走了?”
葉沉魚聳了聳肩:“我倒要看看誰這么不怕死敢跟我搶人。”
江瑤歡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她嘆了一聲道:“以前我總擔心你哥哥做了駙馬會阻礙他的前程。
但現在我不怕了,我不是什么公主,他就能好好的一展心中的抱負了。”
葉沉魚聽著這話有些感動,這個傻丫頭一直都在為她哥哥著想,好在他們最終跨過了所有的阻礙。
以后,他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正想著,就聽不遠處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兩人找過去就見兩只雀鳥在空中來回徘徊,嘴里發出著急的叫聲。
還時不時的俯沖下來,似是在尋找著什么?
江瑤歡問道:“這兩只鳥是怎么了?”
葉沉魚拔開腳下的灌木叢,就見一只小雀鳥躲在里面,被凍得瑟瑟發抖,她小心翼翼的將雀鳥抱起來,抬頭看了看。
樹上有個鳥窩,而這只雀鳥應該是剛出生不久,還不會飛從樹上掉了下來。
“呀,這是它們的孩子,難怪它們這么著急。”
江瑤歡摸了摸小雀鳥的頭道:“我們把它送回家吧。”
她看了看面前的那棵大樹:“可是這么高,我們怎么上去?”
她想了想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叫人來幫忙。”
葉沉魚點了點頭,她將小雀鳥放在手心為它暖著,然后對著正在空中盤旋的兩只雀鳥道:“你們別著急。”
兩只雀鳥好似聽懂了她的話,叫聲沒那么急促了,只不停的徘徊著。
葉沉魚伸手摸了摸小雀鳥的頭,溫柔的聲音道:“小可憐,別害怕,很快就送你回家。”
話音方落,身后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讓我來吧。”
葉沉魚轉身就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他身后,她愣了一下,頓時想起了此人是誰。
“是你,你叫賀蘭驍?”
賀蘭驍抱拳行了一禮:“是。”
葉沉魚見此人話不多,也挺有規矩,便將手中的雀鳥交給了他:“那就拜托你了。”
賀蘭驍接過,然后縱身一躍跳到了樹上,將那只小雀鳥放在了鳥窩里,身旁兩只雀鳥在圍著他轉。
他的手放在小雀鳥的脖子上,微微用力,那小雀鳥張大嘴巴呼吸急促,卻發不出聲音。
樹枝繁茂,掛著幾片殘葉。
賀蘭驍略一低頭看見站在樹下的姑娘翹首張望著,那雙眼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滿是期盼。
恍惚中,他想起一雙流著淚的眸子,心驀然的狠狠一揪,不知不覺的就松開了手。
他看了一眼那正在不停呼吸的小雀鳥,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賀蘭驍收回視線,從樹上跳了下來。
葉沉魚見徘徊在空中的兩只雀鳥飛回了巢中,沖著他們嘰嘰喳喳的好似在說感謝一樣。
她微微一笑,對著賀蘭驍道:“他們在謝你呢。”
賀蘭驍抬頭看著一家團聚的雀鳥,眼神黯了黯。